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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份成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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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头领并不多管闲事,从头到尾没有吐出半个字,说到底这也是人家城主的事,他只管这孟家的事。
只不过他对秦简二人多了一点异样的眼神,而这一切都落在秦简的眼里。
秦简发现又有人来了。
“报——北副将进城来了。”小兵进来茶馆禀报。
果不其然,又有一队黑甲兵踏马而来。
先前的头领站了起来。
一队纵马疾驰的士兵勒住马头,带头的被称作北副将的质问道:“任务已经完成,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南边有行尸作祟,还不速速与我去支援将军。”
茶馆中的小头领诧异地说:“不是应该还有一人?怎么就完成任务了?”
“什么话,孟家灯火已灭,当然就是完成任务了。”
小头领又讶异了一瞬,但是马上整理好表情,回复到:“我们马上回去述职。”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全部黑甲军就撤出了漠城。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难免奇怪,“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就任务完成了?灯火是个什么?”她求助了一眼早。
早也摇头,用意识与她交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个孩子确实来自被灭的那只队伍,这批军队也确实追着她而来。我刚刚也已经查到她的位置了,不过她似乎状况不好。”
“什么叫状况不好?他受伤了?”秦简皱着眉头问。
“不清楚,我要去当面看看。姐姐你也别急,其实有人比我们快一步保下了她,现在还在她的身边,暂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秦简一想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不必如此着急。
“是有点紧张了。”秦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道:“我们现在脱身吧。”
她左右观察,现在的街道还处于混乱之中,秦简觉得这是个好时机。
可能是鬼迷心窍吧,临走时她还凝视了一会那位城主,就是这一下,让她改变了主意。
城主看见了她的目光,开口说了话,“家族灯火象征着族人的生命,一般只要有血脉留存,是不会熄灭的。如今灯火已熄,说明孟家真的已经没有血脉存在于世间了。想必他们也只是奉命追杀孟家余孽,不想平白多事。”他回答了秦简的问题,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眼睛里突然透着令她恶寒的精光。
秦简心下一震,刚才的话居然被他听了去,不止如此,他居然还回答了她的疑问。
堂堂一个城主,有闲工夫为自己答疑解惑?甚至他们两个还不是一国之人,秦简实在不知他的目的为何。
虽没看到陷阱,她也是个胆子大的人,那么她想是否可以利用他解答自己的疑问。
她试探着问:“他们寻人而来是肯定的,但是却得知了任务已经完成,是不是说明那个人不是孟家的人,还是说有一种可能……”
城主笑着示意她说完。
秦简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灯火熄灭是假象?”
虽然和城主讨论这种事听起来有些离谱,但她确实想从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那里得到答案。
城主出乎意料地坦诚,没有绕一点弯子,“以我的见闻,并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她拿不准,假装客气,“城主说笑了,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不相信你又该相信谁呢?”
一个被孟家拼死保护的孩子,却可能不是孟家人吗?
不管他是不是都去看一眼,她心里已经拿定主意。
秦简二人偷偷溜走后就来到了一家旅店面前。
“客官,可是要住店?咱们这客栈可啥都有,包您满意。”店小二来迎他们往里面走。
秦简肯定不能说自己是来找人的,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于是大手一挥对着早说:“挑间自己喜欢的。”两人对视一笑。
“西边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我姐姐喜欢看夕阳。”早说的有模有样,像真有那么回事。
小二给他们查阅了店簿,回复道:“两位客官实在抱歉,那间已经被人订了,二位不如看看别间?四楼五楼也不错啊。”
早当然知道那间已经有人,他做出胡闹的气势,说:“我喜欢三楼,就三楼,那间房旁边还有吗?”
“当然有。就紧挨着那间房呢,也能看到夕阳,您二位要是在这饱餐一顿后上去正好能看到。”
其后小二询问:“二位就住一间?”
秦早看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于是早也理所当然回道:“是。”
这两人反倒是让小二觉得自己见少了世面。
“好嘞,三楼天雅居,二位请慢走。”小二目送两人上楼。
早跟在秦简的后面,拿不准她的想法,婉转地说:“我们会出名吧。”
秦简一点不虚,“哪那么多闲人,离开这里还有谁记得我们。”
左右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秦简突然又拐了个大弯,早跟在她后面也做了个神龙摆尾。
秦简停止脚步说:“等一下再过去。刚才光紧张了,忘记想怎么开口了。”
“我看不如直接挑明我们的来意。”
“行是行啊,我得先编个谎再说。”秦简简直头大了,里面之人是不知他们世界的科技的,这谎怕是要编个一串了。
秦简大致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流程才敲响门扉。
他们大概等了三四秒,里面的人才谨慎地说了一个字,“谁?”
说话的人应该是个壮年,他虽然对来人戒备但是并不能从话中听出敌意。
秦简内心欣喜,此人许是善良有礼,应该容易沟通。
“在下秦简,有要事想与您面谈。”
“我们素不相识,何来要事?”
秦简使用天眼看到了房间内部情况,那壮年正站在门前,她想了一想说:“今早我邻居家的小顽童被仇家追杀,我似乎看见是被您救了,想来跟您看看她的情况,如果是安全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壮年可能是犹豫了一下,门被缓缓打开,只是壮年手持着一把利剑,让她觉得蓄势待发。
与秦简想象的不太一样,壮年看起来有些粗糙黝黑,但是仔细观察又会发现是一样的,他仪态端正,活是一个内里的翩翩公子。
怕对方误会自己,秦简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阁下怎么称呼?”
对方很礼貌地行礼,“在下陆演。”
“我是秦简,他是秦早。”秦简指着他们自己说道。
接着她又向后方望去,目光锁定在床榻上的孩童身上。
那孩童像是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不过更令秦简在意的是那女童花白的头发。
“她这是怎么了?”秦简问。
陆演果真牵挂着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从看见她时就昏迷不醒了。”
“好吧。”秦简身后的手指轻轻一动,示意早前去查看。
不过陆演还是有所紧惕,所以拦住了他。
“他算是我们那里有名的医师,陆兄大可放心,害她对我们没有好处。”秦简解释。
陆演还是选择相信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应该是一样的,都是来这里的旅客而已,都是因为一个人聚集于此,不过你可能是因为仗义相助帮扶弱小,而我们是因为上一辈的联系。”
“陆兄知不知她与孟家的关系?”
陆演不敢轻易承认,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误会,你一直在旅馆中可能不知道黑甲军现在已经出城了,原因是孟家灯火已灭,孟家已经灭族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错,但是她肯定是从孟家出来的人…嗯…反正抓她现在没有半点好处,所以现在这里没人对她有威胁,不信的话去外面随便一问便知。”
她又补充:“我知道她是与孟家有重要联系的,而我的母亲与孟家孟俪是金兰之交,所以我不可能害她。”
“孟俪我认识,你的母亲是?”
“这个…你可能不认识,我的母亲是秦蓁。”
“我知道。”
“你知道?”秦简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妈妈从来没和她提过陆演这号人物。
“我当然知道,我的师父是长平人,我也算半个长平人,只要是长平人就没有不知道她的。不过你这些话实在令我难以相信。”他的表情就好像直接下了结论。
“为什么?”秦简不解。
“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如果你真是她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见他如此不信任,秦简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于是笑着对他说:“没关系没关系,让你相信这件事好办多了,如果你见到了我的母亲,你能相信吗?”
他显然是不信的,回答的却是,“希望可以。”
在他们谈话间,秦早已经为女童检查完身体,只是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秦早查出的结果是,“她的身体好得很,甚至比一般孩子还要好,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陆演问:“那她为什么醒不过来?”
“她的体内有一种沉寂的力量苏醒了,但她并不能完全适应,超负荷…类似累昏过去了。”
“没有任何危险?”秦简只想知道这个。
“是的。”他说得很坚定。
看他这样说两人也就放心了。
秦简和早去了隔壁的房间准备和妈妈通讯。
秦简突然又问起:“你有没有看到她的图腾?”
早点点头,“看到了,就是孟家图腾。”
“怪哉怪哉。”秦简摸了摸自己的小辫子,始终也想不明白。
还没在疑惑中沉浸几秒,她又突然提起:“诶!应该再放个芯机的。”
芯机相当于一个小型机器人,也可以观测人的身体状况。
早却露出一口大白牙,说:“大概再有十分钟就能醒了,应该用不上。”
“早说,我去给妈通个信,你看着外面的情况。”
“好。”
早出去了。
通讯拨了出去还没过一秒,妈妈就出现在她面前了。因为是全息通话,所以和本人站在面前完全没有区别。
“妈妈。”秦简的这个刻在骨子里的字眼简直脱口而出。
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是秦蓁有时候并不和其他大人一样刻板正经,反而和她更像好朋友一般玩乐,果然秦简听到妈妈说:“小姑娘,你的妈妈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她不得不说妈妈有时候像个逗傻帽的天然呆。
秦简无奈,抿嘴求助道:“有事儿——”
秦蓁坐了下来,认真说:“小朋友找我什么事?”
回归正题,秦简开始和她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
“是这样的,我在丰岚的漠城,碰巧遇到孟家被自家君王追杀,可是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所以没来得及帮忙,他们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了,现在是我们找到了从他们里面逃出来的一个幸存小孩,但是有人比我们快一步保护了她,我现在就想向他证明我的身份然后一起保护他们,刚好他说认识你,我就想让你证明一下我的身份。”
“那个人说他叫陆演,妈你有印象吗?”
等秦简反应过来才发现妈妈已经脸色铁青,她有些害怕了。
她看见妈妈手上的手环在闪着红色的光芒,这表示她的情绪波动过大了。
秦简紧张地忘记了咽口水,她看着妈妈把手环摘了下来。
她说:“我听你姑姑提过他,是个很好的厉害人物。”
“嗯。”秦简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啃起了茶杯,尽可能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
秦蓁开始自说自话,“我本来答应她带你一起回来看她。”
“妈。”秦简叫了一声,问出了心中所想,“你怎么不跟我一起来这?”
“……”秦蓁似乎不想回答。
秦简压着眉头,为了不让气氛太冰冷,问了另一个问题。
“妈妈,我听那些军官的意思孟家人的灯火已经灭了,但是小妹妹脖颈后面确实有孟家图腾,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懂这些,你不如亲自问问她。”
秦简连连摆手,识相得合上了嘴巴。
秦蓁摸了摸她的头,神情恢复如常,说:“不是去见他们吗,别让他们等久了。”
秦简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的状态,质疑:“就这样去见他们吗?你不自己过来会不会吓到他们。”
“那你别让他们碰到我就好了。”
妈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有点坏坏的,让她挠起了头。
很快,秦蓁就与陆演见了面。
那场面,那叫一个激烈,令秦简当场都想跟着陆演给妈妈磕一个。
陆演见到她先是一惊,满眼的不可置信,然后饱含泪水的眼睛在妈妈与自己与早之间来回转动,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跪在了地下。
秦简大惊失色,左右转圈,但很显然妈妈已经习以为常,跟着他一起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两人面对面恍若无人之境地。
陆演再次向她行了大礼,感言道:“您终于回来了,这些年您还是一点都没变,长平却已经大相径庭了。”
“谢谢你还挂念着我,我还以为没人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