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做了小妾》梧桐下的雨

33、第三十三章 泉州港

　　子时的泉州港，被浓重的夜色笼罩。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吹拂着码头边的帆布，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三号码头私仓外，几十名黑衣人影悄然潜伏在阴影中，他们身形挺拔，气息沉稳，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 正是沈墨率领的皇城司精锐。
　　沈墨藏身于一处废弃的货栈后，目光锐利地盯着不远处的四海商会库房。库房通体由青石砌成，高约三丈，屋顶覆盖着黑色瓦片，大门是厚重的榆木制成，上面镶嵌着十几根粗壮的铁条，看起来固若金汤。库房外，二十名护卫手持长刀，来回巡逻，腰间的铜铃随着脚步晃动，发出 “叮铃” 的轻响，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大人，按照计划，黑旗帮的人应该快到了。” 身旁的副手低声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沈墨微微点头，抬手看了一眼怀中的怀表 —— 指针正指向子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绪，沉声道：“传令下去，一旦听到外面喊杀声响起，立刻强攻库房大门，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库房，找到账册！”
　　“是！” 副手躬身应下，转身悄无声息地传达命令。
　　沈墨再次望向库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自三日前从京城出发，他便率领将士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往泉州。沿途经过多个驿站，都按照冯保的安排换了最快的马匹，终于在今日子时前抵达泉州港，并按照暗线提供的情报，找到了四海商会的这间秘密库房。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杀啊！” 的喊叫声划破夜空，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 —— 黑旗帮的人到了！

　　“黑旗帮来袭！” 库房外的护卫们听到喊杀声，顿时乱作一团。为首的护卫队长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快！所有人都出去御敌！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库房！”
　　二十名护卫不敢怠慢，纷纷举起长刀，朝着喊杀声传来的方向冲去。一时间，刀光剑影，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与火光交织在一起，整个码头陷入一片混乱。
　　潜伏在阴影中的沈墨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动手！”
　　早已准备就绪的皇城司精锐立刻从阴影中冲出，如同猎豹般扑向库房大门。两名身材高大的将士手持巨斧，朝着厚重的榆木大门狠狠劈去。“哐当！” 巨斧与大门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木屑飞溅，大门上瞬间出现两道深深的斧痕。
　　库房内，四海商会的主管吴三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品着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与巨斧劈门的声响，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主管，不好了！黑旗帮的人打来了，还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攻打库房大门！” 一名伙计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禀报。
　　吴三心中一紧，他深知库房内存放的账册的重要性，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藏在袖中，又快步走到库房内侧的暗格前，试图将账册转移。可就在此时，“哐当” 一声巨响，库房大门被皇城司将士劈开，沈墨率领众人冲了进来。
　　“不许动！” 沈墨手持尚方宝剑，厉声喝道，“奉陛下旨意，稽查走私，所有人都不许反抗！”
　　库房内的伙计们见状，吓得纷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吴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悄悄将手伸向袖中的匕首，试图偷袭沈墨。可他刚一动作，便被沈墨身旁的副手察觉，副手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匕首掉落在地，随后用铁链将他牢牢捆住。
　　“搜！仔细搜查库房，一定要找到账册！” 沈墨下令。
　　皇城司将士立刻分散开来，开始仔细搜查库房。库房内堆放着许多箱笼，里面装满了香料、象牙、宝石等货物，将士们逐一打开箱笼检查，却始终没有找到账册的踪迹。
　　沈墨的眉头渐渐皱起，心中有些焦急 —— 难道情报有误？还是账册已经被转移了？
　　三、关键发现：显眼处的樟木箱
　　就在沈墨心中疑惑之际，一名将士突然高声喊道：“大人！这里有个樟木箱！”
　　沈墨循声望去，只见库房最内侧的角落，一个樟木箱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与周围堆放的杂乱箱笼形成鲜明对比。这个樟木箱约有半人高，通体由上等樟木制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纹，看起来比其他箱笼更加精致。箱盖上贴着一张红色封条，封条上 “南洋” 两个字依稀可见，只是边角已经卷起，似乎是刚被搬运到这里，还未来得及入库。
　　沈墨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他仔细观察着樟木箱，发现箱子的锁是一把黄铜锁，锁芯完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抬头看向被捆住的吴三，厉声问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吴三脸色惨白，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没…… 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货物……”
　　沈墨冷哼一声，他一眼就看出吴三在撒谎。这个樟木箱看起来如此精致，又被单独放在角落，绝不可能装着普通货物。而且封条上的 “南洋” 二字，与密信中 “账册不日将转移南洋” 的内容恰好吻合，这让他更加确定，账册很可能就藏在这个箱子里。
　　“打开它！” 沈墨下令。
　　一名将士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撬锁工具，小心翼翼地插入锁芯。随着 “咔哒” 一声轻响，黄铜锁被打开。将士轻轻掀开箱盖，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众人探头望去，只见箱子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摞摞账册，这些账册的纸张呈淡黄色，迎光可见细密的金纹 —— 正是御用的金龙笺！
　　“找到了！” 将士们兴奋地喊道。
　　沈墨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走上前，拿起一本账册，翻开细看。账册上的文字是用密码书写的，字迹工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数据，虽然无法看懂具体内容，但他知道，这些账册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关键证据。
　　“把账册全部收好，带回京城！” 沈墨下令，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
　　将士们立刻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锦盒，将账册小心翼翼地放入锦盒中，妥善保管。随后，沈墨让人将吴三与库房内的伙计全部押解起来，准备带回京城审讯。

　　此时，库房外的混乱依旧在持续。黑旗帮的 “海盗” 们与四海商会的护卫打得不可开交，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可很少有人注意到，在混乱的掩护下，二十名身着黑旗帮服饰的人影正悄然朝着码头边的一艘小船移动 —— 他们正是北境武林盟的高手，伪装成黑旗帮的样子，制造混乱。
　　带队的方奎回头望了一眼库房的方向，看到皇城司的人已经控制了库房，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对着身后的弟子们低声道：“任务完成，撤！”
　　弟子们纷纷点头，加快脚步，登上小船。方奎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码头，挥了挥手，小船悄然驶离岸边，消失在夜色中。临走前，他们还不忘在库房外留下一面黑色骷髅旗，进一步坐实黑旗帮突袭的假象。
　　随着武林盟弟子的撤离，黑旗帮的 “攻势” 渐渐减弱，最终朝着远方撤退。四海商会的护卫们虽然伤亡惨重，但看到敌人撤退，也不敢贸然追击，只能狼狈地回到库房外，却发现库房已经被皇城司的人控制，吴三等人也被押解起来。
　　护卫队长脸色惨白，他知道，此次事件非同小可，一旦上报给京城的总掌柜，他难辞其咎。可他又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墨率领皇城司将士押解着吴三、带着账册，朝着码头外走去。

　　沈墨率领众人押解着吴三等人，来到泉州港的临时据点 —— 一处废弃的驿站。驿站内，灯火通明，沈墨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目光锐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吴三。
　　“吴三，你可知罪？” 沈墨厉声问道，“四海商会私藏金龙笺账册，意图转移南洋，你作为泉州分号的掌柜，不可能一无所知！”
　　吴三低着头，眼神躲闪，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冤枉啊！小人只是泉州分号的掌柜，负责管理日常贸易，从未见过什么金龙笺账册。那些账册一定是黑旗帮的人故意放在库房里，嫁祸给四海商会的！”
　　沈墨冷哼一声，他早就料到吴三会狡辩。他示意副手将从库房中搜出的账册拿出来，放在吴三面前，沉声道：“你说你从未见过这些账册？那你看看，这些账册的封条上，为何会有你吴三的私印？”
　　吴三抬头一看，只见账册封条的角落，确实盖着他的私印。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这个私印是他独一无二的印记，平日里只用在重要的货物交接上，如今却出现在账册封条上，铁证如山，他再也无法抵赖。
　　沈墨见状，继续问道：“这些账册记录的是什么内容？是谁让你将账册转移到南洋的？张承恩与四海商会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三紧闭着嘴巴，不肯回答。他知道，一旦说出真相，不仅自己会性命难保，还会牵连到张承恩甚至摄政王 ，到时候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沈墨见吴三不肯招供，也不着急。他站起身，走到吴三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胁：“吴三，你最好想清楚。现在招供，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继续顽抗，等待你的，只会是更严厉的惩罚。皇城司的手段，你应该有所耳闻，无论你多嘴硬，我们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吴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深知皇城司的审讯手段极为残酷，无数硬汉都在皇城司的大牢中屈打成招。可一想到家人的安全，他又咬紧牙关，不肯松口。
　　沈墨见状，也不再逼迫。他示意副手将吴三押下去，关进驿站的柴房，严加看管。随后，他让人将其他伙计带上来审讯。这些伙计大多只是普通的雇工，没有什么骨气，在沈墨的威逼利诱下，很快就招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从伙计们的口中，沈墨得知，这些账册是三日前从京城送来的，由张承恩的亲信亲自押送，交给吴三保管，并命令他在三日后将账册装上海龙号，运往南洋。海龙号原本计划在今夜子时靠泊三号码头私仓，装载账册后立刻启航，没想到却被黑旗帮的突袭与皇城司的稽查打乱了计划。
　　沈墨心中了然，这些信息与他之前掌握的情报完全吻合。他立刻让人按照皇城司的密码本，给皇帝写了一封密信，汇报此次泉州之行的成果，同时请求皇帝派遣专人前来，协助破译账册中的密码。

　　次日清晨，泉州港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沈墨率领皇城司精锐，押解着吴三等人，带着查获的金龙笺账册，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驿站外，阳光明媚，海风轻拂，与昨夜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沈墨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泉州港的方向，心中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此次行动虽然顺利查获了账册，但他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黑旗帮的突袭时机如此精准，恰好在皇城司强攻库房时发动，而且混乱的程度也刚刚好，既吸引了护卫的注意力，又没有对皇城司造成太大的阻碍，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仿佛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
　　他想起之前朝堂上接连倒台的官员，每一次事件都看似偶然，却都精准地打击了摄政王 的势力。这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是敌是友？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副手看出了沈墨的心事，低声问道：“大人，您在担心什么？”
　　沈墨摇了摇头，沉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此次行动太过顺利，总有些不安。我们路上多加小心，尽快赶回京城，将账册交给陛下，让陛下定夺。”
　　“是！” 副手躬身应下。
　　队伍缓缓前行，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沈墨知道，此次查获的账册，只是扳倒摄政王 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们还需要破译账册中的密码，找出张承恩与四海商会的贪腐证据，然后顺藤摸瓜，逐步清除摄政王的党羽。
　　这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斗争，前方还有无数的危险与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沈墨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他握紧手中的尚方宝剑，眼神锐利地望向远方 —— 为了父亲的冤屈，为了皇帝的信任，为了大靖的江山社稷，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直到将所有贪官污吏绳之以法，还朝堂一片清明。
　　泉州港的海风渐渐远去，队伍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一场关乎朝堂命运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