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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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沙哑的声音从口中传出来，呼出的气没了面纱的阻拦，女子连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却看到双手皆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还没来的及环顾四周，就看到周围站着两个男人。“醒了啊。”苍耳率先说道，“你们是……”她思索片刻“我想起来了，那个闹事的人，你们想干什么？”她语气有些慌张。
“先回答我的问题。”苍耳冷淡的说道，“一、你知道自己有体内的噬神魔吗？”，她怔住了，回过神后点了点头，“好，二、你是怎么遇到这个魔物的？”苍耳眯着眼睛，“我老家之前大灾，家里揭不开锅，就将我卖到了青楼，我容貌丑陋，在青楼里也是当侍女，侍奉当时的花魁。”她回忆着往昔。
“花魁是个宽容大度的女子，名赵牡丹，她对我就像是对亲妹妹般，但她终日带着个面纱，连我都不曾看过她的面容。”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赵牡丹蜷缩在小小的床上，或许应该是叫稻花，雨打着窗户，风咆哮着，偶尔几声惊雷闪过。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之前家里老人讲的牛鬼蛇神。
将头埋在被子里太闷，露在外面又害怕，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牡丹姐姐一起睡。踌躇了片刻，一闭眼，就疯狂跑向门外。直到看到了那熟悉的房门，心中大喜。
想也不想的直接推门而入，一道雷猛的劈过，她看到了，牡丹姐姐半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黑衣人。还没叫出口，牡丹姐姐的手已经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嘘，别出声。”，她慌忙点头。
那黑衣人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被看的心里直发毛，牡丹姐姐松开手，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身后。
“属下会保证不让她透露今晚的事情。”房间又回到了一片黑，死寂一般，稻花心脏狂跳不止，但唯一令人安心的是，赵牡丹坚定的声音回荡耳边。
“怎么保证？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青涩的嗓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沉闷。听到这句话她眉心一跳，赵牡丹低下头若有所思，稻花看她这样，立马慌了“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了，牡丹姐姐。”她的哽咽着求饶。
谁知那人笑道：“小妹妹，多大了？”，“十四。”稻花战战兢兢回答他，屋里突然亮了，他凑近拿着蜡烛细细端详着她，稻花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妹妹，想不想当花魁啊？”他突兀的问道，与刚才要杀她的判若两人。
她摇了摇头，还没说什么，那人就神经质的掐住她下巴“为什么？花魁不仅手受万人爱戴，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为什么不愿意当花魁呢？”语气轻柔的如悄悄话般，手上动作凌厉的要捏碎她的骨头。
“我……”她忍不住挣扎着，心里不甘的想着凭什么自己的命就要活该这样被玩弄。“松手。”赵牡丹面无表情的说着，他松了手，转身又一把将她的面纱扯下“看到了吗？你的牡丹姐姐是个怪物，她不配当花魁，你怎么就不想当呢？”他诱惑道。
稻花吓了一跳，险些要哭出来了。赵牡丹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她的眼，几分怀念，几分忧伤，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惆怅。
看着她俩的反应，他很是不爽。“也是，你看看自己的容貌，皮肤黄的像橘皮，眼睛小的如米粒，还有那薄得像纸一样的身材，难怪一个怪物都能当花魁。”他不屑的嗤笑，她连眼睛也没眨，只是低着头。
“尊上还没听属下汇报完……”赵牡丹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算了算了，无聊死了，走了。”他一阵风的跨出门外。
两姐妹都松了口气，雨仍是下着，沉默许久，赵牡丹开口道：“你怎么来了。”，“打雷了，我害怕……”她怯怯说道，“今晚的事……”，“我绝对绝对不会到处乱说。”她伸手发誓道，一道雷劈过，她瑟缩了一下。“最好如此，后果……你也看到了。”明明是威胁的话，说出来却成了无奈。稻花打了个哈欠而后点点头。
赵牡丹脱下外衣躺在床上，看到她还傻愣愣站在原地“上来，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睡吗？”，她最后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床，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那一晚的雨下了好大好大，落到心里，湿闷闷的。自那以后，她明显感觉得到牡丹姐姐在有意疏远她。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都怪我，要是我那晚没出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她心里止不住的想着，整日恹恹不乐的。
“废物，连这点活都干不好。”院里的嬷嬷指着鼻子斥责道，“对不起，我没看见。”她低着头解释道，余光瞟到了熟悉的背影，心里一惊，随后又佯装镇定，她用力扯出一个笑脸道：“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不快捡起来，这个从你俸禄里扣。”嬷嬷趾高气昂的，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稻花松了口气“总算走了，不就是一个杯子吗？”，话是这么说，可心里怎么会不痛，一个月才多少钱，她还梦想着有一天能将自己赎出去，不用在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了。
她弯腰捡着瓷片，不出意外的，被割到了。她看着血慢慢流出来，顺着手指凝固成了一滴红色的水珠，最后越积越大，不堪重负的滴到了地上。回过神后，她将所有瓷片处理完后，看着手上的口子。
血已经凝固了，不似先前鲜活。她挤压口子，又一滴血冲破凝固的血向外挤出，甚至带着雀跃。她看的入神，没注意一道身影向这边靠近，“你在干嘛？”
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稻花看清来人后，嗓子里好像卡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没干嘛……”她声音嗡嗡的，“划到了？”还没等稻花做出反应，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看你半天了，伤口很好玩吗？”她的语气带着不悦，稻花不知道说些什么，垂着脑袋。
手指上搭着什么凉凉的，她瞄了一眼，发现她坐在一旁，正用自己的手帕帮她包扎。一瞬间，她想说好多话，她还想问好多问题，可就是张开不了嘴巴。
她的动作轻柔的仿佛她们还是如从前那般，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憋得难受，有无何处可发泄，喉头苦涩，心里发酸。
决堤的情绪吞没了这个卑微的小女孩，她抽泣着。对方仿佛察觉到她的情绪，动作停了下来，还没说什么，稻花就捂着脸跑开了。她叹了口气，拍拍身走了。
她跑到杂草丛生的后院里，听说那里是专门埋得了病的姑娘的尸体的地方，一般人嫌晦气极少踏足于此。
她蹲在墙角下放开声痛哭着，为什么家里有那么多孩子，可偏偏被卖掉的是她？为什么自己每天活的小心翼翼？为什么都要抛弃她？她看着快黑的天，晚霞似火，烧的云彩着上漂亮的胭脂。
哭累了，她靠在墙上思考着自己渺茫的未来。
“哟，好巧啊，又碰到你了。”声音是从高墙上发出的。
稻花起身，看到了是那天的黑衣人，如今也是这样，裹得连脸都看不见。“你是来杀我的吗？”她语气平平。
“杀你？今天没心情，看看你的眼睛，又红又肿的像桃子一样。”他语气带着怜悯，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我马上要干活了。“
她还没走出院门就感到一阵头晕脑胀的，“别急着走啊，看你挺难过的，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没等稻花拒绝，他一把就将人扛在肩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挥舞着四肢，想拼命抓些什么东西。“别乱动，惹我烦了，就把你丢下去哦。”黑衣人在屋顶上蹦来蹦去的“到了。”，最后他们来到一处房梁上，“你的牡丹姐姐没有告诉你她要走了吧。”，稻花一阵耳鸣“走？”
“果然没告诉你，你们之间不过如此。”他靠在阴影处，“什么意思？”稻花看着下面一阵腿软“快放我下去。”，“嘘，等下就知道了。”黑衣人神神秘秘的说着。
炎热的夏日，楼里人满为患，却一点不见燥热，反而一股股凉意从四周传来。“好凉快，这得用多少的冰啊”稻花感慨着，不禁又想到自己凄凉的人生。
楼里的人越来越多，表演的节目转了一轮又一轮。她腿都站麻了，还是没搞懂那个人究竟想干些什么。他似乎不是来享受的，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不嫌吵吗？”稻花心中无奈道。
夜已经深了，楼里依旧灯火通明，也不知何时才能消停片刻。稻花打着哈切，有些索然无味“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去啊”，“来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楼下。“什么？”稻花也跟着往下看。
华丽的舞台上又换了一轮姑娘，她们跟随着乐声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帷幕渐渐拉开，是赵牡丹带着面纱，弹着古琴，“像个天仙似的”稻花发自内心的想着。
悠悠琴声，仪态万方，引得无一人不叫好。
人们向她抛去各种各样的东西，花，首饰，铜钱。她低眸视线聚焦在琴上，心若旁骛的弹着。
稻花却频频发出惊叹“好大的珍珠、还有人砸元宝、天哪，那是夜明珠吗？”甚至还有的东西她从来都没见过。她又想到了那个又破又小的屋子，她想到了为了吃饱饭而精打细算的家人“好不公平……”最后也只能喟叹这一句，轻飘飘的。
他静静的什么也没说，直到一曲完毕，他才靠近她“走了。”依旧二话不说，扛起来就往其他位置蹦，看的她心惊担颤的。
“我可以走了吗？”她小声询问，“不可以。”，“那你要干嘛。”稻花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多年来的经历已经把她驯化的跟狗一样温顺，她斟酌一下语气才开口道。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今天心情不错，大发慈悲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稻花闭了嘴，还没准备好就被他粗暴的扔下“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