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被正派攻复活后》君见春山

3、3.谁是罪人谁是善主（1）

　　当夜，血月当空。
　　花神宫，念无悲寺

　　白夜一袭黑衣立于祠堂中央，在他的脚下，是红色的印迹。血河蜿蜒绵亘向外如枝条伸展，一个巨大的血阵似是一只吸血的饕餮盘踞着整座祠堂。

　　“上苍大地，烟波云海，七海浮岛，碧落黄泉。”
　　“以半生之力为介，以万斗之血为河。”
　　“……”
　　随着古老的咒语响起，在一片血光一阵钟声之中，白夜的身体逐渐漂浮起来，他悬在空中，身上的一片灵魂向外辐射灵息召唤着他的他同伴。

　　“神魂三魄徙流千里，今时流归神体之内。”
　　“七魂三魄为我而生，聚魂之苦由我来承。”
　　“命枷破，生锁开，执念再启，还世来！”

　　话落，便见慕沉投出一枚血气通红的珠子，霎时间整座寺庙都被红光照透，整个阵法都发出耀眼的红光，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消逝，血月逐渐消失，白夜的魂灵碎片却并没有回到他的躯体中。

　　聚魂，好像失败了。
　　慕沉接住了从空中掉下来的白夜。

　　见聚魂阵失效，慕沉抱着白夜，看向一旁的慕溪，他急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等等，让我检查检查。”
　　慕溪见此也是心道不好，她急忙检查了地上的阵法，见阵法完好后她又试了试咒语，见这两项都完好后，她才看向慕沉怀里的白夜。
　　“慕沉你先把他放下。”

　　慕沉依言不甘心地放下了白夜，而得知自己聚魂失败的白夜，则是罕见的规矩地站在慕溪面前，供他检查。

　　慕溪左右打量了白夜一番，见神情外貌上始终没有任何异常，她便想到了搜查他身上剩余的残魂。

　　只见慕溪右手一勾，白色微光亮起，缠绕在白夜周身的一缕灵息便缠绕在了慕溪的指尖，随后她便将指尖的这缕灵息丢进了手上的玉莲灯。

　　刹那间，只见原本还是雪白色的玉莲灯，一接触白夜的灵息便从白色变成了赤红色，烛光也变成了诡异的蓝色。
　　见此慕溪皱了皱眉，她思忖片刻，看向不明所以的白夜问道：“你死过？”

　　白夜不耐烦地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没死过，干嘛要复活。”
　　慕溪顿了顿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死过两次？不然为什么你的灵魂会这么浑浊。”

　　白夜闻言十分不理解道：“人怎么可能死两次？你到底行不行？”

　　慕溪见此，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炉火纯青的搜魂聚魂技术了，她默了默还是无比笃定道：“我的阵法不可能有问题，一定是你的魂魄，你的魂魄有问题。”
　　“如果我的阵法有问题的话，你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而是彻彻底底的一具尸体了，绝对是你的魂魄有问题。”

　　“那现在我们该这么办？”一旁的慕沉问道。

　　“其实聚魂并不一定非要用聚魂阵，聚魂阵只是最快的方法，还有一个法子但是有点困难”，慕溪思索了一番后才答道。

　　白夜急切问道：“什么方法，快说。”
　　“那就是‘找’，简而言之就是自己去找齐所有的魂魄碎片。”

　　“那怎么找？这大千世界，哪里都有可能有我的魂魄碎片。”
　　“所以说，开聚魂阵是最快的方法，而且第一个引魂阵一开若是在三个月内不能将所以魂魄碎片集齐的话，那就…”

　　“那就怎样？”
　　“那就会真正的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话落，一旁的慕沉神色一凛，他逼问着面前的慕溪：“这么大的风险，你当初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慕溪：“我以为不会有特殊情况的，谁知道会这样…”

　　白夜见状适时岔开话题道：“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主要是要怎么找？总不能干找吧？”

　　“魂魄碎片一般都是承载着死者生前的念想，它们很有可能分布在死者生前所生活过的，或者生前一直牵挂的地方，你们可以尝试去那种地方找找，”慕溪垂眸叹了口气，继续道，“放心，我不可能让你们漫无目的地找，搜查追踪残魂的仪器我会在这几日抓紧炼制出来，不会太久。”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枚碎魂，维持白夜现在的状态，否则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你们好好想想，在花界附近有没有那样特殊的地方，可能会有白夜的碎魂。”
　　“最好今明两天之内找到。”

　　慕沉和白夜听言皆是陷入了沉默，按理白夜作为最了解自己的人应该能迅速想到地点，但他此时只有自己少年时期的一段记忆，想到的都是在混世境的经历，要他非要想出一个在花界的地点，这实在是困难。

　　正当白夜觉得僵局无法被打破时，慕沉却道出了一个白夜感到无比熟悉而陌生的地名：
　　“南雏裂谷·罪人崖。”

　　“罪人崖？”白夜听言，不确定地看向慕沉，他问，“那不是禁忌之地吗？”
　　慕沉见状朝白夜递来一个温柔的眼神，他莞尔：“的确是禁地，但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在那里邂逅初遇。”

　　忘记前尘的白夜：？
　　“咦～慕沉你别用这么恶心的调子跟我说话，正经点。”

　　一旁的慕溪听到“南雏裂谷”这个地名神色变了变，她想提醒二人什么，但面对这慕沉这个疯子，也不好说什么话，跟白夜挑明，最后她只得出于长辈的义务提醒道：
　　“罪人崖在南雏裂谷深处，你们前往怕是困难重重，记得多加注意小心。”

　　慕溪虽不想淌二人之间的浑水，想让他们换个地点，以免将一些不愉快的陈年往事牵扯出来，但是出于特殊考虑，还是没有劝阻他们，她看着面前的二人，还是决定先帮一把：
　　“你们先提着这盏灯吧，能暂时追踪白夜的碎魂。”
　　“但切记不能让烛火熄灭，而且必须在明日午夜之前，将它还给我，知道吗。”

　　慕沉接过慕溪的灯，回道：“是，多谢姑姑关心。”

　　……

　　半个时辰后，花界，南雏裂谷

　　南雏裂谷位于花界八岛的一叶岛上，临近花界六界门，直通混世境，是花界极南，由于临近混世境，常有妖兽在此诞生，并且由于地形崎岖、瘴气四溢，易进难出，故被称为“南雏裂谷”。

　　此时，慕沉和白夜站在南雏裂谷入口处，慕沉仰望着面前的幽涧，一种归乡般的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偏头看向一旁的白夜道：“顺着那条河走，走到尽头，就是罪人崖了。”
　　“南雏裂谷的灵场不稳定，使用法术定位的话可能传送到更远的地方，并且引来附近的妖兽，所以阿夜，剩下的几里路只得我们走过去了。”

　　白夜看着一路蜿蜒向前的河，不确定道：“你确定就几里路？而不是几百里？”
　　慕沉听言：“对，我不会骗你，阿夜。”
　　话落，慕沉先是给手上的玉莲灯施了个咒，让它免受外界影响，避免被吹灭，随后便随意施了个咒，让他们一步千里。
　　白夜看慕沉的样子也明白了他的做法，他挑了挑眉道：“真不理解你，总是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慕沉听言只是笑，他伸出一只手道：“来，我抱你去。”
　　白夜：？谁要你抱？
　　慕沉：你现在身体不适，不想折腾你。
　　慕沉所言非假，此刻的白夜的确已经虚弱地无法动弹，而白夜也不是什么矫情的狼，便也就顺着慕沉了。
　　白夜：？行吧。

　　二人顺着河流一路向上，不断深入南雏裂谷的深处，谷中更深露重，四处尽是漂雾，越过一片又一片的草甸和松林，慕沉以极快的运行速度躲避了谷中妖兽的攻击，他一手抱着白夜，一手执着慕溪给他的暂时用于追魂的玉莲灯，

　　最终，慕沉在一片桃花林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到了。”

　　慕沉将白夜放了下来，白夜站在河边，深夜的西风掠走他的一丝发梢，他一双金色的尖瞳望着面前的桃林，只见面前的桃林早已枯死大半，只有一些枝桠上还有着几朵倔强的嫩芽生在其上。

　　碎红飘落下来，余下枯枝和凄凉。
　　白夜看着这凄凉的景色，心中难得爬上了一些悲凉之意，但他还是不知道剩下的路要去哪里，他看向身旁的慕沉，说道：“你指的地，你带路吧。”
　　“时间不等人，抓紧时间赶路。”

　　慕沉答：“嗯。”

　　这罪人崖临进花界和混世境界门，魔气肆虐，妖孽横行，曾经是花界流放死囚之地，再加之从此处所出之人大多是穷凶极恶之人，故而此处被称为“罪人崖”。
　　而出自罪人崖最出名的恶人就是当初的魔神白夜和远古死神之一的无序。

　　不过自两千多年前此处便被封锁遮蔽起来，鲜少有人踏入，使的慕沉白夜二人面对的，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野桃林。

　　慕沉提着灯，在前方清理杂草和枯枝，而白夜则是紧跟其后，但在一次白夜差点摔倒后，慕沉便又不由分说地一手抱着白夜，一手提灯向前探索。

　　按照慕沉的记忆，桃花林地形并不复杂，按道理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要找的地方，但是奇怪的，他们一入这桃林便像是走进了迷宫了一般。

　　桃花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野草永远都斩不尽。
　　白夜见状也觉得不对劲，他道：“服了，咱们掉陷阱里了。”
　　慕沉听罢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慕沉大概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看着面前被他划了道口子的桃树，便发现他居然绕着绕着，回道了最初的原点。

　　真是蹊跷。

　　意识到有人捉弄的慕沉神色一凛。
　　旋即召出明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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