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No.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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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哪里得出这么荒谬又极品的结论的？！何其强大的推理，何其爆棚的自信！
浅言瞠目结舌，呆若木鸡，随后又被贺凛川这句话激得恨不得剖心以示清白。开玩笑，他这么恐怖，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挂掉了，她也不会喜欢他好不好！
一时之间，浅言竟找不到言语来反驳：“怎么可……这个、那个、我……”
“你讨厌我？”贺凛川趁胜追击，端着一张正经严肃的脸，表情都能淡出个鸟来。
压力好大！
浅言说不出话来，却下意识地尊从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摇头。贺老虎突如其来的彪悍，让她已经风中凌乱如魔似幻了。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
“好了，我知道了。”电梯叮的一下，到了八楼，贺老虎似乎得出了某个结论，让浅言恨不能挠墙，他他他又知道什么了！
电梯门开了，贺凛川利落地迈了出去，却又在浅言即将踏出电梯时回头，对她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一双利眸随之微微眯起：“谢谢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随即潇洒而去，徒留一个荡漾的背影。
噗，血溅三尺……这个自恋狂，什么心意，什么心领，嗷……
浅言总算了解了那些含冤至死的人们的心情了，那叫一个摧心肝，断人肠啊。
进入办公室，浅言犹自愤愤不已，眼睛咕噜一转，马上用剪刀剪了只纸老虎贴在电脑屁股上，这一整天，逮着空子就拿笔啊小刀啊圆规什么的往老虎身上戳，一直戳到它体无完肤面目全非才罢休，自觉很是出了一口恶气。
这天晚上浅言又做了恶梦。
梦里，一个虎头人身的妖怪露出尖利的牙齿，阴险地笑着，还时不时像打量毡板上的猪肉一样把她全身上下扫描一通，撑着下巴不住地点头。
梦中的她很勇敢很牛气地冲那妖怪叉腰大吼：“笑毛笑！臭老虎！”
那妖怪一个不悦冲了过来，一尾巴扫过来，就将她卷在了空中，缠得她几乎要断气，偏偏那妖怪还不肯放过她，像抡风火轮似的将她左甩右甩上甩下甩，嘴里还不停地质问着：“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你明明很喜欢我的……”
“我没有，我才不喜欢你！”浅言流着汗从梦中惊醒，看了看床头桌上的小兔子闹钟，才半夜两点。
明明很短暂的梦境，她却像鬼压床一样难受了很久，以至于后半夜辗转难以入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两道黑轮重出江湖。
这笔帐，怎么着也要记在大老虎头上！浅言一边刷牙一边气哼哼地记仇，又回想起梦境的最后好像她突然变身奥特兔，一脚把妖怪踢到天上变成了流星雨，随后又从天上砸下来变成了大肉饼，那肉饼看起来特别像贺老虎。
“呵，呵呵呵。”想到这里，浅言一手刷牙一手叉腰，得意地笑了起来，牙膏沫子喷出来都顾不上管。
宁妈从卫生间外经过，听到女儿诡异的笑声很是纳闷儿：“这孩子，一大早中了邪似的笑啥呢……”
这天早上要交头天的会议记录，浅言的速记并不是很好，很多细节部分的数字和一些太过专业的内容她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但是按照贺凛川的效率要求，他今天一来就必须见到干净整洁条理分明的记录乖乖躺在办公桌上。
昨天加了一个多小时的班，整理了一大半的内容，剩下一小部分比较难的部分，今天得早点去做完。
所以浅言比平常提前了一个半钟头起床。出门的时候，太阳不过刚从地平线上冒了个尖儿。
清晨的街道静谧而祥和，只有三两个行人不紧不慢地走着，空气湿润而清新，浅言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头的郁闷减去不少，迎着朝阳往公司赶去。
到了公司，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浅言很自觉地打开了电脑开始工作。她也许并不聪明，但她相信勤能补拙。
总有一天要让那只臭老虎对她另眼相看，哼。
在浅言将会议记录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同事们也陆陆续续到了公司，对于浅言的早到，大家都习已为常了。小姑娘态度其实挺好，既乖巧又懂事，不知道为什么老大总喜欢欺负她，真是变态的兴趣。
“浅言还是这么早啊。”阿檬一脸的佩服，像他就怎么也睡不够，每天都是踩着点儿到公司。
“睡不着，就来早了。”浅言抬头一笑，又迅速低下头去列图表。
景烨伸过头来瞟了几眼，点点头夸赞浅言：“小宁越做越好了，值得鼓励！不过这里应该是线状图才对。”顺便指出了浅言的错误，浅言一看，果然忙中出错，感激地一笑，赶紧改过来。
看时间贺老虎估计很快就要到了，来不及去资料室查往年记录，浅言按照自己的理解最后做了总结，再把版面格式弄漂亮一点，终于在上班前一刻将记录打印成文。
呼，险险达成任务。
“浅言最近很用功啊，来来，喝点儿梁姐的柚子茶，正宗济洲岛产的，补充点维C。”
“谢谢梁姐。”
正值一派安宁祥和之时，贺凛川顶着常年面瘫的一张脸悄无声息地进来了，浅言才成形的笑马上隐了下去，被贺凛川捕捉到眼中，心内又是一阵不爽。
真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了还！
其他人倒没觉得什么，打招呼的打招呼，谈笑的继续谈笑：“老大早！”“老大morning！”
“大家早。”贺凛川酷酷地点头回应。
路过浅言座位时，浅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总觉得贺老虎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这儿瞥了一眼，一颗兔胆又屈服在了虎眼之下：“经理早……”
“恩，早。”贺凛川淡淡回了一句，走了几步又顿下来，回头：“昨天的会议记录整理好了吗？”哼哼，这么明显地吸气，当他没听到么？！
就知道要盯她的。好在她早有准备，哼哼。（= =这两人，哼上瘾了）
浅言抿着唇将装订好的记录递了过去，贺凛川接过点了点头，边走边翻阅起来。
直到眼看着贺凛川走进经理室，浅言提着的一颗心才真正放了下来。回头冲景烨比了个OK的手式，浅言觉得成就感十足。
但很快这种成就感就被打破了，贺凛川在经理室门口叫她：“宁浅言，进来一下。”
浅言自动将状态调整为战斗模式，一脸戒备地进了经理室。
贺凛川一看她这副小斗鸡模样就忍不住发噱，本来还想表扬她一下的，不过这样一来，就太浪费她这副表情了……她果然还是喜欢被虐吧……
“这就是你花了一整天做出来的东西？”贺凛川蹙起眉头，用比寻常更为冷冽的声音质问。
浅言深吸一口气，努力想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不愤：“经理，这是我只用了一天就做出来的成果！”
意思就是，她效率算很不错了好伐！居然把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品称之为“东西”，气死她了！这么短的时间，她翻查了大量的专业资料，其中还不乏一些原文的大部头书籍，她记下来的内容基本上已经全部有条有理地列在上面了，还想咋地？
听见她的回答，贺凛川额间的绉褶明显地加深，眼神却平淡无波：“你觉得很完美了是吗？”
纵然她知道这样回答很冲动，却仍是忍不住赌气：“是的！”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你这里面还有多少漏洞。”气死人不偿命的冷静语调，让浅言来不及反抗就已经中弹：“欧洲客户和美洲客户混在一起，你地理全是白学的吗？我应该跟你说过客户分类的重要性，VIP客户和意向客户、潜在客户、一般客户要分门别类地列清晰，你这上面全部混在一起；线状图是做出来了，可是只有成交额却没有百分比……”
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她的错漏竟然高达七八处。
那一瞬间，浅言感受到深深的挫败在心中蔓延，猛然想过退缩，却在贺凛川的盯视下死命硬扛着。他并非无的放矢，指出来的这些确实是她没做好的，她必须接受，以后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所以，你这个所谓的一天就做出来的完美记录，就是这样。”贺凛川完全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平静地强调，浅言越是难受。
这个人，他就是这么瞧不起她！
浅言拼命催眠自己要冷静冷静，偏偏他还不肯放过：“你觉得我希望拿到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贺凛川双眸如古井一般深遂幽暗，直视着对面那眼中火光大盛即将变身“赤兔”的小家伙，心中轻叹，果然是颗小跳豆，为什么平时见了他却总像只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
害得他越来越沉迷于做坏人的感觉。
“是你让我今天早上一定要交的！”浅言忍了又忍，却终是忍不住破功了。纵然她没做到十全十美，但是这已经是她尽力做到最好才交上来的呀。他凭什么一点肯定也不给就全盘给否了？
老是为难她，老是讽刺她，她有那么废柴么？别以为他说话冷冰冰，她就会怕。她她她也是有反抗精神的！
她不服！
贺凛川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挑眉：“所以，你是在表示不满和反抗吗？”总算反抗了……
她气闷道：“我哪里敢？事情没做好本来就要承担责任，您是伟大的经理，您说一不二，我只是小小的助理，我能怎么着？”
心头分不清是沮丧还是愤怒，说完之后，她咬牙地想着，拼了丢了这份工作，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不是糯米团子任人搓圆搓扁的，她也是有脾气有人格有自尊的！
“如果你认为我对你有偏见，就更该努力把工作做好，抱怨无济于事。自我意识过剩，并不是什么好事。”贺凛川知道这话说出来，她会更生气，可是有话不说，不是他的风格。这样的方式或者激烈，对她的成长却是很有效的。
这份还不错的会议记录就是证明。
然而这次，贺凛川似乎忘记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No.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