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谈个恋爱吗？》渡岁

24、希望江昭和朱岁岁永远开心，永远幸福

　　夜幕低垂，城市华灯初上。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
　　江昭的生日宴在此高调举行，政商名流云集，觥筹交错间是虚伪的笑脸和无声的较量。
　　江昭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精致礼服，却并未在人群中过多停留。
　　她首先去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爷爷正在那里休息。
　　“爷爷。”江昭推门进去，语气带着难得的乖巧。
　　满头银发的老人看到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昭昭来了，下面很热闹吧？”
　　“还行，都是些应酬。”江昭在爷爷身边坐下，陪他聊了会儿天。
　　最后爷爷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下去吧，今天是你的主场，该亮相了。记住，无论做什么，爷爷都支持你。”
　　有了爷爷这句话，江昭心里更加有底。她告别爷爷，重新回到喧嚣的宴会厅。
　　她没有理会沿途那些试图搭讪或恭维的人，径直走上了中央的舞台。
　　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接过司仪递来的话筒，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宾客，脸上带着得体却又疏离的微笑。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她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带着少女的清亮，“我是江昭。”
　　简单的开场白后，她微微停顿，目光在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了脸色已然不太好看的江程石，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开口，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借此机会，我也顺便向各位公布一件事——我，江昭，将会是江氏集团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哗——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哗然和窃窃私语。
　　无数道目光在江昭和她父亲江程石之间来回逡巡，探究、惊讶、玩味……各种情绪交织。
　　江程石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难看，他紧紧握着酒杯，指节泛白，眼神阴沉地盯着台上的女儿，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宣告毫无准备且极度不满。
　　但江昭无所谓。她迎着父亲愠怒的视线，甚至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她早就受够了在继承权问题上的含糊其辞和暗中角力，毕竟现在可是有了朱岁岁，她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所以她一定要是继承人。
　　在一片议论声中，江昭从容地放下话筒，无视台下各异的目光，径直走下舞台。她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宣告本身就已经足够。
　　她刚走下台阶，许清月他们就围了过来。
　　许清月压低声音惊呼：“昭姐！你也太猛了吧！直接在生日宴上宣布这个！”
　　谢挽也咂舌：“这下你爸估计要气疯了。”
　　邓书铭则相对平淡：“虽然冒险，但时机选得不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相当于逼宫了。”
　　江昭无所谓地笑了笑，目光却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另一个身影。
　　她看到了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却唯独没有看到那个最想见的人。
　　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或许朱岁岁不喜欢这种场合吧，她自我安慰道。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晚宴手包里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是朱岁岁发来的消息。
　　岁岁平安：往后看，露台。
　　江昭的心猛地一跳，立刻转身，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宴会厅连接着的巨大露天阳台。
　　晚风习习，吹散了厅内的燥热与浮华。露台相对安静，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作为背景。
　　朱岁岁就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厅内的灯火阑珊。
　　她没有穿华丽的礼服，只是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身姿挺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出尘。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礼盒。
　　“生日快乐。”她将礼盒递给江昭，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轻，却格外清晰。
　　江昭接过盒子，刚才在台上宣布继承权时的从容和强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点紧张和期待的雀跃：“谢谢！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了会给你礼物。”朱岁岁语气平淡。
　　江昭看着手里的盒子，又看看朱岁岁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好看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刚才那所谓的继承权宣告，此刻收到这份来自心上人的、意料之外的礼物，更让她心跳加速，欣喜若狂。
　　“我现在能打开吗？”她问，眼睛亮得像落入了星辰。
　　朱岁岁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当然可以，但是——”
　　她的话音未落，在江昭惊讶的目光中，她忽然向前一步，然后，在缀满城市星火的夜空下，在远离宴会喧嚣的安静露台上，做出了一个让江昭心跳骤停的动作——
　　她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由清冷挺拔的朱岁岁做出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与浪漫。
　　她仰头看着愣住的江昭，手中那个小巧的礼盒被打开，里面并非什么昂贵的珠宝，而是一枚银色戒指，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朱岁岁看着江昭完全呆住的表情：“江昭，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她顿了顿，“但是我有钱有颜，而且我一见到你，我就特别开心。”
　　听到这里，江昭猛地回过神来，这些句子……分明就是她之前在晚自习时，用那张粉色信纸写下的、幼稚又直白的“情书”内容！
　　她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向她告白的朱岁岁，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眼眶甚至有些发热。
　　朱岁岁注视着她的眼睛，完成了最后一句，也是最重要的一句：“所以，考虑谈个恋爱吗？”
　　江昭用力地摇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不用考虑。”她伸出手，想要拉朱岁岁起来，语气坚定，“我一直都在等你。”
　　她看着朱岁岁依旧举着的戒指，和她那双映着月华与灯火的眼眸，笑着补充道，带着无限的纵容和爱意：“你可以直接说的。”
　　无论是以哪种方式，无论是郑重其事还是随口一提，只要是你说出口的，我都愿意，不用考虑。
　　朱岁岁听到她的回答，站起身，将戒指从盒中取出，却没有立刻为江昭戴上，而是看着她，轻声问：“那，现在可以吗？”
　　江昭点头，将自己的左手伸到她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在完成一个无比神圣的仪式。
　　朱岁岁将那枚戒指戴在了江昭的中指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直烫到心里。
　　江昭看着手指上那枚简单的戒指，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朱岁岁，感觉整个世界都被幸福填满了。
　　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朱岁岁，在她耳边低声说：“岁岁，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露台下是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宴会厅里是觥筹交错的浮华世界，但在此刻，这个安静的角落里，两个少女相拥的身影，以及那枚在夜色中微微闪光的戒指，构成了独属于她们的、最动人的风景。
　　她们的恋爱，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再也不需要考虑了。
　　江昭牵着朱岁岁的手，指间那枚新戴上的戒指的存在感无比清晰。
　　她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和一点点小得意，侧头对朱岁岁说：“岁岁，你想知道我刚才上去，我爷爷跟我说了什么吗？”
　　朱岁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略微思考了一下：“让我猜一下……你爷爷要见我？”
　　江昭夸张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下来一点：“好吧，是的！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一点惊喜感都没有了。走吧，我爷爷在楼上房间。”
　　两人再次来到顶层的套房。
　　江昭爷爷看到她们牵着手进来，尤其是看到江昭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笑容和朱岁岁指间同款的银色光泽，脸上露出了了然和欣慰的笑容。
　　“看来，我们昭昭这是如愿以偿了啊。”爷爷笑呵呵地说，目光温和地落在朱岁岁身上，“你就是岁岁吧？果然跟昭昭说的一样，好看，是个好孩子。”
　　朱岁岁在面对长辈时，收敛了些许冷感，她点了点头：“爷爷好，我是朱岁岁。”
　　老爷子显然对朱岁岁很满意，又和蔼地跟她们聊了几句，关心了一下学业和日常，并没有过多追问细节，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和空间。
　　过了一会儿，便体贴地让她们年轻人自己去玩了。
　　离开爷爷的房间，朱岁岁忽然问：“吃蛋糕了吗？”
　　江昭以为她是想吃宴会上的大蛋糕，摇了摇头：“还没呢，光顾着宣布事情和找你了。我们现在去大厅切？”
　　朱岁岁却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向了与宴会厅相反的走廊，停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套房门口。她用房卡刷开门，示意江昭进去。
　　江昭疑惑地走进去，房间的桌子上，赫然摆放着一个不算很大、但装饰得十分精致的生日蛋糕，奶油抹得不算非常平整，却透着用心，上面用果酱写着简单的“生日快乐”。
　　江昭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岁岁，这个是……？”
　　朱岁岁关上门，走到她身边：“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江昭的心瞬间被巨大的感动击中：“当然好吃！因为是你做的。”
　　朱岁岁似乎松了口气，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生日帽，给江昭戴上，然后拿出蜡烛，插在蛋糕上，一一点燃。
　　温暖的烛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朱岁岁轻声说：“许愿吧。”
　　江昭看着跳动的烛火，又看看身旁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的朱岁碎，忍不住笑了，她睁开眼睛，对上朱岁岁温柔的目光，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她在心里认真地默念：希望江昭和朱岁岁，永远开心，永远幸福，永远在一起。
　　许完愿，她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和朱岁岁一起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瞬间暗了一些，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
　　江昭在朦胧的光线里看着朱岁岁，感觉心里的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
　　这个生日，经历了继承权的宣告，经历了万众瞩目的时刻，但最终，定格在喜欢的人亲手制作的蛋糕和只属于她们两人的安静愿望里。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