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if小黎工程师1 ...
-
巴塞罗那，季前测试的早晨。
阿斯顿马丁车队的车库充斥着燃油与咖啡混合的气味，叫人反胃，但其实这与梅塞德斯车库的味道也没什么两样。
但黎昕晖却觉得这有些陌生，但他不得不迫使自己快速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是的，艾利克斯·黎·格雷，车队里所有人都叫他艾利克斯（他们还没熟到叫“黎”的份儿上），正站在P房后的数据监控台前，手指随意地敲击着不锈钢台面。
他的入职合同在三天前才正式签署，而今天，他就要面对围场中最难搞的车手之一，好吧或许去掉这个“之一”才更恰当——伦纳特·冯·阿德勒。
阿德勒集团的继承人，两届WDC，媒体口中的“冰王子”，这些黎昕晖都烂熟于胸，但可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因为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么紧张？”领队迈克路过时拍了拍他的肩，“放松点，孩子。你可是我们从梅赛德斯挖来的宝贝。”
黎昕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漂亮的眼睛闪烁着，他确实是从梅赛德斯中跳级出来的，二十岁拿到帝国理工学院车辆工程硕士学位，在梅奔模拟器部门工作了两年，参与过W15，W16底板的关键修改建议。
——但那些成绩在今天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单薄，他要直接负责卫冕冠军伦纳特的赛道工程师工作，而那位冠军以厌恶更换团队著称。
上午九点十七分，车库的气氛骤然改变。
哦因为那个人来了，没有穿什么西装，只是墨绿色的polo衫，不出黎昕晖所料，胸肌比照片上还要明显……是一款很有乳量的金发美人呢，黎昕晖嬷力大发，但他走神的时候却错过了伦纳特那冰蓝色的眼睛打量他时饶有兴致的目光。
没错，黎昕晖是伦纳特的车迷，但可不是什么“正经”车迷，他的属性很明显，一个将伦纳特视为xp里受方的唯粉，他在社交媒体上关注伦纳特至少三年了——不，不只是关注，是研究。
黎昕晖有个小号，ID叫“Adler’s_Left_Tire”，在上面发过47篇关于Lennart驾驶风格的技术分析，还有……嗯，一些不那么技术的照片集锦。
他以为自己对这位车手了如指掌——喜欢晚刹车，擅长管理后轮温度，在高速弯有某种近乎艺术的微操，还有轮廓明显的胸肌，很适合在cp文里做omega母亲，还有很适合被亲吻的金发碧眼。
但现实中的伦纳特让那些二维图像和美妙幻想都瞬间破碎。
他太高了，快要一米八五，肩膀宽得能把阿斯顿马丁的墨绿色队服撑出完美的线条。
走近时，黎昕晖能闻到他身上雪松冷淡的香水气味，混合着攻击性的能量场。
这可不像他在Instagram上嬷的那些精修图里那些“金发碧眼大胸肌美人”——甚至与之相反，这样的气场，是个令人恐惧的捕食者……
对黎昕晖这样有点缺乏运动，纤细漂亮，总被同一个工程院男生调侃意/淫甚至追求的书呆美人来说……这样体型和力量的差距，确实压迫感十足。
而伦纳特靠过来每一步都只是从容，的确他在巡视领地，而领地里的新鲜事就是黎昕晖，不过他打量的那一秒里没有任何好奇，只有评估，像在看一件新到的设备，尽管这设备的外型很好看，但也得好用才行。
“这位是艾利克斯·格雷，我们这赛季好不容易从梅赛德斯挖过来，你的新比赛工程师，可能也是围场目前最年轻的赛道工程师。”迈克介绍道，其实他早就把黎昕晖哪份辉煌工整的简历发给了伦纳特，他早就同意，只是简历上没有照片……
伦纳特有点意外黎昕晖的…美丽，一双灰蓝色的眼睛？这确定不是什么来拍F1相关爱情电影的演员？但他还是伸出手来……
哦握手时黎昕晖感觉到对方掌心粗糙，甚至有茧子，但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足够显示掌控，不至于捏痛，对黎昕晖这个不怎么锻炼的柔嫩手掌很是友好。
“我是阿德勒，如有需要，你可以叫我Lenz。”他说，声音比网络视频里听到的更低，带着轻微的德语腔调，“迈克告诉我你很有天赋，我也看过你的简历，的确，你在梅奔的履历很辉煌，但我希望你的天赋包括不说废话。”
“谢谢，阿德勒，我会尽量使通讯简洁有效。”黎昕晖稳住声音，哦眼睛一眨不眨，他的心脏在肋骨下撞得发疼，但大脑的某部分已经自动切换至工作模式——
他开始观察对方的微表情，评估情绪状态，准备应对可能的质疑……质疑对于他这样的外表在这个看重真才实学的行业里真的算是家常便饭。
“简洁有效。”伦纳特重复这个词，嘴角扯出算不上微笑的弧度，“那我们开始吧。今天的测试计划是什么？”
上午的测试进行到第四轮时，问题第一次爆发。
黎昕晖建议调整前翼角度以应对赛道温度上升，他发现在高速弯伦纳特的后轮有轻微滑动。
但伦纳特却回以沉默——这在F1通讯中长得像永恒，“滑动在可控范围内。”伦纳特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冰冷平稳，“按原设定继续。”
“数据显示滑动会导致每圈损失0.15秒，随着轮胎磨损这个数字会——”
“我知道数据说了什么，格雷。”伦纳特打断他，“我也知道我的车现在感觉如何，保持原设定。”
哦真是固执，什么高冷美人？真是又臭又硬的一块石头，黎昕晖觉得要不是自己还算是伦纳特的技术粉，他真不知道滤镜破碎的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在梅赛德斯的大好前程，选择为这么一个难搞的少爷工作。
黎昕晖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数字。他和身后的数据工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种“看吧，又来了”的眼神。
在梅赛德斯时他就听说过的传闻—，阿德勒少爷是一个相信“车感”多于数据的古典派，一个会把工程师骂哭的控制狂……
但亲眼见证还是另一回事，当时黎昕晖只觉得这作为自推的人设很带感（毕竟dom美人什么的），但现在自己沦为这个被骂哭的工程师就不那么好笑了。
测试结束后，伦纳特从赛车中脱身，扯下头盔时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角，俊朗的轮廓叫黎昕晖挪不开眼，但他可没看黎昕晖一眼，反倒径直走向迈克：“下午让模拟器组重新跑一遍调校数据。我要对比。”
“伦纳特，”黎昕晖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勇敢坚定，“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为什么那个调整必要——”
伦纳特转过身，汗水沿着他下颌线滑下，冰蓝色的眼睛此刻像结冻的湖面。
“格雷先生。”他用上了敬语，甚至称呼的是姓氏，这意味着厌倦，“你为梅赛德斯工作了两年，参与过十八个分站赛周末。而我开了五年F1，拿过两个WDC。当我们意见不一致时，你猜车队会相信谁的经验？”
车库安静下来，旁边的机械师假装忙着拆卸部件，但所有人的耳朵都竖着。
黎昕晖感觉到血在往脸上涌——那可不是羞耻，只是愤怒。那种熟悉的，又被当成漂亮花瓶的愤怒。
在帝国理工，他是那个“长得太好看不可能真懂流体力学”的本科生，在梅赛德斯，他是那个“靠脸上位的工程师”，哦现在，在这位世界冠军眼里，他大概只是个“营销部门找来的甜心工程师”。
“无论如何，就算是车队有偏好，他们也应该相信数据。”黎昕晖说，他努力保持冷静，音量并没有提高，但字字清晰，“以及能正确解读数据的人。这与经验年限无关，与正确与否有关。”
伦纳特盯着他看了漫长的五秒，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轻轻地笑了，“很好。至少你不怕我。”他扯下防火服手套，“午餐后我要看你的完整分析报告。别用什么复杂的PPT展示，给我看原始数据和处理逻辑。”
他转身离开，留下黎昕晖站在原地，肾上腺素还在血管里嗡嗡作响……
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在他的工作中，如果他只是一个属性为受嬷粉丝，他会觉得伦纳特是好一个火辣的美人，但实际上……他现在有点想吐。
迈克凑过来，压低声音：“恭喜，你没被骂哭。这在他这儿算热烈欢迎了。”
那天晚上，黎昕晖在车队酒店房间里工作到凌晨两点……他把所有相关数据，包括轮胎温度梯度，悬挂位移传感器读数，空力平衡变化……
把所有这些都整理成可交互的动态模型，甚至用自己编写的算法模拟了不同调校下赛车在每个弯角的极限表现。
凌晨三点十七分，他的邮箱提示音响起。
发件人：l.vonadler@astonmartinf1.com
主题：报告
附件已阅。明早七点车库见。带上你的建议方案，但要准备好解释每一个假设条件。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典型的伦纳特风格……离自己“曾经”的偶像这么近，甚至是他在赛道上最亲近的人，感受如何呢？黎昕晖把夜熬穿了，只觉得有点麻木。
黎昕晖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然后打开自己的推特小号“Adler’s_Left_Tire”。
这个小号有3700个粉丝，大多是F1技术宅和CP粉（以黎昕晖的小众xp，当然伦纳特是受方）。
他上一次更新是在一周前，转发了伦纳特在健身房的最新照片——汗水浸湿的灰色背心紧贴着胸肌轮廓，配文“物理法则在他身上得到了美学表达，这个omege值得一个健身房play”。
现在，他新建了一条推文——
@Adler’s_Left_Tire：
有点怀疑他是不是omega了？今天被当面质疑了专业能力。
好消息：老板没直接把我扔出车库。
坏消息：我现在得向他证明数学定理在他车上成立的方式。
另，真人侵略性强得像个alpha，我的嬷魂暂时休克了。
他点击发送，然后倒在床上，几乎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而在最后一刻却想着……明天要么是他职业生涯的突破，要么是终结。
但他没有看到下面的第一条评论是：怎么了？左胎老师你可是lenz最忠实的嬷嬷，你跑了我们这些异食癖怎么办啊（大哭）
第二天上午的测试，伦纳特按照黎昕晖调整后的方案跑了五圈。
TR里，他的声音罕见地没有那种冰冷的距离感：“确实，后轮更稳定了。高速弯可以早开油0.1秒。还有什么建议？”
“第三计时段，尝试把刹车点推迟一点。”黎昕晖盯着实时数据，尽管他今天困得要命，“传感器显示你的刹车平衡偏前，导致入弯时后轮有微小摆动。把平衡往后调1.5%。”
沉默，赛道上的AMR26赛车划过9号弯。
“完成了。”伦纳特的声音传来，几乎能听出一丝……惊讶？“摆动消失了，圈速提升0.2秒。很好。”
“很好”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像颁奖典礼上的感人致辞……而且不是什么侮辱性赞美，黎昕晖深感欣慰。
下午的正式测试结束后，伦纳特从车里出来，没有立刻离开，第一时间走到数据台前，手指敲了敲黎昕晖面前的屏幕，无情打断他的思绪：“哦艾利克斯，你昨天说的原始数据模型，我想看实时版本。”
他们一起工作了四十五分钟，黎昕晖展示了他的算法如何整合来自几十甚至上百个传感器的数据，如何用机器学习预测轮胎衰减曲线，如何优化出针对伦纳特驾驶风格的特调参数。
过程中伦纳特只问了七个问题，每个问题都切中要害——这个数据点的采样是否足够？那个算法的训练集包含多少种赛道条件？你如何排除传感器误差？
“你在帝国理工的毕业论文，”伦纳特突然问，“是关于非稳态气流的模拟优化？”
黎昕晖愣了一下，灰蓝色的眼睛虽然惊讶地瞪圆，但很快困倦地垂下睫毛：“是的。你怎么——”老天，跟伦纳特高强度对线真是折磨，但毕竟是老板。
“我读了。”伦纳特关掉模型界面，转过转椅面向他，这距离可太近了，黎昕晖能看清他淡金色睫毛上沾着的细微灰尘，能闻到他防火服内层散发出的汗水与阻燃材料的混合气味。
“你提出的边缘涡流控制方法，理论上可以解决低速弯的下压力损失问题。为什么没有车队采用？”
“因为需要重新设计刹车导管，代价太高，而且……”黎昕晖停住了，“等等，你读了？那篇论文只在学校数据库里，而且有八十页，全是数学——”
“我父亲认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应该了解所有技术细节，而且的确我有该死的学位。”伦纳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即使那些细节枯燥得能让普通人立刻睡着，你的数学很优秀。”
黎昕晖的呼吸卡在喉咙里，三年了，他在互联网上收集这个人的每个片段，分析他的每个表情，以为自己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形象……虽然有些跑偏，那更接近一个高冷傲娇的金毛大小姐。
而现在，这个形象正在一块块碎裂但是重组——
这不是社交媒体上那个“高冷美人”，这是个会读八十页流体力学论文，能理解他算法，在世界上开车最快的20个人里也开得最快的超级司机。这是个会在意技术细节的专业人士，就和黎昕晖一样。
好吧，滤镜可能不是碎了，是换成了更高清的型号。
“谢谢。”黎昕晖最终说，声音有点哑，眼眶微微发红，哦他压根不知道他自己这样有多好看……
伦纳特却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比起评估式的注视，更像是在解决有趣的工程问题。“明天正赛模拟，你来做策略呼叫，别让我失望。”
他起身离开，走到车库门口时又停下，回头补充：“还有，艾利克斯。”
“嗯哼？”
“你的推特小号。‘Adler’s_Left_Tire’。挺有创意。但如果你敢写我和队友劳拉的cp文，我保证会让你在围场里再也找不到工作。”
黎昕晖僵在原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像只受惊了的小猫。
伦纳特，哦这个该死的阿德勒少爷，居然笑了？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让他的眼睛从冰蓝色变成某种更温暖的色调。
“开玩笑的。不过建议你锁一下账户。车队的社交媒体监控小组可比你想象的无聊。”
他走了，留下黎昕晖一个人坐在数据台前，耳朵发烫，心跳快得像引擎爆缸。
那天晚上，“Adler’s_Left_Tire”的粉丝发现，这个著名的伦纳特受嬷账号，突然开始发一些不太一样的内容——
@Adler’s_Left_Tire
嬷籍暂时被冻结（大哭）
发现真人比二次元更有杀伤力的新品种，今天我理解那些被狙击枪击中的人是什么感觉了（大哭）
另，他知道这个账号。我可能要死了，但死得很幸福。
但回复却抓得都是别的重点——
@gayfortires：等等，你说“他”？他是谁？你见到他了？？？
@dragqueen：宝贝你从受嬷变梦男了是不是？是不是！
@drs4life：求细节！！！他真的有照片上那么大的胸吗！！！
黎昕晖关上手机，一个都没回复，把脸埋进枕头。明天是正赛模拟，他需要睡眠，需要清醒的大脑。
但他满脑子都是伦纳特说“你的数学很优秀”时的表情，还有那个坏笑。
该死。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if小黎工程师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