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故意 ...
-
暮春时刚把答题卡踢到白子衿鞋边，就见对方忽然弯下腰，，把那张卡拿回手里，顺便用试卷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废物连手滑都没技术含量。”
暮春时“嘶”了声，刚要跳起来，就听楼梯拐角传来教导主任的脚步声——是那种皮鞋踩瓷砖的“哒哒”响，带着教导主任专属的压迫感。
白子衿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地上剩下的试卷，又拽着暮春时的胳膊往楼梯扶手后一躲。两人挤在狭窄的空隙里，试卷堆在中间，暮春时的肩膀贴着白子衿的校服，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暮春时屏住呼吸，余光瞥见白子衿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人长得有点犯规。正走神，腰上忽然被对方用试卷戳了下，白子衿压低声音：“看什么？再瞪眼睛就该被老班抓包了。”
暮春时立刻回瞪：“要不是你故意滑那下，能躲在这？”
话音刚落，教导主任的声音就在楼梯口响起：“那堆试卷谁搬的？怎么散在地上？”
暮春时心里一紧，白子衿却忽然往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同时扬声应道：“我搬的，刚才手滑了。”
教导主任杨闫“哦”了声，语气松下来：“是子衿啊，赶紧收拾了搬三楼，别耽误发卷。”
等老班的脚步声消失，暮春时才从他身后探出头，有点意外：“你居然没卖我？”
白子衿转身就走，指尖又勾了下他的领口，这次力道轻了很多：“卖你？不值当。”
两人刚拐上三楼走廊，就撞上抱着练习册的李茉。李茉瞥见暮春时裤腿上的灰，“哎”了声：“你这是摔了？”
暮春时还没开口，白子衿先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放，慢悠悠补刀：“他跟试卷热吻呢，舍不得起来。”
周围几个早到的同学“噗”地笑出声。
“白子衿，你傻逼啊。”
“嘴还挺脏，暮叔叔知道你这样吗？不知道的吧……”白子衿贱兮兮道。
“白子衿你敢告状试试？”
“算了……”
暮春时就这样吃一肚子气回到了教室。
他忍不住和陆安周旭南吐槽道：“这白子衿就是个傻逼……你们和我去上网不……网费我包了。”
陆安和周旭南起哄道：“暮少爷豪横！”
“走了走了！”陆安拽着周旭南往教室外溜，“暮少爷请客，不去白不去！”
“网管，开三机子。”
“好嘞。”
这家网吧是暮春时好不容易找到的，只有这家比较偏僻杨闫找不到。
三人刚开黑十分钟，暮春时的耳机就被人拍了下——陆安指着窗外：“卧槽，杨扒皮怎么找过来了？！”
“你虎啊，跑啊！”
暮春时抓起鼠标就往桌底塞，扯着陆安和周旭南往消防通道冲——刚跑到楼梯口，就听见杨扒皮在网吧里喊：“那几个穿校服的！给我站住！”
三人连滚带爬冲出巷口，暮春时跑得太急，校服外套挂在墙钉上撕了道口子，他也顾不上疼，拽着俩兄弟往街对面的便利店钻。
“好啊，暮春时！陆安，周旭南！又是你们三个！家长给我叫过来。”
“卧槽，杨扒皮鼻子怎么这么灵？”周旭南喘着气，扒着便利店的玻璃往外看。
杨扒皮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街角，暮春时就拽着俩兄弟往便利店后门钻：“赶紧走，这孙子指不定杀回马枪！”
三人顺着小巷绕到另一条街，暮春时的校服口子被风一吹，凉得他一哆嗦。陆安从书包里摸出个创可贴，往他胳膊上一贴：“我妈塞的，先凑合用。”
“谢了兄弟。”暮春时刚把创可贴按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暮春时”——是他爸拎着公文包站在路灯下，脸色黑得像锅底。
“爸！啊……爸你怎么来了，是想你的儿子了吗？”
他爸的脸更黑了，把手里的新校服往他怀里一塞：“杨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还贫？”
暮春时知道，这5000字检讨是跑不了了。
不出所料，下午暮春时就被叫到了他办公室，“帮凶”还有周旭南和陆安。
三人就黑头土脸的被一顿训。
“又是你们三，你们看看人家白子衿？市三好啊，你看看你们呢？天天往网吧跑，网吧是你家啊！还有你暮春时我都不想说这是你这个月来的第几回了？”
“知道了老师……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去上网。”
杨扒皮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瞪着他：“光不该上网？”
“嗯……”
“我真的是不想说你了！5000字检讨明天上台演讲。”
他刚想求情，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白子衿在门口，语气自然：“老师，找我什么事？”
杨扒皮抬眼看见白子衿，语气立刻软了半截：“子衿啊，是这样……明天要拜托你上台演讲，你可以吗？”
暮春时小声和旁边的两人嘟囔道：“这不公平……怎么对他这么好。”
“暮春时？你在那说什么呢？”
暮春时吓得一激灵，赶紧把脑袋埋低：“没、没说啥！”
杨扒皮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对白子衿笑：“子衿啊，明天的国旗下演讲就靠你了，稿子写好了没？”
白子衿点了点头，指尖却偷偷在桌下戳了戳暮春时的膝盖，递过来个“安分点”的眼神。
等出了办公室，暮春时才揉着膝盖骂：“白子衿你故意的吧？”
白子衿一脸“我故意的你能怎么着”的表情给暮春时气得半死。
台灯的光让人晃眼，暮春时趴在书桌上5000字的检讨他只写了300字满篇都是“我错了”“我不该上网”的废话。
他真的想推开隔壁房门问对方怎么写，但又为了面子，在房间里迟迟徘徊。
最终，他还是敲了敲对方的房门。
白子衿懒洋洋的问：“怎么了？”
“检讨怎么写……”短短五个字是暮春时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又没写过，我怎么知道。”
暮春时的脸“唰”地红了，刚想转身走，白子衿忽然把他拽进房间，把桌上的作文选往他怀里一塞：“自己翻，议论文结构套检讨里，别写废话。”
等他抱着作文选回房间，手机又震了——是白子衿发来的消息：【写完发我，我帮你改。】
末尾的表情包是只炸毛的猫，和他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