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长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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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竞技场两百层以上的巨大擂台上，聚光灯如同利剑般刺下，将中央的两人照得无所遁形。喧嚣的声浪在场馆内翻滚，几乎要掀翻穹顶。
擂台上，西索的对手是一位名叫巴顿的壮硕男子，典型的强化系能力者。他剃着极短的平头，面容刚毅，眼神沉静，周身涌动的念沉稳而磅礴，如同磐石。他的能力并非简单的力量强化，而是名为“百炼铠”的精妙应用——能将气以极高密度、多层叠甲的方式覆盖全身，并根据受到的冲击类型和力度瞬间调整“铠”的结构，最大化吸收和分散伤害，同时其拳头蕴含的劲力能穿透防御，直击内脏。
战斗从一开始就极为激烈。巴顿稳扎稳打，他的战斗风格如同他的念能力，扎实、聪明、极富耐心。他并不急于猛攻，而是不断用沉重的拳脚试探，逼迫西索硬接，通过一次次碰撞来测算西索的力量、速度极限以及念的强度，同时拳头的暗劲不断试图渗入西索体内。
西索如同狂风中的一片红叶，时而凭借惊人的柔韧性和速度闪避，时而不得不用“坚”硬撼对方的攻击。每一次碰撞，他都感到手臂发麻，脏腑隐隐作痛。他的攻击落在巴顿身上，却大多被那层不断自适应调整的百炼铠滑开或吸收，效果甚微。
“没用的！”巴顿低吼，一记重拳再次将西索逼退，“你的攻击破不开我的防御！你的念技巧再诡异，在绝对稳固的力量面前也只是花哨的把戏！”他的分析冷静而准确，典型的强化系思维，却因为足够聪明而更难对付。
高处VIP观战席，莫罗慵懒地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他鎏金色的瞳孔追随着场下的每一个动作，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真是青涩呢，”莫罗低声点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百炼铠的重点在于自适应，每一次攻击都在为它提供数据，让它更优化。硬碰硬是最差的选择，应该用高频、低强度的攻击干扰它的判断，或者用‘圆’感知他调整‘铠’结构时那瞬间的能量流转节点，攻击节点才是关键，或者，直接用‘伸缩自如的爱’黏住他，把他当流星锤甩出去，用擂台本身砸他。办法多的是，偏偏选最笨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嫌弃，仿佛在看一个不开窍的学生。
台下，西索再次被一记崩拳的余劲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他鎏金色的瞳孔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燃烧起更加炽热、更加兴奋的火焰。
他忽然停止了高速移动，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看着步步紧逼的巴顿。
“嗯哼~真是坚固的乌龟壳呢，”西索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却奇异地糅合进一种慵懒的、近乎赞叹的语调，“而且拳头也很疼，”他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锁住巴顿，“你是我遇到过最耐打的一个了~”
巴顿脚步一顿，眉头微皱，警惕并未放松：“废话少说！认输吗？”
“认输？”西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疯癫的愉悦，“怎么会呢我兴奋得不得了啊！”
西索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低了少许，带着一种奇异的、分享秘密般的蛊惑力：“你知道吗？越是坚硬的堡垒，从内部攻破时，带来的快感就越是无与伦比哦~我啊，最喜欢听你们这种自以为防御完美的家伙绝望时发出的声音了~那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他的言语扭曲而充满恶意，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盯着巴顿的反应。
巴顿脸色一沉：“虚张声势！”但他前进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丝。西索的话语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试图撬动他稳固的心防。强化系最重意志，一旦心生疑虑，念的稳固性就会大打折扣。
“是不是虚张声势，”西索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马上就会用身体体会到了哦。”
就在巴顿因他那笃定而疯狂的态度产生一丝细微迟疑的瞬间——
西索动了！
他没有攻击，而是猛地向后急退！同时，双手疾挥！
数根看不见的念线——“伸缩自如的爱”——并非射向巴顿，而是猛地粘附在擂台四周巨大的角柱和地面之上！
“什么？”巴顿一愣，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高处的莫罗却眼睛微微一亮，敲击扶手的指尖停了下来：“哦？终于想到点子上去了么，虽然还是有点绕弯子。”
只见西索利用念线的弹性，将自己如同弹弓上的石子般，以极其诡异多变、毫无规律可言的轨迹，高速弹射起来！他不再是在二维的擂台平面移动，而是利用整个三维空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难以捕捉的折线！
巴顿的百炼铠擅长防御正面和预判轨迹的攻击，但这种完全随心所欲的折射移动，瞬间打乱了他的节奏和判断！他试图捕捉西索的身影，调整铠甲的防御重点，却总是慢上半拍！
“没用的！这种移动耗力巨大！你撑不了多久！”巴顿大吼，试图稳定心神。
“撑到打破你就够了哦~”西索的声音从各个方向飘来，带着喘息却依旧愉悦。
在一次极速折射逼近巴顿侧后方的瞬间，西索并没有出拳，而是手指极其隐秘地一弹！
一小团极其凝练、几乎看不见的伸缩自如的爱如同口香糖般，粘附在了巴顿百炼铠后背某个能量流转的细微节点上——那是莫罗刚才提到的“节点”，西索在高速移动中，凭借出色的感知终于捕捉到了！
巴顿只觉得后背铠甲某处微微一滞，调整速度瞬间慢了极其细微的一刹那！但就是这一刹那！
西索真正的杀招来了！
他从另一个角度猛地弹射而至，这一次，他的拳头不再是分散的力，而是将所有的气凝聚于一点，指尖甚至隐约透出极致的锐利！目标直指那个被短暂“粘”住的节点！
“最大功率的气集中于一点，想法不错，但发力技巧还是糙了点。”高处的莫罗锐评道，但眼神里已没了嫌弃，反而带上了一丝专注。
巴顿惊觉，全力运转百炼铠试图弥补，但那个节点的瞬间迟滞让他慢了一线！
噗嗤！
仿佛坚冰被烧红的铁锥刺破！西索的指尖终于撕裂了那坚不可摧的多层铠甲的防御，虽然极其艰难，但确实刺入了进去！
“呃啊！”巴顿发出一声痛吼，强大的崩拳劲力下意识地反向轰出！
西索根本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借助念线疯狂后撤，但胸口依旧被那恐怖的劲风扫中，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重重砸在擂台边缘，显然也受伤不轻。
但巴顿更糟。那一点破防，虽然伤口不深，却彻底破坏了他百炼铠的整体结构和能量循环！原本浑厚稳固的念瞬间变得紊乱，防御力大打折扣！
胜负的天平，在刹那间倾斜。
西索咳着血，却挣扎着站起来，脸上带着疯狂而满足的笑容，再次扑上！
接下来的战斗再无悬念。失去了最大依仗的巴顿，虽然依旧顽强，却再也无法抵挡西索诡异莫测的攻击和那种越伤越兴奋的疯狂势头。最终，被西索一记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侧踢狠狠扫下擂台！
“胜者——西索！！！”
裁判高声宣布。
全场沸腾！
高处观战席，莫罗缓缓站起身。西索站在擂台边缘，微微喘息着，额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但他鎏金色的瞳孔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酣畅淋漓的兴奋和胜利的快意。他舔了舔滑到唇边的血珠，笑容肆意而妖异。
包厢内，莫罗不知何时走到了玻璃窗的最前方，他静静地看着台下那个虽然狼狈却耀眼无比的红发少年。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评估着什么。最终，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漏洞百出，战术粗糙，受伤多重，蠢得要命。”
但紧接着，他顿了顿，鎏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赞赏。
“不过，最后那一下，还算不错。”
莫罗优雅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鎏金色的瞳孔倒映着下方擂台上刚刚结束的、堪称惨烈的胜利。他并没有像普通观众那样激动呐喊，只是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一点，关闭了面前悬浮的一个半透明光屏——那上面正显示着天空竞技场官方的实时赔率界面。
就在西索与巴顿的战斗开始前，赔率一度悬殊。巴顿作为经验丰富、能力稳健的资深斗士，备受看好。而西索，虽然一路连胜上来，风格诡异，但面对巴顿这种看似完美克制他的强化系堡垒，大多数人还是将赌注压在了稳字上。
除了莫罗。
“嗯哼~一群只会看表面数据的庸才。”当时，莫罗看着那对西索极其不利的赔率，心情愉悦地低语。他没有任何犹豫，通过VIP渠道，全部压在了西索获胜上。
现在，结果揭晓。
侍者几乎在裁判宣布结果的同时，便恭敬地敲门而入，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银盘，上面放着一张崭新的、闪烁着暗金色泽的银行卡。
“先生，这是您本次的收益，扣除手续费后，共计八百万戒尼。请您查收。”侍者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敬畏。如此巨大的投注额和精准的预测，绝非寻常赌客。
莫罗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张银行卡，并没有立刻去拿，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侍者会意，恭敬地将银盘放在一旁的桌上，躬身退了出去。
观战室内重回寂静，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为西索欢呼的喧嚣。
莫罗这才慢条斯理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在指尖把玩着。暗金色的芯片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转，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芒。
“真是的，赢得这么狼狈，害我少赚了不少呢~”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仿佛在抱怨台下那个正享受胜利、对此一无所知的年轻自己，“要是能更干净利落点，赔率会更高，赚得也能更多哦。”
话虽这么说，但他鎏金色的眼底却丝毫没有遗憾的意思，反而流淌着一种餍足的、如同捕获了心爱猎物的愉悦感。
这种愉悦，不仅仅来自于巨额金钱入账的快感——虽然那确实令人心情舒畅——更来自于一种更深层次的、扭曲的满足：
看，这就是我（过去）。即使如此青涩，如此莽撞，依旧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我，是唯一能完全理解并精准预测这份惊喜的人。
这种将自己作为最特殊、最了解的筹码并大获全胜的感觉，比赢得任何一场普通赌博所带来的刺激都要强烈百倍。
他将银行卡随意地塞进西装内袋，仿佛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纸片，而非一笔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巨款。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楼下擂台。西索虽然站着，但明显伤得不轻，却依旧扬着下巴，脸上带着那副熟悉的、混合了痛苦与极致兴奋的扭曲笑容。
“算了，”莫罗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看在你这么努力取悦我、还顺便让我小赚一笔的份上，下次教学的时候，或许可以稍微温柔一点点？”
当然，这所谓的“温柔”，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懂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领，转身离开了观战室，将身后的喧嚣与财富，以及那个刚刚为他赢得了这一切的、过去的自己，一同留在了那片耀眼的灯光之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成长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