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淳朴津港市》藿香山楂片

20、020

　　九月

　　九月在高亚楠的频频试探，陈蕊和关饕餮同志的斗智斗勇中就要过去了。

　　最近民风淳朴，长丰支队也没有什么大案，法医队很是清闲。

　　CS的事情，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

　　夏雨瞳像是再次封闭自己一样，完全没有陈蕊刚见她时冰封快要融化的模样。

　　胡一彪同志在和陈蕊同志约饭的时候，终于坦白夏雨瞳曾经答应过他的求婚，但是后来把戒指退给他了。之后就出国了。但当时夏雨瞳说的是，韩彬建议她离开公安系统。还说邀请她进入他的俱乐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去。

　　“他的建议，一般她都会听。”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酸啊。”陈蕊加了一片土豆到碗里，又给自己的料碟里加了些醋，“你到底知不知道她过去的事情？你能不能调她档案出来看一看啊？”

　　“哪儿有这样的。”胡一彪眼神躲闪，“她不说我也不想问。”

　　“这不是正常程序吗？”陈蕊很是惊奇，“拜托，现在买个房子要的资料都比你知道的多好么？就你这样还求婚呢？”

　　胡一彪很无奈，“每次都是她能看穿我，所以都是她问我。有我问她的机会，我也不想让她不高兴，何苦去戳人伤疤呢？”

　　“傻吧，伤疤不撕开，就永远在那儿。给她撕了，再结痂儿，掉了，就没什么伤疤了。”

　　“你这歪理邪说。”

　　“我这是经验之谈。”陈蕊嚼了一块脆骨，隔得亚牙点儿咯吱咯吱响，“你知道么，正确面对不幸和痛苦，才能迎来新的生活。逃避是一种办法，但显然对她来说不是。我不知道韩彬给她做了什么疏导，显然，那种心理疏导并没有帮她走出阴影，只是隔绝了阴影。”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就是说，就比方说你和我。你曾经是卧底，你的记忆和经历有非常痛苦的部分。但是你接受了这些痛苦的部分，再回想起来，你还是会觉得痛苦但你接受这种痛苦，并且这种痛苦不会打倒你。再比如说我，父母惨死，哥哥惨死，还有对我最重要的秦驰也惨死，每次回想起来，当然会觉得难过，不过我已经接受了这种失去，并且不会被这种失去打倒。”陈蕊捏着筷子，瞪着胡一彪，“但是夏夏没有。她的痛苦是她拒绝去体会的。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韩彬，应该是很早吧。但显然，韩彬对她的痛苦很了解。如果说她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是韩彬做的心理疏导。那我只能说，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就连韩彬那样的人都不能帮她走出阴影，怎么说呢，我感觉韩彬的方法就像是用一个玻璃罩，把她保护起来，让夏夏有这种认知，知道只要在玻璃罩里她就是安全的。但阴影一直都围绕着她，试图进入玻璃罩中。你没发现她家里没有玻璃制品么，也没有任何尖的锋利的东西，连把刀都没有。可她表现的很正常，因为她知道在玻璃罩中，她是安全的。我觉得，她不用玻璃制品可能是觉得，看不见玻璃就看不见玻璃罩外追随她的阴影。我觉得韩彬就是用这样的心理建设来帮助夏夏恢复神智。可是，这样在我看来，是不对的。因为阴影一直存在，她不能一直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玻璃罩中。又或许韩彬另有企图，瞧他的样子，也许是他想利用这种阴影来控制夏夏也有可能。”

　　“你说这么半天，意思就是，她有过可怕的经历，严重的心理问题。然后她老师要么水平不够，要么没安好心？”

　　“嗯，”陈蕊咬着筷子，“我觉得是没安好心。”

　　“你就看那个韩彬这么不爽？”

　　“你不想揍他啊？”陈蕊白了他一眼，“再说了，一吓就给吓成内样儿了，就说明这个阴影是有办法打开玻璃罩，只不过一直没去找她而已。可为什么现在又去找她了呢，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她有这样过么？”

　　“没有。而且，我能感觉到，她，越来越，不那么疏离。”

　　胡一彪回想这十一年，哦，不对，再加上最开始的相遇，多少年了，“其实，她做我的心理督导，是在给我温暖。我也渐渐接受。她很努力，想让我感受到温暖。不过在她把戒指退给我之前，显然，有些反常，我说的反常是每天生活中突然觉得，她好像又有些冷淡有些疏离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问题就在这儿，她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是不是她的老师跟她说了什么，所以她要离开你？”陈蕊用筷子指了指胡一彪，“老胡，你对她来说很特别。”

　　胡一彪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绑着她不让她去见她老师？”

　　“很显然，韩彬对她的引导没安好心。”陈蕊敲着桌子，偏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她凑上前去，轻声问，“老胡，你能搞到他的资料么？全一点儿的。”

　　关宏峰给她的回复是，他好像听说过夏雨瞳这个名字，那是很多年前，好像是个什么家中变故的遗孤。之后就听说成了市局心理督导，还是韩彬的徒弟，据说是个天才。以关宏峰对韩彬的分析，他一定是看上了夏雨瞳身上的什么特质，绝对不是性，一定是她的才智。

　　“你要干什么？”

　　“知己知彼。”

　　————————————————

　　周巡告诉陈蕊，向阳支队的老法医退休了，十月份新招的法医还没到岗，让她过去顶几个月。

　　陈蕊很乐意。

　　说来她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去找萧闯，也是关宏峰的考虑。

　　“周巡给吴征当过牧羊犬，这件事我不知道。赵馨诚是林嘉茵的牧羊犬，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给其他卧底的同志做过外围行动，但如果他们两个都当过牧羊犬，没道理萧闯不会被征召。而且当时你哥的案子牵出来的山西军火贩卖，截的那批货，当时是萧闯跟着我，你也知道。后来714结案了，萧闯调回了向阳支队，周巡回到长丰支队，我把山西的案子交代刘长永去办。周巡对714案件和山西的案子了解不多。”

　　“师父，有没有可能，当年你以为是要害你的叶方舟，他们其实想杀的不是你，而就是刘长永呢？”

　　关宏峰说，萧闯是他认的第一个徒弟，他比萧闯大一些，刚当上刑警，萧闯在学校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当年没空去想这些，现在想来，当时宏宇的通缉令一发出来，按理说以我们的关系，他会来找我问。可是没有。所以，他和吴征一家一定有些关系。”

　　“会是他干的么？”

　　“萧闯？不可能。不过这是我的观点。”关宏峰敲敲桌子，“小蕊，你这种想法很好，还记得我交给你的第一句话么？”

　　“如果只想到一种可能，一定要承认第二种可能的存在，并且给第三种可能留下空间。然后去证明哪一种是对的，哪一种是错的。”

　　“很好，小蕊，在得到证明之前，不要真正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证明这些可能之前，你能依赖的只有这些可能和你自己。不要怕怀疑他，也不要怕相信他。如果一个人是清白的值得信任的，他会证明，你会找到证据。但如果他不值得信任，并不清白，他会证明，你也能找到证据。”

　　得知陈蕊要被向阳支队借调，路铭嘉打电话给她，约她吃饭。

　　陈蕊拒绝了，她没档期，她很忙，她的死党孙瑞回国了。

　　————————————————

　　和胡一彪一起吃饭，选来选去，陈蕊很想翻个白眼，夏夏怎么能和这样纠结于吃什么的男人保持约饭以及更进一步的关系这么多年。

　　和孙瑞这种玩儿的开的少爷吃饭，很直接，吃他们都喜欢的日料。

　　菜上齐了，满满一桌子。

　　“你先吃点儿别的，我去趟洗手间，肉放那儿一会儿回来再给你烤。”

　　陈蕊往嘴里塞着小番茄，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诶，跟这么一个招蜂引蝶的美男走在街上，尽管带着墨镜，陈蕊还是能接收到那些来来往往的女孩儿们羡慕嫉妒的目光。

　　什么意思？

　　她长得不好看吗？

　　到底怎么才算帅的人神共愤，孙瑞就是这样的人。不是那种奶奶娘娘瘦干瘦干的，也不是粗狂狂野古铜色八块腹肌，他就是长得很俊美。就像汤姆·克鲁斯在电影《夜访吸血鬼》里扮演莱斯特时的颜值，再加一点儿史泰龙的身材和卷发。就是这么帅。只穿西装，连睡觉都是整齐的西装睡衣。最喜欢教导他们剩下三个人，尤其是以过度浪漫优柔寡断的David——Suit Up！不跟同一个女孩约两次。就是这么精致，就是这么招蜂引蝶。

　　“你可真是能吃啊，一个人吃这么多？”

　　咦，这声音听起来？

　　陈蕊抬头一看，乐了，“路铭嘉？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