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破案日记[穿越]》青苹果菠萝

2、第二章

　　如今是北楚，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王朝，官府对平民的流动掌控的不算严格，所以如果她想去别的城市，也不是没有办法。

　　北楚在几十年前，统一了国境，如今的皇帝当政七年，国家正是升平之时，暂时没有动乱的征兆，如果她能想个法子从这里离开，去别的城市经商，也许对她来说，也是个路子。

　　白书玉看了看屋里，屋里的灶台上放着一个蒸屉，窗台底下放着一桶米，一桶面，还有些蔬菜瓜果。

　　白书玉看向装着米的米桶，里边的米已经见底，柴米油盐酱醋茶，吃饭总离不开买菜，按照往常，也该去买一些新米了。

　　说到米，她有一个想法。

　　这时候的米一斤两文钱，和现代的时候没差多少，可这时候的酒就值钱了，一斤好酒，足以卖个上百文，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原料，米倒是有现成的。

　　若是米酒，当然是不足以卖上一斤上百文，但是一斤也许也能卖个二三十文。

　　不过在做米酒之前，还需要做酒曲，做酒曲需要一种草，叫辣蓼草。

　　哪里有辣蓼草？

　　白书玉忽然想起，村子后山旁的河边，就有这个草。

　　这样，做酒曲的原料就有了。

　　白书玉拿起包裹，向村子六里外的集市走去。

　　每几个村子，都有一个固定的集市，这是官府办的，她所在的村子属于是清河镇，清河镇的集市上卖东西的品类十分丰富，蔬果，鱼虾，布匹，山鲜，百货，琳琅满目。

　　白书玉去到集市里，找到买米的商户，买了十斤大米，和一些蔬菜。

　　十斤大米能出五斤酒，虽然不多，可是她的钱也有限，只能先买这么多。

　　白书玉买了米和菜，摘了辣蓼草，回到院子里后，把辣蓼草和米磨成粉，团成一个个小团子，放到洗净的松针里。

　　酒曲发酵需要至少三日，时间长会更好些，可是她不能等那么长时间了。

　　做米酒的事，需要用最短的时间。

　　白书玉把装满了松针和酒曲的竹篮放到窗台上，一连三日，白书玉时不时的打开松针，看看酒曲发酵的怎么样了。

　　慢慢的，酒曲发酵成一个个毛绒绒的小白团子。

　　这样看起来就发酵好了。

　　白书玉再把这些白色的团子掰开，放到装满了米的米缸里，白书玉把米缸放到一个阴凉地方，加了点水。

　　温度适宜的时候，米酒两天便可发酵成功，过了两天，米缸里的大米散发出一股微酸的酒香，白书玉又往里边添了新水，继续发酵。

　　这样又过一日，米缸里的米酒终于发酵好了。

　　打开盖子，白书玉用勺子舀了一勺喝。

　　是清甜的酒香，混着淡淡的米香。

　　发酵的时间短，米酒的度数不高，不过这种口感正是白书玉想要的。

　　如果时间还够的话，她可以往里头加些青梅汁，或者其他的果汁，那样就可以做果酒了，可惜时间太短，做果酒来不及。

　　她把米酒装到稍小一些的坛子里，封上盖子，套上麻绳。

　　离村子六里之外，有一个集市，但是那里卖的主要是山鲜米面之类，不远的县城，也是整个县里最繁华的城市，河东城，有专门卖小吃的集市，那里更适合她。

　　白书玉带着米缸，和矮桌与凳子，趁着清晨，赶往河东城。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走到河东城，远远的看到城门口有守卫，白书玉就把自己的名牒拿出来。

　　这个时候出入城市都要名牒，名牒上自然没有相片，但是写有人的住址，姓名，外貌，肤色，有些脸上有颗痣的，便会写有颗痣，写一些足以辨认的外貌特征。

　　守卫看了白书玉的名牒，盘问道，“你是清河镇人，来河东城做什么？”

　　“我到城里卖我做的米酒。”白书玉照实回复。

　　“米酒让我看看。”

　　白书玉把酒缸打开，让守卫看了一下。

　　守卫看过之后，便道，“来城里卖酒，要收酒税，你这是五斤的缸子，要收二十文酒税钱。”

　　什么？？

　　卖酒还要收酒税？

　　白书玉心中诧异，不过想到后世的商品税，也不是那么难理解了，可是她买米买缸已经花了不少钱，进城是去赚钱的，哪里有二十文再交酒税？

　　人穷志短，也许她随便找个集市，能卖掉一点也就罢了。

　　“我没有二十文的酒税钱，那算了。”

　　白书玉提着酒缸，正打算去清河镇的集市。

　　“书玉？”

　　正是清晨时分，天色还未大亮，白书玉听见声音，便看向后头的人，叫她名字的人有些眼熟，白书玉想了想，才恍然想起来。

　　那是白家村子里隔着一条街的齐婉禾，小时白书玉偶尔会去齐家，齐婉禾和白书玉，算是小时候的玩伴。

　　“婉禾？”

　　“是我啊？你要交酒税钱？还差多少啊？”

　　白书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热流，眼神也渐渐亮起来，不过虽然齐婉禾这样问，白书玉还是要客套一下的。

　　“要不算了吧，不如不交了。”

　　其实她去镇上的集市，也是可以卖酒的。

　　“去城里卖酒更好呀，你等一下。”

　　齐婉禾在包裹里找出一把铜钱，她数了数，有二十几文，她把其中二十文钱递给白书玉。

　　“这二十文就当我借给你了，等你卖完酒，再还给我。”

　　白书玉拿着二十文铜钱，心中有些感动。

　　听说过远亲不如近邻，她这是近亲也不如近邻啊。

　　“这么早，你进城是来做什么的啊？”

　　“有人要我家的陶碗，我就带过来给她看看。”

　　齐婉禾家是做陶碗的，她家里有一个土窑，做的陶碗也在集市上售卖，论家财，是村子里比较好的了。

　　“谢谢，我一定会还你的。”

　　白书玉发自内心的说。

　　齐婉禾笑了笑，“好啊，你先进城吧。”

　　白书玉点点头，把酒税钱交给守卫，提着酒缸进了城。

　　河东城有十个坊，东边有东市，是一个专门卖小吃的集市，白书玉就是要去这里，到了东市，时间还早，集市上很多地方都有空位，白书玉一眼就相中了一个位置，在集市的入口处。

　　这个位置又显眼，人流量又大，周围有一个卖菜的阿姨，还有一个卖鱼的大叔，这样也没有人与她抢生意。

　　白书玉一想，就把桌子放在这里，然后把自己的米酒解掉绳子。

　　白书玉第一次摆摊，难免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到集市里卖吃食的，时不时的吆喝一句，白书玉也要吆喝，可是总是感觉吆喝的时候有些紧张。

　　可是白书玉总要想办法，把自己的米酒推销出去。

　　“卖米酒喽！新鲜的米酒！”

　　这么喊着，终于有人来问她的米酒，先是一个大娘，尝了一勺后，又买了一勺。

　　她用的木勺一勺为一两，一两定价两文，所以卖了四文。

　　慢慢的，白书玉没那么紧张了，然后又来了几个买酒的人，总共买走了十几勺。

　　快到中午的时候，白书玉在吆喝着卖米酒，一个穿着绿色襦裙的年轻女子路过她的摊位时，停了下来，“这米酒可以尝尝吗？”

　　白书玉抬眼一看，是一个圆脸凤目的女子，肤色白皙，身上的襦裙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

　　“当然可以，不过只能尝一小勺。”

　　年轻女子笑了笑，“一小勺也可以，不然买了话，不好喝怎么办呀。”

　　“姑娘，我的米酒不好喝可以退你钱。”

　　白书玉忽然正色道。

　　年轻女子听了便道，“那我还尝什么？定是好喝了。”

　　白书玉也笑了一下，就舀了一勺，放入年轻女子的坛子里。

　　一边拿到两文钱，年轻女子尝了尝米酒，就道，“好喝，这米酒做的真不错！”

　　年轻女子连连夸赞，白书玉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经常在这里卖米酒吗？”年轻女子问道。

　　“我是第一次过来，以后还卖不卖米酒我也不太清楚了。”

　　听了白书玉说的，年轻女子有些失望，不过她很快再道，“那我再买五勺吧。”

　　白书玉乘了五勺米酒给姜月竹，收了十文钱，本来白书玉想优惠个一两文钱，但是年轻女子还是按原价给了。

　　白书玉刚把酒舀完，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雌雄莫辨，穿着开裆裤，在一旁好奇的望着。

　　“姐姐，米酒是什么啊？”

　　年轻女子有耐心的道，“就是大米发酵的好喝的汤。”

　　“我可以尝尝吗？”小孩张着大眼睛，圆圆的脸像个团子。

　　年轻女子有些苦恼，她看了看小孩，纠结了一下，随后，她还是给小孩自己的坛子，“你喝一点吧，只喝一点，小孩不能喝太多。”

　　那小孩喝了米酒，满脸惊奇。“这个味道好特别啊。”

　　“我的头好像有些晕乎乎的。”小孩抬着头道。

　　年轻女子一跺脚，叉着腰道，“不是告诉你别喝多吗？”

　　忽然，远方有人催促这个孩子，孩子立马道，“谢谢姐姐。”

　　然后办了个鬼脸，就跑走了。

　　年轻女子愠怒道，“贼小孩，下次可不给小孩子喝了。”

　　白书玉在一旁笑了笑。

　　年轻女子买了米酒后便走了，白书玉守着摊子直到下午，她的米酒也差不多卖空了。

　　一共卖了五十，收钱一百文。

　　白书玉数了数手里的铜钱，心中无比欣喜。

　　她花了二十多文买米和酒坛，赚了七十多文，七十多文在这个时候，也是好多人家三四天的收入了。

　　所以酒才会收酒税。

　　回到村子里，她要把借齐婉禾的酒税钱还给她，还剩五十多文。

　　白家其实她并不想回，卖米酒赚到钱后，她必须要想办法尽快离开白家。

　　这样一想，白书玉提着坛子，和矮桌凳子，回到了清河镇。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白书玉到了白家院子里，她刚走到屋子不远处，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许秋英。

　　许秋英脸上挂着笑，手中拿着一团东西，白书玉停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书玉啊，你出去做什么了？既然回来就把名牒还给我吧，一个姑娘家，不要整天跑里跑外的，这里是三十文钱，你去买几块好布和针线，学些女红，以后嫁人时也更好持家啊。”

　　许秋英打的什么主意，白书玉全是看出来了。

　　定是她和白勇还有白继望，没有放弃把她嫁人，就算不是赵瘸子，也是类似的其他人。

　　至于学女红，从前不曾让她学，现在忽然提这，只是给她一点好处，让她嫁人时有更多的价值而已。

　　“我不学女红。”

　　“女红乃是女德之首，哪个女孩家不学女红的？”

　　许秋英假作一脸诧异，“还有，看看你这身衣裳，你去学女红，也能给自己做身好衣裳！”

　　“我天天替你们打扫卫生，做饭，要一身好衣裳又有什么用？！你早不让我学女红，现在让我学，你安的什么心！要让我说出来吗？！”

　　白书玉冷冷的瞪着许秋英。

　　许秋英看白书玉满脸怒色，不禁缩了缩脖子，“不学就不学嘛。”

　　“那名牒呢，你一个女儿家，自己拿着名牒也不成个样子啊？”

　　想了一下，白书玉把早上从许秋英那里拿的名牒还给了她。

　　为了不让白勇三人起什么疑心，她还是先还回去。

　　许秋英拿了名牒就走了，白书玉正奇怪没有白勇和白继望的身影，白书玉一扭头，就看见白继望在堂屋那边探头探脑的，身形鬼鬼祟祟。

　　这个白家，是不能呆了。

　　白书玉心中想要离开的念头越发强烈。

　　为了拿到那三十两彩礼钱，白勇白继望还有许秋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没了媒婆，他们仍然可以把他嫁人。

　　就在这两天，她就要离开这里。

　　翌日，白勇和白继望出门，许秋英去了田地里，白书玉看三人都不在，便去了堂屋。

　　白书玉在堂屋中翻找，终于在靠里屋的木柜中，找到她的名牒。

　　名牒上边写了白书玉的籍贯，周边印有花纹，是官府用木牌特制的，白书玉拿起名牒，出了堂屋。

　　拿上卖酒赚的一些钱和衣服，白书玉片刻都没有耽搁，离开了白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