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神魔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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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如一根小刺扎在他心上，细细密密的有些发麻。
但并不是他以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只是心尖有些酥麻感。
这样的感受是第一次，陆衍亭不禁想：这毛病难道在看见本人以后就治好了？
若是真机缘巧合治好了，倒是一件大好事，不然他总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暗恋一个叫瑶光的，不仅暗恋，怕是到最后也没能得到回应。
不然这辈子怎么还会耿耿于怀。
“明微，此来可是有何事？”瑶光走到正中坐在主座上，陆衍亭则跟着她坐在她身边，“沈镜尘”睨了他一眼，默默坐在另一边的下首。
这个明微神君雅正端方，竟是陆衍亭没见过的面孔。
他一时真搞不清这个幻境究竟是怎么运作的。
“我听青锋说，你此去人间救了一个凡人的命。”
“你们两个在神域，也能对人间的事了若指掌。”瑶光挑眉，“青锋最近如何？”
“此行就是要与你说此事。”明微叹了一口气，“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难控制了，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你们镇守九息池，本就该清心凝神，偏偏你要点化他。”瑶光轻声说，“剑本就是利器，点化后产生了七情六欲却没有震慑的能力，我早与你说过，你不该选择他。”
明微闻言看向沈镜尘：“也不能算他的错，就算让阿镜日日守在九息池，他也会受不了的。”
瑶光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沈镜尘：“不过这些年，人间怨气确实有些不正常，比往常多了数倍，我分明按照星盘的意思干预过。”
“我曾想过让这些怨气在人间自行消解，不经过九息池，但玉清环与我灵神相连，我根本无法忤逆‘他’的意思。”
“没人能忤逆‘他’。”瑶光起身，“我先随你去九息池看看吧，阿镜有净化之能，凤源真火也生来可克魔。”
陆衍亭跟着他们又去往那个九息池，这一路上，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神域的亭台楼阁风格与现在的人间截然不同，是他从未涉足的，但他每一步好像都知道该在哪里落脚，知道该走哪条路。
五感比他刚进来时更清晰了，空气中的味道，浓郁的灵气，瑶光腰间的环佩声响，甚至是落在肩头的发丝拂过脖颈的触感，都逐渐涌现。
他慢慢地失去了旁观感。
九息池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只不过池中并不是水，而是不知几何的怨气，陆衍亭看着只觉得和他们在人间收集的那些有些像，但要浓郁得多。
瑶光见此情形也皱眉：“怎会如此多？”
“若非当真忙不过来，我怎会去找你？”明微无奈道。
“瑶光殿下。”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慢吞吞地走过来，向瑶光见礼。
“你们这些日子确实辛苦了，青锋。”瑶光温声说，“我们来帮你们分担一些。”
说完，她双手结印，将净化灵力释放在九息池中，沈镜尘也随她一同动作。
陆衍亭这边也不慢，灵火自他掌中而生，池中黑气一碰到他的火就立刻化为灰烬。
他意识到，这位凤翊催动灵火的方式，和他催动心火的方式竟异曲同工，与常见的火灵根驱动灵力的途径并不一样。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牵连？
陆衍亭想：总不至于是我老祖宗吧？我也不是鸟啊。
再说了，他们这种古神，凤凰更是先天之灵，活个几十万年肯定是没问题的，他们会有后吗？
若真的有后，总不至于后世连只言片语的记载都没有。
他正思忖着，就见瑶光的灵力突然凝滞，她捂住胸口，向后踉跄两步。
她紧抿着唇，面色苍白。
瑶光如今顶着顾辞盈那张脸，陆衍亭本来这些日子就在担心她的身体，见此情形更是丝毫没犹豫，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将源源灵力注入她后心。
“没事吧？”
“你的神力……怎么如此虚弱？”明微皱眉。
陆衍亭反应过来这还在记忆中，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刚才下意识的反应纯粹是和凤翊不谋而合。
“无妨，只是星盘的反噬。”
“星盘是你的本命法器，怎么可能反噬主人……是因为你这次在人间救的那个凡人？”
“尚不知晓。”
“你以前也不是没在人间捞过凡人的性命，也会这样吗？”明微问。
瑶光摇头：“从未发生过。”
“星盘执掌人间因果，想必是这人因果缘分未清，命不该活。”
“不会。”瑶光斩钉截铁，“我已用星盘查过他的因果。”
“我猜也是这样，可是瑶光，星盘并不能查所有人的因果。”
瑶光没说话。
“什么意思？”陆衍亭皱眉，凤翊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所想，问出口来。
“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明微看向他，“星盘查不了自己的因果。”
“可他一介凡人，如何会和她扯上因果？”凤翊语气有些焦急。
陆衍亭虽然不知瑶光的星盘是如何运作的，但因果报应一事他是知情的。
她只是随手留了他一命，就遭受了这么大的反噬，那这因果若在时间长河中不断放大，说不准能要了她的命。
“别听他夸大。”瑶光有些虚弱，“星盘不止查不到我的因果，整个神域的因果，都不允许被窥探。”
看着瑶光这“并不紧要”的表情，陆衍亭又想到顾辞盈，她也总爱这样，心中的焦急和怒气又涌了上来。
“这不重要，那什么在你心里才是重要的？”陆衍亭心想。
这凤翊似乎跟他有隐秘的心灵感应，陆衍亭如此想着，嘴唇微张，凤翊也这样问她。
“此事我会留意。”瑶光恢复了些气色，站直身来。
“凤翊，你先送殿下回去吧。”沈镜尘转头看向二人，“我在这里帮忙就行了，本命法器反噬造成的神力损伤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
“不用你说。”他点点头，揽着瑶光的肩膀，陆衍亭只感觉眼前一晃，二人就出现在了一开始的院落。
方才只是匆匆一瞥，陆衍亭现在才能借凤翊的眼睛，细细看向这里的样子。
院中有一株几人合抱粗的梧桐树，正郁郁葱葱，偶有几篇翠嫩的叶片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瑶光走到树下一方圆润的玉石上坐下，那玉石内部甚至能看到缓缓流淌的纹路。
玉石内能看到灵力流转，那是绝品的灵石，在修真界千金难求，在神域这么大一块居然只是用来垫脚打坐的。
陆衍亭有些心惊，不过凤翊显然对此习以为常，见瑶光闭眼调息，他足尖轻点，飞身坐在梧桐的树杈上。
这树在下面看着并不算高，但坐上去才发现，整个神域的天空都能一览无遗，此时正值黄昏，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斑斓琦色。
从未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晚霞，陆衍亭头枕着胳膊靠在树干上，静静看着。
眼前场景突然扭曲，原本坐在树杈上的陆衍亭出现在了半空，没有任何法器依托，却依旧稳稳当当的停留在空中。
肩胛骨的感受有些奇怪，陆衍亭这才意识到，这是凤翊的翅膀。
不过也许是他如今共享着凤翊的感受，所以对于身上突然多出来的翅膀也丝毫没有不适应。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远处落在瑶光近前，身边是数不清的天兵，状态不算好，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鏖战。
“不对劲。”瑶光面色也不太好，“神域的作战方式被魔族摸透了，甚至是你我的近况和弱点。”
“他们明着就是对付你和明微。”凤翊说，“你们是十二神司之首，神力直通天道，按理来说不该率先啃你们两个硬骨头。可你被星盘反噬的神力还没有恢复，他也因九息池之事烦恼已久。”
瑶光没说话。
“而且他们有意将战场往水边迁移，这是在对付我。”凤翊接着说，“海边太远，我想借南明朱雀之力都不能，到底是谁能渗透如此之深？”
“殿下！”沈镜尘这时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明微怎么说的。”瑶光看见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说后方魔族入口已被歼灭七七八八，勉强守得住，但给人间立的结界快撑不住了。魔族显然意不在神域，而在人间。”
陆衍亭看了一眼天兵和瑶光的脸色，如此惨烈，竟还没有针对神域？
“殿下，我们可要去维护结界？”沈镜尘问。
“自然要的。”瑶光点头，“人族手无缚鸡之力，被魔族攻占后只会变成人间炼狱。”
“那我们……”
“不过此事你不用管了。”
“什么？”沈镜尘正准备动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阿镜。”瑶光目色深深，“你生于明光镜，魂灵乃世间至纯，你要一直保持住。”
“殿下。”沈镜尘突然感觉不对劲，陆衍亭也觉得瑶光这话有些托付的味道。
瑶光没再说话，她快速捏诀，嘴中默念着咒语，然后趁沈镜尘来不及反应时，将一股力量注入他眉心。
白光乍现，光中人影骤然消失，再不见踪影。
这手法和咒语陆衍亭都没见过，但他却能知道这是封印的术法，将人封印于万里之外，能保人平安。
可是为什么？
眼前状况如此激烈，陆衍亭隐约能猜到这是神魔大战的场景。
卷宗上说，瑶光神女在神魔大战时与魔族里应外合，这才导致神域坍塌的惨剧。
她此时将人送走，是因为心中有愧，还是想解除神域的战力？
瑶光慢慢转过头来，静静凝望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