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七十八只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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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肯特话还没来得及说，人先缩了起来，他也不想显得这么心虚，但肯特是超人——记者——超人——总之，他的考勤表确实不太好看。而在卢瑟为了杀死超人而撕裂城市后，超人一如既往的留下来帮助大都会重建——换而言之，就是克拉克·肯特一直在旷班。
现在他又要请假了。
所以，肯特很难不躲躲闪闪的，心底充斥难得的心虚和不好意思，在佩里刀一样的视线中恨不得化身地鼠撬开瓷砖钻进去，再变成一坨又硬又不好清理的水泥。路易斯在办公室门外，对不知道谁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只不过那个方向肯特看不见。
唉！佩里颇为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那个耳朵都快烧起来的新员工：他真觉得莱克斯·卢瑟有点蠢了。不过，看在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觉得超人会有一个人类身份的份儿上，佩里·怀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他在没发现之前，也很是为这个年轻人神出鬼没的特性恼火，恨不得实习期结束后直接辞退掉他。
是，肯特是总能采访到超人，那又怎么样了？难道超人是什么——是什么香饽饽，谁都喜欢他，大头照登在版面上就能卖到脱销？才不会，超人专栏只能给《星球日报》起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这位新生代超级英雄的名望还不能做到雪中送炭呢！
但是佩里·怀特也是得过普利策的记者。路易斯见过的悲伤的故事，佩里也见过；克拉克见过的快乐的故事，佩里也见过。在二十年前，路易斯和克拉克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佩里就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在变成怀特主编之前，佩里也是一个年轻人啊。一个做记者的年轻人，世界上所有做记者的年轻人，他们的愿望和理由总是共通的。所以，佩里也曾经想过：如果我有超能力，如果我也是一位超级英雄，我要怎么做？
正是曾经他问过自己的这个问题，和佩里给出的回答，才让他一次一次一次的对克拉克宽容，让这个本来没有办法、绝无可能留下来的年轻人留了下来，在星球日报上单独为那个新英雄开辟版面。才让这个本应明哲保身的老派纸媒慢吞吞的、无可动摇的、保持着对超人从一而终的、秘而不宣的支持。
佩里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人类中最好的那一批，可他在最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敢说自己会一定站出来，成为超级英雄。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不可能站出来了，这也让他在看到一个站出来的人时——
就算为了二十八岁的佩里·怀特吧。他想，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就像克拉克·肯特一样。就让克拉克·肯特——就让超人再飞一会儿吧，佩里看到那个红蓝交织的背影飞在大都会上空时，也会有梦想成真的恍惚。
他没问对方究竟要去那里，很快批了假。肯特羞涩的笑笑，很紧张的、和泥鳅一样滑出去了。佩里看着慢慢合拢的办公室门，想：超人又有一个任务了吗？超人又有一场战争了吗？超人这次会平安回来吗？
克拉克·肯特是个很好的年轻人，超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这样好的年轻人总是会死掉的，一个这么好的年轻人……在和平年代，记者的死亡率一骑绝尘，而大部分死掉的记者都是这样好的人。
在莱克斯·卢瑟之前，对大都会人来说，连把失败和超人连接在一起都是很难想象的。而在莱克斯·卢瑟之后，佩里却无法停止担心超人的死亡，超人是可以被杀死的。他的电脑桌面上摆着好几封风格不同的讣告，其中一半由路易斯撰写，一半是肯特在他的要求下写的。
肯特把文件交上来时颇为别扭，但佩里宽容了他。
371.
超人叉着腰落在正义帮基地。奇迹先生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整个大厅都是他的设备和机器，鹰女穿梭在电线间，看见他来了挥了挥手，随后继续去拿自己的披萨外卖。绿灯侠不在，可能被谁连踢带推的“劝”出去玩了。肯特松了口气，他确实应付不过来盖。
“来了？”奇迹先生塞给他一个头盔，说，“该调好的数据都调好了，你带上头盔准备穿越。穿过去之后会落在超霸周围大概五十米之内，看具体情况随机应变吧。”
“不是，呃，这么快吗？！”肯特捧着头盔说，“那我怎么回来？”
“头盔旁边有个钮，按一下。”奇迹先生回答，“然后你就可以回来了。”
“但我们只有一个头盔！”肯特继续发问，“那超霸怎么办？”
奇迹先生似乎发出了“该死居然没有糊弄过去”的声音，他慢吞吞从旁边掏出另一个头盔，说：“用这个。”
372.
“所以在你的狗把超霸砸进黑洞里之后，”卢瑟坐在探监区，一顿一顿的说，“你又专门穿越世界，只为了把超霸带回来。”
“对！”肯特说，“怎么了？你干嘛用那副表情看我？我又做了什么笨事吗？”
“我居然和这么个玩意——我居然连这么个玩意——”卢瑟深吸一口气，“行吧，那你救他干什么？先说好了，卢瑟集团不会为此付你一分钱，别想从我手里讨口子，穷鬼。”
“我不——”肯特的脸颊鼓起来，“——我才不会！而且我也不穷！”
“我是莱克斯·卢瑟。”卢瑟露出一个恶毒的笑，“我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穷鬼，尤其是你，超级穷鬼。”
“莱克斯·卢瑟。”肯特的语气冷酷下去，虽然也没能冷酷多少，“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超霸需要你，我宁愿你在监狱里一直被关掉老死！别语出不逊，现在在笼子里的是你不是我！
“那又怎么了？我在笼子里，好吧，但你也不过只是坐在比我的笼子大一点的笼子里罢了。”卢瑟伸手敲敲玻璃，他在监狱里比在监狱外还张狂，可能因为卢瑟吃准了超人不敢打破玻璃冲进来殴打卢瑟，“童子军，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你！猜猜看，要是我按铃让人把你赶出去，最后眼巴巴的回来求人再见一面的人会是谁？我觉得好像不该是我。”
“你！”肯特的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他双手捂脸，缓缓向外吐气，最后干脆直接背过身去，当莱克斯·卢瑟不存在。卢瑟看着超人漂亮而鲜艳的红披风，忽然想起曾经超霸是如何一拳一拳把超人的红披风砸得暗淡不堪，是如何在他的领导下飞翔在天空中，是如何安静而省心的完成分配下去的一切……他忽然又觉得合作也不是不行了，毕竟超霸是一个那么乖的孩子。
但卢瑟是绝不会先开口说话的，他挑剔的打量超人一团红蘑菇一样的背影，想：如果超人不是那么笨……哼，超霸原本应该是很聪明的孩子。可惜了，谁让他DNA的提供者这么笨。
超人似乎抹完眼泪，安慰好自己，又慢腾腾的转回来，发音和发音连在一起，咕哝着说：“好吧……好吧，所以，你还要不要听我是怎么把超霸找回来的？”
“哼。”卢瑟眯起眼睛，“说吧。”
373.
肯特和超霸的重逢依旧非常的狼狈。
……狼狈的是超人。
374.
肯特从露天泳池里抬起头，他没能在半空中控制好方向，一下子砸进人家的泳池，溅起好大的水花。在水下咕嘟咕嘟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人抱怨衣服都湿了，这让肯特在水里又多咕嘟了一秒钟。他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狂风骤雨都不会逃跑或生气后，才敢从泳池里探出头。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自己的脸。那张脸仔细看，其实和肯特不怎么相似，鼻子和嘴巴都有点歪斜，没有肯特漂亮的那么板正，但依旧是一张粗略看起来和肯特十分相似的脸。
“哇啊！”肯特短促的惊叫一声，浑身上下紧绷着，准备迎接超霸的拳头，但几秒钟后，依旧没有人攻击他。肯特从手后面探出一小张脸，看到超霸蹲在泳池边，仍然定定的看着他。
肯特又紧张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忽然一拳揍上来的趋势后，怯生生的伸出一只手：“你好？”
“我觉得你应该还记得我，我是那个被你……呃，被你打进草坪的，我的狗把你撞进黑洞的那个。”开了头就比较方便了，肯特越说越顺，“我的朋友找到了你的信号——我觉得你可能也记得他，那个拽拽的家伙——所以我来了！”
“我来带你回家！”
肯特说，他没能控制好方向的罪魁祸首——被披风好好裹住的头盔就在他怀里。肯特的脸上还有往下流的水珠，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没比被按在地上揍的时候好上多少，但他眼睛亮晶晶的和人说话时，就是有一种他一定可以做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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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你一定有什么抢小孩的遗传在。”布鲁斯冷静的在群聊里吐槽，“听听这话。”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七十八只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