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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河东城里的商店鳞次栉比,有小吃店,衣服店,卖货品的,还有卖香料卖酒的。

      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白书玉还没有想清楚,毕竟她离开白家,也是临时决定。

      河东城的中心是一条宽可同走八车的大道,大道上有一个酒楼,酒楼门前有巨大的绣旗,门头的雕花也十分精致,白书玉往里一看,酒楼里有穿梭在堂间的小二,也有在酒桌前推销酒品的女子。

      白书玉在酒楼前看着,半晌,还是犹豫的离开了。

      她不想做小二,也没法向酒桌前的客人推销酒品。

      她自己做的米酒,只要在集市上等人来买就好了。

      白书玉走着,又看到一家杀鱼店。

      老板穿着粗布围裙,手中拿着菜刀,手起刀落,鱼腹便被剖开,老板利落的把里边的内脏摘出,扔到一边,再把鱼清洗好,递给一旁的客人。

      杀鱼她倒是也能杀,只是……

      白书玉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想去做。

      白书玉又走着走着,走到县里的衙门处。

      青砖黑瓦,几进制的大宅院子,门口有衙役在守着,只是时不时有路过的人三五成双的往里边跑。

      白书玉拽住了一个路过的人。

      “大娘,请问许多人往里走是做什么啊?”

      “县太爷今天要审理案子,这不,大家都赶着去看热闹呢!”

      原来古代的县衙,并不会赶走看审理案件的平民,所以每当遇到大案命案,都有许多围观的百姓,门口的衙役也司空见惯了。

      白书玉想着,也跟着看热闹的人进了衙门。

      衙门往里走几十步,有一个拔高的台案,高台上便是大堂,大堂前围了许多人。

      大堂中停着一具棺椁,堂下跪着一个年轻婢女,婢女身旁有一个站着的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

      在一旁还有三个大汉,和两个杂役女子,不知道是何人。

      大堂中坐着一个穿着青色圆领袍的官员,两侧是穿着黑衣的皂役,手中拿着长形木板。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听说死的是何府少东家何秀才?”

      “这何府可有钱了,何秀才他爹早逝,他家里在城里有十来个商铺,光收租都日进斗金,在城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

      “他是怎么死的?”

      “这何秀才啊,别看他是个秀才,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啊,他娶了七个小妾,又看上了一个婢女,可是这婢女,可是个有夫家的女人,听说昨晚厨房欲行不轨之事,这婢女一着急,就把他给杀了!”

      “啧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棺椁中躺着的就是死了的何秀才,尸体已经发青色,上半身裸露着,左胸上是刀痕。

      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哭哭啼啼的,用手帕抹着眼睛,“卢大人,你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这死婢子杀了我儿子,你可要还我儿子一个公道啊!”

      忽然,旁边的人悄声道,“这何府的继室萧氏也是个能人啊,打理的何府的铺子蒸蒸日上,就一点可惜,她啊,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和何秀才的父亲结婚两年,没有一个儿子!”

      “何秀才是他的继子啊?”

      “继子哪是子啊。”

      “说的也是。”

      “何秀才一死,他的亲眷如何肯罢休,何府的财产,恐怕是要易主喽。”

      “谁知道啊!”

      公堂上的卢县令问道,“尸体死于昨夜亥时与子时,亥时厨房已经锁门,都有谁都厨房的钥匙?”

      “大人,厨房里我们五人都有钥匙。”一旁站着的几人如实回道。

      “我是有厨房的钥匙,可是还有管家,夫人,少爷都有啊!我没有杀了少爷啊!请大人明鉴!”

      跪在地上的婢女哭道。

      “秦主簿,现场可看到凶手的痕迹?”

      侧身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回道,“卢大人,等我带着人过去,那厨房的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干干净净,哪里找得到什么痕迹啊。府里唯有人证词,有人看到这个婢女半夜出入厨房。”

      “除了萧氏,人证还有谁?”

      县令问着,另一个婢女被带上来,这个婢女见了县令和主簿,连忙跪下叩头。

      “民女是何府的粗使丫鬟,昨夜看到她进了厨房,民女也不敢多看多问,只知道这些啊,大人!”

      “这个丫鬟和萧氏都看到你与何密出入厨房,你有何解释?”

      卢县令质问地上的婢女。

      “大人,她们都在撒谎!我昨夜给夫人打水,只是路过厨房那里而已,夫人,还有你,为何陷害我啊!”婢女大哭道。

      婢女的哭声很大,吵的让卢县令有些心烦。

      在一侧的秦主簿看见县令面有烦色,便拱手道,“卢大人,这些贱役巧言令色,嘴里不知有几句实话,依我看,不如对这这些贱役用刑,他们自然会招出实话。”

      “你为仆,何秀才为主,仆杀主,可是重刑,哪怕有原由也是如此,若你从实招来,早些自首,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宽宥。”

      婢女听了,只是哭泣。

      “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了少爷。”

      卢县令皱了皱眉,面有难色。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大人,杀死何秀才的凶手并不是这个婢女,而是一个男人。”

      卢县令一惊,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紫色粗布衣裳的女子站出来,面色沉静道。

      卢县令还未说话,秦主簿就立马站起身,呵斥道,“大胆!敢扰乱案件审理,把此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白书玉看向秦主簿,秦主簿有四五十岁,高颧骨面薄无肉,眼神无光,看起来有些阴毒。

      白书玉平声道,“秦大人为何不听我说的什么,执意要人将我拿下,若我说的无理,再将我拿下也不迟,若我说的有理,大人姑且听之,也并无所害。”

      卢县令一听,觉得也有理,“秦主簿,暂且先让她说吧。”

      “大人!这……”

      看到卢县令面有不虞之色,秦主簿咬了咬牙,停下了话头。

      白书玉指着棺椁中的尸体道,“大人请看,尸体上左胸是刀刺伤,一刀即把何秀才置于死地,说明凶手对内脏的位置颇有了解,并且力气极大,普通的男人尚且难以办到,何况一个女子。”

      “更何况,大人,仔细看这个伤口,此伤口不到半寸,如此细的刀,并不是寻常刀具,而是屠宰所用的剔骨刀,凶手应当是一个熟悉屠宰之人。”

      卢县令看了看何秀才身上的刀伤,他之前就觉得这刀伤有些偏窄,却也没想到这里,这么一看,这女子说的确有理。

      卢县令点点头,“依你看,凶手可能是谁?”

      白书玉看着堂上的人,婢女和妇人旁边的五人想必就是厨房里的厨役们,有两个都是瘦弱的女子,一个年老,一个年龄看起来也不大,二人脸上俱是一脸惊慌。

      有三人是男子,两人体型偏矮,一人体型偏胖,身高也不低。

      白书玉指着身高不低的男子,“他是杀了何秀才的人。”

      男子一看白书玉指着他,说他是凶手,便连忙喊冤,“大人!冤枉啊!我不是凶手,她,她污蔑我!”

      卢县令没有答话,是问白书玉道,“你又有何证据说他是凶手?”

      白书玉拱手道,“此人昨夜行凶之后,身上必定带有血迹,必定会换掉身上带有血迹衣服与靴子,厨房的厨役中,只有此人穿了新鞋,因此他必定是昨夜行凶之人。”

      卢县令扫了一眼厨役,厨役连忙道,“我,我换新鞋又如何?!”

      卢县令心中正怀疑,又一看,看到萧氏脸上显出惊慌之色。

      “萧氏,你惊慌做什么?你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昨夜你与此厨役,在厨房杀死了何秀才?!”

      萧氏连忙惊慌的跪下,“大人,民妇怎敢做如此之事,况且他可是我的继子啊!”

      “继子毕竟不是亲子,况且你若改嫁,何秀才必定要留下大部分的财产,如果何秀才死了,你便有更多操作的空间,这厨役,想必与你有奸情,他就和你一起杀了何秀才,我说的是不是?”

      “你若是从实招来,便可免皮肉之苦,若你是从犯,也可罪减一等,若是等到审讯之后再招,便唯有一死了。”

      卢县令也不和萧氏废话,按照楚国律例,杀人者主犯斩刑,从犯可罪减一等,卢县令倒也不是诓萧氏。

      萧氏听完便软瘫在地上,面上犹疑了半晌,过了一会儿,萧氏爬起来,连忙急声道,“大人,我招,我招,是他杀了何秀才,我只是从犯啊,昨夜撞见了何秀才,何秀才与我争执,他忽然就拿刀杀了何秀才,我只是在一旁,可没动手杀人啊!”

      “你个贱人!为了自保就把我招出来!我要与你拼了!”

      一旁的厨役面有不甘,高声吼起来,衙役看他忽然暴起,便把他拽住,拖了下去。

      事情至此,已经清楚了,待秦主簿拟好认罪书,就把认罪书拿到萧氏面前,萧氏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手,按了指印。

      过了一个刻钟左右,事情便已审理完毕,该遣散的也已遣散走,堂前围观的百姓看到案件结束了,也三三两两的走了。

      卢县令忙完案子,叫住白书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叫白书玉。”

      “你帮官府破了此案,按理来说,要有些嘉奖,看你衣着普通,不如奖你一匹绢布,你带回家去?”

      白书玉听到卢县令这么说,脸上正色道,“民女不擅女工,大人嘉奖,民女感谢,可是一匹绢布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卢县令心里犯了难。

      他也不是苛待他人之人,只是此女帮他破了案,少了许多麻烦,她又不要绢布。

      可是奖给平民钱款,是需要记录在案的,为何要奖,奖励多少,要从官府的户房中单独支出,从前从未有这样的例子。

      不过,他本人深明大义,况且这女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钱,不如就当是好事一桩。

      “不然你去户房领三钱银子吧。”

      白书玉一听到银子,三钱银子就是三百文,相当于许多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她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况且她正需要一些钱来找工作。

      找工作……

      白书玉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想法,“卢大人,民女颇有查案之能,衙门里可否给民女一个职位。”

      “职位?”

      卢县令有些惊讶,此女子想法倒是不同于常人,可是衙门里,哪有为女人而设的职位?

      等等。

      此女子确实有一些查案知识,从前县衙里也不是没有稳婆在衙门里当职的例子,况且,衙门里每个月案件堆积成山,报案的人从衙门里能排出一条街,他每日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连刚才这个案件,都是抽出的时间出来审理的。

      这也就算了,光是案件多,可是破案率却上不去,他每年都要把自己的政绩提交给朝廷吏部。

      赋役,查案,和教化,朝廷每年会从这三点开来考功官员,而河东县的破案率,总是积年也上不去。

      河东县是一个人口复杂,往来频繁的大县,这里不仅有农业,还有靠着海边的盐田,每年光往来的盐商和旅人都十分繁杂,人口多了,争执也多,案件也远远超过其他县。

      况且,他的出身也与别的官员不同。

      他是捐官出身。

      当然了,他也是考的贡士,所谓贡士,就是在州中通过考试,来年再去京城礼部省试的人。

      他通过了州试,却在省试中落榜,一连三年,眼看着年纪也不小,科举却没有什么着落,就算通过了省试,之后又要殿试,正逢楚国北部边境边备,朝廷便开了捐官的途径,他家中还是有些积蓄,便花了钱给他捐了个县令之职。

      可是他在这里的破案率上不去,比起旁人,升职更是没有指望。

      此女子虽是一介女子,但是却颇通破案,若是能在县衙多破些案子,不仅对他的政绩有些许好处,总也是好事一桩。

      毕竟,他也是个心胸宽广,体察民意的好官。

      “那要不这样吧,衙门里的仵作要休退了,暂时还没人接手,你先做个仵作助理,暂代他的职位,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若是你做不好这个职位,本官可还是要再找别的人选的。”

      仵作助理……

      白书玉一听,有些失望。

      她想做的,并非是仵作助理这样的职位。

      可是她现在需要一份工作,能做上衙门里的工作,她真的要知足了。

      白书玉连声道谢。

      “明日你就去吏房报你的名字,每月的工资在户部支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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