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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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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四起的时候，朝也总是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树，他不再愿意陪我出门，我问，为什么，他永远只是说：“我在阳光公寓等你。”
那棵树上像是长满了蝉似的，声音要淹没整个阳光公寓。朝也的声音就混在这一场又一场的蝉鸣里。
我只好妥协，问他：“那你能在一楼等我吗？我想早点看见你。”
朝也笑起来，说：“好啊。”
在阳光公寓的不远处，有一个叫做曙光的菜市场，从早卖到晚的菜，我在回去的路上突发奇想，去到曙光菜场买菜，当我提着白萝卜、四季豆、韭菜、青菜和山药走到阳光公寓的一楼时，果然是看见了朝也。
朝也看见了我手里的菜，松了一口气：“你终于放弃吃外卖了。”
我说：“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当然啊。”朝也说，“以后我可以一直做给你吃。”
听到这句话，我的脸颊又开始有点烫。他接过我手里的菜，我们一起上楼，走到二楼的时候，我们看到二楼的楼道里挤满了人，萍姐被围在中间。
楼道里很昏暗，但他们的声音却很洪亮。
我们停下脚步。
一个中年男人吸着烟，烟雾腾起来，在人们的四周缭绕，他说：“真的太吵了。”
“我被吵得头痛啊，这怎么办。”
“如果要钱的话，我们大家一起摊一摊好了。”
萍姐很无奈：“这棵树一直就在这里，我来的时候就在了，没道理把人家赶走是不是？”
我和朝也都知道了，这里的租户们嫌弃这棵树上的蝉鸣声太嘹亮，想要把树砍了。
朝也二话不说，拉着我挤进人群里，烟味和灰尘的味道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们忽然噤声，都看向我。这时，朝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他们：“不可以砍树，我不同意。”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用手指了指大家，最后指着朝也，露出狰狞的表情：“大家都同意，你少数服从多数。”
“不能砍。”朝也坚持道，“树长这么大不容易。”
“我长这么大还不容易呢。”
于是朝也竟然和一群人争吵起来。我的胸膛起伏着，抬起头看朝也，他只留了一个侧脸给我。微弱的光从上方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却将他脸上固执而认真的神情照得很亮很亮。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一幕，没想过朝也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会和人争执什么。我理应向着朝也，于是我说：“我也不同意。”
场面已经很混乱，我的声音或许没有发挥到任何作用，那个身材敦实肥胖的男人忽然推了朝也一把，朝也向后退了两步。
我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将人提在手里的菜全部砸了出去，我提高音量，大喊：“敢负他，你们疯了吧。”
说完，我立刻转头去看朝也，关心道：“你没事吧？”
“你......”有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你才疯了！你才疯了！”
“真是个疯子......”
我无视所有人的议论，拉着朝也上楼。在阳光公寓外面的垃圾桶翻找食物的那只流浪狗，忽然响亮地叫了起来。
......
可能是从这一天，也可能是从很早的一天，阳光公寓的租户都说住在303的，是一个疯子。
我和年轻的外卖员、和中年的瓦匠、和起早贪黑的家政阿姨、和隔壁的夫妻....和阳光公寓的所有人在楼梯间相遇的时候，他们总会用避之不及的眼神看我。即使楼道常年是那么昏暗，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位年轻的外卖员，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没有过交集，可是他找到我，忽然指着我，对我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我的泡沫箱做了什么，所以里面的植物一直长不好？就是你，你总是去天台！”
“你这个疯子！劳改犯！不准再碰我的东西！”
说完，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恐吓一样，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但我还是说：“我没有。”
我再次和朝也告状，我把头埋进朝也的胸膛里，在他的心跳声中扮演一只鸵鸟。朝也抚摸着我的头发，说道：“我相信你。”
我抬起头看朝也，忽然想要吻住他带着笑意的嘴角。我这样想，可依旧没有主动，只是朝也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他低头吻住我。
我们还是接吻了。
他很用力地吻我，我再次开始呼吸不过来。我想我应该早点学会游泳，早点回到属于我的水中，此后和朝也接吻，就不再会，不会呼吸。
我耳边的蝉鸣声音起起伏伏，像是海浪一样，它消失的间隙里，我仿佛听到有不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说：“疯子啊。”
我想我就是个疯子。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朝也相信我，爱我，陪着我，愿意吻我，即使做一个疯子，我也无所谓。
可是朝也呢？
“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我说，“你觉得我是疯子吗？”
但朝也安静着，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就这样过去很久，而窗外的树始终伫立，偶尔我还是会听到谁在喊：“真是吵死了，这烦人的夏天什么时候过去？”
此后，雨下过一场，又一场，蝉鸣声终于消逝。
朝也跟着我，没有过上很好的日子。我对朝也惭愧，好几个夜里我辗转难眠，决定要去寻找一份工作，挣了钱，就搬离阳光公寓。
朝也感到好奇：“你想找什么工作？”
我想了想，说道：“去果园里摘水果怎么样？我在游泳馆看见有一张招聘单。”
暂时，我几乎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工作。
“游泳馆里还会有这个？”朝也问。
“教我的教练家里有一个果园。”
朝也笑起来。
我在学习游泳这件事上没有天赋，经过许久时日，在同期的学员已经游刃有余的时候，我依旧只能够在浮板的帮助在打开双腿，为此我的教练看见我就头疼。
或许他没有教过像我这样的笨学生，他也一定不可想象，在我的学生时代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们一见到我就会喜笑颜开。
我很坚定地告诉他，我一定会学会游泳的。
教练点了点头，说：“哦。”
我说：“这个工作我想试试，可以吗？”
“你行吗？”
“我.....”我不确定，可是一想到要带着朝也离开阳光公寓，我确定了，“我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