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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在帝国(4) ...
本章Summary:帝国的空气实在太不健康了。在这里待久了,那种扭曲的爱欲和仇恨同时交织的感觉,大概就会浸染入骨髓吧……
格拉提安向西泽尔求婚。他的爱是真诚的。
“于是我们发生了关系。就在奥德修斯正厅的豪华会客室里,外面就是巡逻的士兵,我的下属和将领们,你的保镖和同盟的记者们。你发出了声音,我咬着你的耳朵,说着一些话,看见你的耳根红透了。你向我哀求,想要我放开你,但你的身体却仍紧紧贴着我,颤抖着。你含糊地叫喊着什么,泪眼朦胧,你就这样躺在铺着红毯的正厅地板上。直到有人来敲门,问,‘加尼美德将军,您和皇帝陛下谈妥了吗?’那声音透着担心。
你抓着茶几脚,试图直着身子,离开我,说,‘抱歉。你们再等等,我马上……’我把你的身体转过去,你半跪在地上,手一滑,撑在地上,我再次从后面将你禁锢住。你抖得太厉害了,但你还想说话,哆嗦着,‘我、我和皇帝还有些条款要商量。是,机密。’
门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可是,这里是敌营呀。’
那人坚定道,‘还是让大家见见您吧。将军,这样我们才更安心。’
我看见门把手在转动。
‘不、不行!不要……’
门拉开了一条缝。很多双脚出现在门下方的空隙,脚挪动了位置,即将挤进来。你开始轻且浅地尖叫,你忍不住了。我把你搂进怀里,你掐着我的手臂。我把你拖进我的寝宫,这之后你全身都松弛了,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完全敞开给自己深爱之人的样子,我不想给任何人看见你这模样。你那些偷偷溜进来的保镖们很快就被我的士兵赶跑了。
我搂着你睡着了。你很困,迷迷糊糊回抱我的腰,往我怀里缩了缩。我梦见自己奔跑在一片荒原上,夕阳西下,天地间一片苍莽的血红色,我记得这里,我第一次来到流放地、和男人们轮流□□、事后枪杀了他们的那个晚上,我发着烧,躺在温热的泥土里,巨人压在我的身上,它一会儿是绝色女子,一会儿是黝黑粗犷的男人,男人从我的胸腔里勾出心脏,那一刻我觉得他像你,男人的面容凝固了,那人就是你,西泽尔。你手捧我热气腾腾的、淋着鲜血的心脏,迈开大步,越跑越远,我在背后叫你,你把双手高举过头顶,我的心脏在你掌中抽搐,我觉得很疼,你仍然没有停,朝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跑去。我抱住你的腰肢,我心脏的血液滴落在你微笑的脸颊旁,划出了一道道泪痕似的猩红斑驳。
我说,‘西泽尔,你不要走!我的心送给你,我不拿回它了,你别走,好不好?’
你的笑容恬静,像壁龛里的圣母像。你没有回答,没有推开我,停留在原地,化为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石,我凡胎肉躯的手仍触抚着你,脸紧贴着你,我腐烂了,你永恒的微笑却在暮光中长存,直到夜幕降临,星海照彻寰宇。
醒来,我听见你轻微地打着呼噜,我吻了吻你汗湿的额头。按了按柜子上的铃,卡利古拉从暗门后闪了出来。站在阴影里。我点了点头,他往前几步。‘陛下。’他鞠躬。
‘法厄同·加尼美德确实是被同盟高层谋杀的。刚才和我们联络的官员已经确认了这点。不过,他们感到很奇怪,为什么陛下突然问到这个。’
‘你怎么回答的?’
‘臣说,陛下希望讨西泽尔·加尼美德的欢心,给他介怀之事查出一个真相。同盟政客们很害怕,但臣接着告诉他们,加尼美德将军不会再威胁到他们了。一个死人不能威胁任何人。’
‘很好。那么就告诉他们,西泽尔·加尼美德死了。葬礼,明日举行。’
‘明天?’卡利古拉一愣,‘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不会。西泽尔不能再活在他们的视野里了。第14舰队也应当尽早解散。’
‘恐怕有人不会相信。’
我冷笑。‘不相信的人你早做晚做他们都不会相信。’
‘同盟不能有自治权,它必须划入帝国,作为中央直辖的行省。至于原有的司法、行政和立法机关,暂时保留原貌,其中注入二分之一以上的帝国官员,名义上是监督这些机构的正常运行,实际上该怎么做不需要朕再强调。哦对了,还有民主投票的事,投都可以投,只不过后台数据公开前,先修饰一番。’
‘陛下,第三点,同盟的民众习惯了公开投票、公开统计。’
‘习惯是可以改的。’我说,‘等他们接受了民主选举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届时再宣布取消投票程序就好了。像帝国的其他臣民,他们从未投过票,自然不会认为民主有何价值。’
‘那么先前,您答应加尼美德将军的条件?您说,同盟的民众在投降帝国后,可以继续保留他们的法律、政体和文化,您……’
我笑。‘朕答应他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
卡利古拉立刻住了口。‘臣妄言。陛下并未许诺加尼美德将军任何事。’
‘臣告退。’卡利古拉点头领命,转身。
我叫住他,‘基因分析的结果。朕和法厄同,相似性有多少?’
‘大约,’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说,‘三万多个基因,相似的大约占99.99999999999%,可能更多。不,准确来说,差异性小到忽略不计……臣失言,陛下恕罪!’
我的心情忽然很烦躁。我不是法厄同·加尼美德的克隆人,当然不是。西泽尔爱我是因为我是格拉提安,有着完美基因的新人类,不是那残缺丑陋、名叫‘法厄同’的愚笨旧人类。即便那旧人类是他的弟弟,死人怎么敢和活人抢位置?”
他的叙述结束了。
是的,我记得那天。我睡了很久。先前的决战太累了。皇帝和我发生关系,故意把我弄得筋疲力竭;或许我不该抱怨任何人,我咎由自取。我醒了。发现自己怎么样也联系不上同盟,我隔着船舷外的玻璃窗注视逡巡星海的海伯里安,它焦急地打着事先约定好的信号灯,寻找我。我无法回应它,我处在皇帝的监视下,看着它忽闪忽闪的信号灯的颜色逐渐转冷,它变得绝望,哀嚎起来,最后悲泣。
奥德修斯冷漠地扬着白光。姿态高傲。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它降落在我客厅外的院子里,透过落地大窗俯视正在沙发上被弄得生不如死的我。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流下。我听见他吸气,我把他缠得更紧了,他挡开我的手,他要求他来触碰我,而不让我自己抱着自己。我神志不清,一阵一阵的感觉像海水拍打岸礁一样向我扑来,我被暖绒的水域包裹着。接着他疲倦地睡着了。天亮时我听见他在抽噎。我摸了摸他的脸、脖子,摸到动脉在里头有力地搏动,接吻时的薄汗已蒸干净了,他又发烧了。
*
我蹲在阳台上给绿萝浇水。它的叶子大了些,肥嘟嘟的,像婴儿紧攥的小拳头。
“这件衣服好看,很适合你。”皇帝手提着一套丝质白袍,站在我面前。袍子抻开,几副黄金挂坠披垂在白袍前面,黄金箔片又细又薄,点缀着繁复的镂空花纹。我用小手指勾了勾,那些金色的碎片碰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音响。
“你喜欢吗?”他眼睛亮了。
我松开手,碎片熨帖地和里层的白色布料贴合,外头罩着的紫红色绸缎迎风舞动,扑缠住我的脖颈和脸。
“不。”我用力挥开,“我讨厌它。”
他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但很快又说,“朕让内务庭再织一件。换一种颜色,或者款式。”
“不用。我是说,我讨厌你们帝国皇室做东西的风格。每朵花,每根线,每个褶皱,都讨厌。”
“那我们可以去外面买。”
“总会遇上你喜欢的。”他说。
“您陪我去吗?”
“当然。”
“那不用了。再好看的东西也会变得恶心。”
“西泽尔……”他耐着性子,“朕陪你出宫,不会打扰你,你可以自己在集市上逛逛,宙斯城汇聚了全帝国最好的纺织工和最优秀的艺术家,总有能让你满意的衣服。”
“一,您能放我一个人出宫吗?不要监视。不能。二,我根本不缺衣服,您希望我穿着精致华美的衣服出席和您结婚的宴会,好笑,禁脔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皇后?”
这是我被囚禁在帝国、在众人眼中死去的第三年,三年来我逐渐认清自己所处的现实。人们已经不怎么提“西泽尔·加尼美德将军”了。同盟并入帝国后,他们积极进行战后重建。就在今天早上,格拉提安皇帝突然找到我,拦住我。我打算去院子里浇花,我在那里种了一盆刚刚发芽的绿萝。他脸很红,支吾了半天,说,“西泽尔,我们结婚吧。”
“您搞错了,陛下,您该娶一位公主,或者同盟高官的女儿。做您的帝国的皇后。”
“朕、朕封你做银河帝国的亲王。与你分享朕的权柄。”
“格拉提安陛下,请把浇水的罐子还给我。外面太阳很大,绿萝要被晒干了。”
“朕带你去试衣服。结婚那天要穿的。内务庭的侍女们缝制了不少。朕觉得都挺好看的,你现在有空吗?”
“我和您结婚,以什么名字?前同盟已死的上校‘西泽尔·加尼美德’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吗?”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期待,“卡利古拉说,他可以为你安排一个恰当的身份,无论是前同盟的权贵的密友,或是帝国征服的其他几大星域的名门王子,或者你愿意当宙斯人?当帝国本土人?都没关系。你不爱外出,生性喜静,这样更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公众演讲或庆典你就不用出席了。也不怕被人经常看见。朕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我被他拖进了试衣间。侍女们都出去了,格拉提安给我换了一件又一件,试了很多种饰品;他专心致志;我看着穿衣镜里高挑笔直的人影,那人影傻乎乎的,一直避开看镜子。一道锋利的金属光芒在空气中划了一下,我看见男人忽然缩回了手指。出血了。他不停地和我说话,我始终没有理他,这时他压着受伤的手指,生怕我看见似的。声音滞了滞,安静了很久。
“很疼吗?”我问他。那是一枚帽针,他本想给我别在头发上的。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尴尬。手指蜷曲,把流血的伤口舔到嘴唇里,咬了咬指尖。小孩子。我想。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赶紧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了。
“格拉提安,我不会和你结婚。你听好,和你上床是一回事,现在这件事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它发生了,我接受它。但结婚对我来说是另一件事,我不会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不、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不能和你结婚,就是,不能……”
我发现自己说不出理由了。
“你不想占有朕身边的一个名分,”他看了我很久。“好啊。”他忽然扳过我的下巴,往上挑起,啃咬着我的嘴唇,“那你就只做朕的情人好了。”
我难道不已经是他的情人了吗?情人,听上去比禁脔更高级。
他接着说,我现在需要改掉原来的名字,因为他觉得必须赐予我一个封号或者爵位,哪怕只是做皇帝的地下情人。真讲究啊。我想。但除了“西泽尔·加尼美德”之外我不愿接受任何其他名字,他坚持要我挑一个,从他替我想好的名字中;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帝国境内自由活动,陪着他去各种需要皇帝出席的场合。卡利古拉说内务庭已经给我做好了一张面具,安排了一个长住于皇宫中、混淆视听的影子人,他已经开始称我为“亲王殿下”了。皇帝说要给我自由,拴着颈箍、戴着嘴套、狗绳牵在他手里的自由;哦对,他还给我安排好了给狗毛染色的颜料,就是那张内务庭给我定制的可笑的面具。
“总之,朕要向众人宣布我们的关系,全宇宙都会知道朕娶了心爱之人。”
“你去死吧!格拉提安!”我朝他怒吼,他根本不生气。无动于衷。
“你今天心情不好。西泽尔,朕随后会派医生来你的寝宫,给你打点镇静剂的。”皇帝说着,躲开我随手抓住的、胡乱朝他砸去的客厅里的东西;花瓶、杯子、热水壶。我大哭。他走了。
不久我被告知婚礼的日期延后,因为皇帝生病了。
“他病得重吗?好点了没?”我问。
屋大维心不在焉“嗯”了一声,面带忧色地离开了;没有理我。我很久没有看见格拉提安。接下来将近半年的时间,银河帝国的皇帝朝会和数次重大庆典都由卡利古拉主持,他一开始仅仅以皇帝代理人的名义讲话,后来有几次,他被人拍到代表皇帝巡游国境时,披上了格拉提安皇帝的全套冠冕,远远地朝赶来朝拜的民众招手;人群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欢呼,那些外部星域的民众并不知道皇帝病重、现在是卡利古拉把持朝局,这样的消息只在首都人们的口耳相传中,任何记录于文字或诉诸影像的方式都是泄露国家机密的重罪,没有人敢冒如此风险。
“皇帝万岁——!皇帝万岁——!”民众们高举双手,大喊。很多人好奇地伸长脑袋想看一看活生生的皇帝。华服的卡利古拉朝他们露出微笑。这一幕被抓拍到,照片上,“卡利古拉皇帝”露出了他的脸。当然,照片立刻消失了,包括拍这张照片的人,其姓名、出生日期、性别,工作地点和认识的人,一并被抹去。
卡利古拉正以某种方式篡夺着格拉提安皇帝的权柄,但显然,他并不想让自己或者自己的意图现在就显现在世人眼前。也许他正在等待时机。
有段时间我晚上总睡不着,总听到卧室的墙壁里头传来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一开始我怀疑是老鼠,因为伴随它的还有咯吱响的、脚步走动的声音。很快我发现不对,哪有老鼠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老鼠这蛋白质、糖类和脂肪等有机质构成的哺乳类小动物,身上哪个部分和合金有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有可能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某天晚上,我醒了,墙壁里依然有清脆的金属敲打声,我披了外套,推开门走了出去。
“您的耳道没有发炎。听力也完全正常。非要说不太好的地方,右耳的听力比左耳稍差,不过,这也许和您的左眼视力较差,左眼的视力代偿给了左耳一部分听力有关。”
“是不是说,其实我的右耳听力有些退化。”我抱怨道,“我才不信什么代偿,在我看来,就是单纯的左眼视力差,右耳听力差。”
屋大维笑笑,“您总对事情做最糟糕的理解。”
我谢过他。这小医生明明年纪不大,最近却总值夜班。“格拉提安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男孩耸了耸肩。他不打算说,或者他们现在也弄不清楚。总之无可奉告。他揉了揉眼睛,“您再晚来一些,我今晚就不会给您看病了。我需要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去给陛下打药。”
“等会儿?”
“五点钟。”他摸索着盖上被子,往诊室的沙发上一卷。“黎明前还要用一次药……”
我望见格拉提安的寝宫,走了进去。外面空荡荡的,一个守卫都没有。皇帝深陷在织锦大床上,四支飞满了浮雕的巴洛克式高大立柱环绕着床榻。深红色的帷幔从大厅拱形天穹的最上方垂下,帷幔是三层细细的薄纱,我看见了皇帝,一层红晕浮在他苍白的脸颊上,鼻梁和下颚如同被刀凿开的大理石一样,锋锐得要将人割伤。他的鼻息灼热,摆放在枕头旁边的是帝国将领们用以慰问生病的皇帝的白色花束;花茎还连着鲜绿色的饱满叶子,叶子有些干瘪,烛火的光晕下显出腐败的焦黄色。皇帝灼热的呼吸大概蒸干了它们。沤热的水汽掺杂着烈烈的花香,几缕熏香的烟气飘来,和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合,萦绕在皇帝蜷曲的黄金色发梢间,柔软的被褥将格拉提安的身体和四肢都包裹着,只露出一个头,一张双目紧闭的脸。我仔细看着那张脸,还是那么美,貌美惊人。疾病丝毫没有消耗掉这份摄人心魄的美丽。
他动了动,高烧中发出一阵呻吟。嘴唇被牙齿咬了咬,急促地呼吸,咳喘。他的脸更红了,像是太阳直接把火光倒映在了他的脸上。一只手从被褥里探出来,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握住那只手,与它十指相扣。他安静了些,呼吸变得更粗重了,我似乎能听到他的血液从胸腔的心脏里泵出,挤压着血管;还有擂鼓般的心跳。
“格拉提安,格拉提安。”我在他耳边轻轻叫了几句。没有回应。不正常的潮红覆在他美丽的面庞上,嘴唇亮油油的,十分鲜艳。
我觉得身体一阵燥热。他的高烧似乎传染给了我。
我悄悄坐了上去,拨掉被褥,他下边白色的对襟长袍一点一点被我解开,上半身的袍子仍端正地扣紧。我稍稍用力。格拉提安皱着眉头,他急促地呼吸着,眼皮不安地翕动,微微侧过头,脸颊蹭着枕头。青紫色的血管在跳动,我能感受到。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他的某个东西割掉,于是我随手在烛台上拾了一柄短刀。我感受着那种热度和硬度。手发抖,刀滑到了毯子上。
我跪在他的两侧,摆正了很多个角度,却始终进不来。格拉提安剧烈地咳嗽,细瘦的胸骨在发红的苍白皮肤下起伏,他大口喘着气,在噩梦中叫喊。
我沮丧地丢掉了握在手中的、已经半软的东西。它无论如何都不能发挥功用了。
“唔,挺惊讶的。居然看到您……这样的姿势。”
“皇帝陛下还好吗?啊,他熟睡着。”
我差点翻下去。迅速跳下床,拉好裤子。靠在皇帝的病榻边,面朝来人。
“卡利古拉。”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勾了勾嘴唇,“放心。我什么都没瞧见。亲王殿下。”
他给我让出一条道,通向皇帝寝宫的正门。“哦,等等,抱歉,是我疏忽了。您现在或许更愿意走侧门?”
我急匆匆跑走。走到中途又折回来。因为我发现自己赤着脚,毛绒拖鞋落在寝宫里了。侧门被我拉开一线,里头昏暗的火光透出来,卡利古拉正把手伸向皇帝的脖颈。
我一脚踹翻了门框边的烛台,发出巨大的声响。“嗯,我回来取拖鞋。不好意思。”
卡利古拉松开了格拉提安的脖子。他是用两只手同时掐着格拉提安的脖子的。我尽量不思考他到底想对格拉提安干什么。其中一只在收回去时,拽了拽金丝被褥,下压,替皇帝捻好被角。
情报局局长说,“您太粗心了。万一陛下醒了,被他察觉到怎么办?”
“多谢提醒。”我走进寝宫,跪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手探到宽大的床板底下,摸索一阵,啊,找到了。毛茸茸的两团扫着我的手指。
“您也是。”我说,“今晚陛下的寝宫外没有守卫呢。一个都没有。多么奇怪!今天是什么帝国的重大纪念日吗?他们都放假了?哦,您这个帝国要员肯定比我更了解。”
“唉,皇帝今晚的安保重任落在了您的头上。您独自前来。千万要小心。陛下想来还不知晓此事。”
“啊!还是这双拖鞋穿着最暖和。晚安,局长先生……您也该走了吧?”
卡利古拉站在帷幔间的深红色阴影中。深红近于黑。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不,不。陛下不会知道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来过。以及,您还是不要在这儿逗留太久为好。”
我看见他的手往裤腰带后面探了探。握住了什么东西。也许是枪。他对我起了杀心吗?我说,“嗯。五点钟。屋大维医生说五点钟会有人来给陛下打针。可能会是一整支很专业的医疗队伍吧,啊,不清楚呢。”
“陛下怎么会接受屋大维以外的人给他治病?”卡利古拉的胳膊松了松。
“咦?这我就不清楚了。帝国将领们很多都挺关心陛下的病情的。”
我指了指格拉提安枕头边的白花,“他们担心陛下,也希望能为他的治疗出一份力吧;雇几个医生,尽一份情谊。”
卡利古拉的胳膊放了下来。手重新垂在大腿股边。“那么,晚安。亲王殿下。”
“晚安。”我朝他和煦一笑。背对格拉提安前我瞥了他一眼,他脖子上有两道猩红的五指印。已经有些发紫了。他刚才一声不响,现在拼命地咳嗽。手揉捏着自己的脖子,眉头痛苦地绞紧。我闻到甜腻的花香,不,不是花,味道来自熏香,在烛台上燃烧着的某种浅紫色的凝脂般的乳块。闻多了有些眩晕。我看见卡利古拉端正地迈步出去,右手往裤袋里塞了一张方帕。
那张帕子又是做什么的?这个男人真是见鬼。我皱了皱眉。
——tbc——
本文有尝试申签。我觉得我的文风好像不适合晋江……
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故事的。无论如何都会写完它!
卡利古拉当然是趁机给格拉提安皇帝下药啦~至于下的什么药,下章会提到。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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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帝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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