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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就先出一半的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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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遇安还握着泛红的颈,额头紧贴,火热的鼻息传来:
“想知道你在昏迷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
低沉中带着气声,听到徐放耳朵里,尽是电流。
他脑子都胀胀的,对于心知肚明的呓语,更是不敢去听,便气息不稳地嘟囔起来:
“不就...吃个饭吗...”
夏遇安抬起眼,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咽下口水,微微后撤,“行,那我就先...出一半的力。”
“啊?”
徐放实在反应不过来,身前空气变得流畅后,才知道夏遇安说的一半力,就是将香气递到一半,等他自己来接。
“呐~”
“......”
徐放更无法动作,不知道夏遇安到底是怎么就,褪去纯情,真的成了个纨绔。
还有那晃在他嘴前的勺子,简直就像...逗猫棒?
气氛瞬间变了。
徐放越看越感到无语,仿佛被羞辱,稳定了的身子一动不动,眯起眼,不管夏遇安的手臂会不会酸,就想要看看,
他到底又在,神采奕奕些什么?
被盯了一会儿,夏遇安很快变得识相,一双眼还亮亮的,食指微伸,说:“别在心里骂我啊。”
徐放仍是不回应。
夏遇安弯着嘴角,被‘骂’了几眼,才收起玩笑,将快凉了的碗递到手边,“好了,给你。”
“......”
最终,仍是刚被撬开,就又轻微抿起的唇,获得了胜利。
夏遇安扶着颤抖的手,将复建与进食,缓慢结合。
羞耻与倔强中,这一顿早餐,愣是吃到了下午。
期间,夏遇安还偷偷,喂了自己半碗。
黄昏来临之前,餐盘才被端出烘热的卧房,夏遇安折返时,又带来了两大一小,三个身影。
徐放望过去,收敛的衣襟身后,是隋媛茗和蓉姨,还有腿边,长高了一些的尖尖。
“徐大人。”隋媛铭先一步开口。
“隋小姐,你们...”
“劳烦。”
夏遇安一记请求,打断了徐放的问候,蓉姨点了点头,就迈向床边。
尖尖也安静地,看着医者再次从上至下,为徐放检查。
几双眼睛都盯在蓉姨的动作上,徐放不敢作声,刚听到一声叹息,无言的埋怨从“痴人”之语流出,蓉姨就又被夏遇安,拉到了门外。
“哎?...”
室内忽然有些尴尬。
徐放很快坐起,隋媛铭也拉着一双小手,向前一步,“尖尖,叫徐叔叔。”
“还记得我吗,尖尖?”
徐放招呼着靠近床边的红色发带,尖尖也糯糯地开了口:“徐叔叔好,那个夏叔叔好了,你却又生病了吗?”
“是呢,希望这次没有吓到你。”
徐放忍俊不禁,说起来,案子结束后,与她的两次见面,确实总有一个人躺在床上。
“你要快点好起来,你不舒服,哭了的话,爱你的人也会哭的。”
尖尖眨巴着圆眼,小手在床边,印出个啾啾。
隋媛铭无奈地看向徐放,将女儿拉回身前,“尖尖,叔叔是大人了,才不会像你一样哭呢。”
“哦...”
童言无忌,却在徐放的心里,勾起了一场雨。
夏遇安还在门外,不知道在和蓉姨说什么,无意间的视线,叫那对母女也回过头,尖尖就又问到:
“夏叔叔为什么要出去?”
“因为...”隋媛铭无法解释,带着尖尖一齐,纠结地看向徐放。
他这才更尴尬地,招呼人坐下,“没什么,是他请你们来的吗?”
“算是吧,其实这是夏大人第二次拜访,那时尖尖和柳虹出去玩了,不然真的会吓到呢...”
隋媛铭说完坐到一边,尖尖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便不要被抱,趴在床边,像是很好奇徐叔叔这个大人。
徐放想到许多‘吓人’的场景,垂眸摸着摇晃的发带,不自觉变了柔声:“都是些皮外伤而已。”
“好在陛下及时派了王太医过来。”
隋媛铭带着后怕,又认真地看过去:“徐大人...确是算得上痴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总这般奋不顾身呢?”
徐放的指尖一顿,抬起头,遇到了最难的题。
“呵...有吗?”
意外的视线得以聚焦,隋媛铭眼里不再有血丝,发带在食指留下触感,徐放又看了看,最初给了他动力的小脸蛋。
死过一次的话他不会说,目光最后还是定格到,门外的背影。
于是化身伟岸的大人,轻声回答:
“可能就是...没什么原因。”
“嗯,二位都是至纯至善的好人。”
隋媛铭了然一笑,与徐放对视后,郑重道:“也都是,值得倾信之人。”
“我...”
徐放有些无措,接不住若有似无的祝福,刚巧门开了,夏遇安走进来。
蓉姨站在门口没有再进入,隋媛铭便抱起尖尖,挥着她的手,“宝贝,说再见。”
“二位叔叔再见。”
尖尖老实抓着空气,被抱着走出一步后,又看向徐放说:“我以后,也不会再让娘亲哭了。”
徐放被看得心里很软,还不等他出声,夏遇安直接捏着肉乎乎的脸颊,冲尖尖做了个鬼脸,“好乖的哦~”
童真的笑瞬间被逗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
隋媛铭笑着亲了女儿一口,点着尖尖的鼻尖,又转过身说:“好了乖宝贝,等二位叔叔到我们府上做客,再一起玩啊。”
徐放只在床边浅笑,挥手告别,“拜拜~”
“叔叔们,下次见。”
待可爱远去,夏遇安才关上门,转过身,保持着的一半鬼脸,在对视后缓缓收敛,
又忽然带着未知,问:“拜拜?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
徐放被问住,才发现自己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刚要解释,对上夏遇安求贤的脸,就想到进食时,分明还惹了气。
遂转而恢复古风,盯了回去,“你先告诉我,找来蓉姨又背着人,是为何意?”
“因为你没事啊。”
夏遇安轻挑地,边脱外衫边继续说:“而且,是我打算和蓉姨学些巫蛊之术,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了。”
“不说就不说,哪有那种邪术...”
徐放不禁摇头,看着大剌剌坐到床尾胡诌的人,实在没谱。
“你师傅和你都那么渊博,没听过苗蛊之说?就是那种...可以叫人死心塌地,听话负责的。”
夏遇安很快只剩一身轻便,眯眼将最后几个字,着重地靠近。
徐放也没躲,嗤笑一声,带着坏:“我倒是听过,用了那些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你不是就对我用了?”
“我什么时...”徐放语速也跟着加快,距离刚拉开,就看见夏遇安,正指着他的心尖。
反驳直接梗在喉咙,“...那不是。”
“不是就不是吧,免得没好下场。”夏遇安耸了下肩,尾音上扬,里衣随之敞开了些。
露着的胸肌上没有任何疤痕,徐放想到记忆中的触感,不再看。
“我记得那些洋商人似乎就说什么...古德拜?”半裸的人自语到一半,又不可思议地问:“你连洋文都会?”
徐放不再好奇蓉姨到底说了些什么,倚在一旁冷言以答:“不会。”
而夏遇安像听不出语气,躺到他眼前,枕着手臂,晃起腿,“悦安最近准备扩大商船规模,总要和洋人打交道,你要是会,就也去我家,教教她呗?”
“......”
徐放直接转身合眼,耳边却扰人不断:
“哎我知道你不困,等你好了就去吧,请洋先生又贵,我又不放心。”
“你就睁开眼吧,悦安也很担心你的,那洋先生我怎么看,怎么滑头...”
“你不去我家也行,叫悦安抽空过来。”
“真要睡觉?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就我以前看的话本...”
“话说盘古开天之时,有一只猫妖化为了人...”
“......”
徐放记不得自己是在听到第几个话本时睡过去的,睁开眼,耳边总算清静了些。
只是他刚起身,就把说书人也带醒。
“...嗯?”夏遇安一张口,使用过度的嗓子,便带出咳声,“咳咳...咳...”
徐放不禁想要嘲笑,忍着耳朵的刺痛,去拿手边的水。
结果什么都没碰到,夏遇安抢先一步,飞速喂自己饮下一大杯,
“呼~”喝完又畅快地把水添满,看了一眼旁边,“你也要?呐~”
徐放的手还悬在半空,“我是想...”
帮字未出口,清晨惯例的第一杯已然归位,到了笨拙的指尖前。
侧方还有一张,惺忪欠揍的脸。
“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说。”
“......”
徐放再次无语,手臂还被热烘烘地盯着,简直就是在等他,自我复健。
好个,说话算话的,出一半力。
险些气笑,徐放瞬间有了力气,跨过水杯,转而拿过干了的毛巾,按到夏遇安的脸上,
“好啊,我也能帮你。”
夏遇安却没所谓,顺势握着徐放的手,胡乱地擦了擦脸。
很快又去打来热水,从药,到早饭,都整齐摆好。
供徐放和他一起,互相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