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和小绿》Adddduck

12、Gap

　　上次那个叫王萌萌的也回了消息。她发来一连串精准的“标签”：
　　“我觉得林执意应该是典型的ISTJ人格吧，不喜欢打破规则。”
　　“厌蠢。”
　　“没有边界感、伸手党、迟到放鸽子……”
　　“巨婴。”
　　“ISTJ？”许舟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顾宸。
　　“一种人格测试，”顾宸解释道，“你可以搜搜看，现在挺火的。”
　　许舟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一堆诸如ISTJ、ENFP之类的字母组合跳了出来。他确实隐约听别人聊起过这玩意儿。
　　许舟盯着屏幕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顾宸：“那你是什么？”
　　“干嘛？”顾宸挑眉，有些怀疑地看向对方。
　　“说嘛，我看看准不准。”
　　“ENFP。”顾宸无奈地答道。
　　许舟在搜索栏输入ENFP，照着屏幕上的描述念了起来：“快乐小狗……”他念到这里，立刻挑了挑眉，撇了一眼顾宸，憋笑道：“确实！”
　　顾宸白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许舟清了清嗓子，接着念：“‘热情洋溢，情绪高昂；真诚善良：从不伪装，不愿受伤，也不愿意伤害别人。有趣：活泼好动、思维敏捷的特性，富含艺术气息，极具魅力。积极：ENFP极其自信，积极向上，精力充沛。共情能力强。’”
　　“你别说，都挺符合吼！”许舟啧啧称奇。
　　顾宸没理会他的调侃，许舟便继续念叨缺点：“‘三分钟热度：不擅长做规划，半途而废，缺乏一个完整的架构。注意力不集中：ENFP很容易被其他有趣的事情所吸引。情绪敏感多变：很容易感知到事物的变化，所以情绪波动较大，敏感。片面追逐快乐，忽略成长的重要性。’”
　　许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好像也挺对的嘛。”
　　“好了，别研究我了，这东西又定义不了人。”顾宸抱起手臂，振振有词地打断许舟，“人格的塑造靠的是先天和环境，是会变的！”
　　“哎，你这话我同意。”许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他自认为是个极度外向的人，但在某些需要“端着”的大场合，或者像艺术生群体那种不太适应的环境里，他也会瞬间变得内向寡言。环境确实至关重要。他见过太多小时候开朗爱往外跑的孩子，长大后却一步也不愿出门，天天窝在家打游戏。
　　这时，王萌萌突然发来一段长语音，声音甜甜的，信息量却极大：
　　“林局（林执意），好像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挺喜欢小猫的，但不爱运动，经常体育课请假，大□□动会一个项目也没参加过。爱吃的菜有丝瓜、毛豆、茭白，葱姜蒜不讨厌，鱼肉不喜欢，羊肉碰都不碰，也不太喜欢甜食，尤其不碰巧克力。记得有次答题赛奖品发巧克力，他一个都没拿，全分给同学了。其他好像没什么明显喜好，对什么都淡淡的。林局这种人，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这才是他考虑事情的重点！”
　　“……我去，”许舟听完都震惊了，感叹王萌萌这调查速度，“你居然调查得这么仔细！”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过来：“哎哎，学长你是有朋友要追他吗？打探得这么仔细。”
　　许舟撇了一眼顾宸，戏精上身：“是啊是啊，我这边有个大美女要追他呢。”
　　顾宸忍不住用脚踢了踢许舟的小腿。
　　许舟继续对着手机胡诌：“强势得很哦，势在必得！”
　　顾宸猛踹了他两脚，示意他闭嘴。
　　“哈哈哈哈，那你可有对手喽！”王萌萌又发来一条消息，“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之前有个学姐也问过，好像也是要追他吧，所以我就帮忙调查了一下喽，还请了食堂阿姨每人喝了一杯奶茶呢！”
　　“呦喂，那我下次还不得请回来！”许舟笑着在微信上和学妹打趣起来。
　　“行，我记着啊！”
　　顾宸和许舟又闲聊了一会，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顾宸提议，叫几个大学好友一起聚个晚饭。许舟欣然同意，毕竟他们这群人，除了顾宸的事情比较特殊，其他人要么考研成功，要么找到了工作，都在思考人生的下个阶段了。真等毕业了，大家碰面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许舟和顾宸一个电话召集了一帮好友，大家换了一个更大的包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深夜。许舟和顾宸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顾宸挂科延毕的事情，其他几个同学也只是感慨了几句，劝顾宸放宽心。
　　大家一致认为，国外的学生都流行间隔年（Gap Year），旅行、赚钱、看世界，不像很多中国学生这样连续不断地学习和工作。从小学到初中，初中到高中，高中到大学研究生，然后要么深造要么进入社会，进入社会后就一直忙碌到退休。人生的列车似乎总是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站，大家觉得是时候该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一大帮人一直聊到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突然，一个喝大了的小学弟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头，含糊地提了一嘴：“白姐呢？怎么没叫她？”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小学弟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讪讪地补充道：“……白姐好像听说了宸哥挂科的事，一直在问我……”
　　白姐叫白舒，是顾宸的前女友，也是二大的校花。白舒是舞蹈专业的，气质出众，人也漂亮。只是顾宸对她没什么特别感觉，毕业时以“留学不想异地”为借口早早分了手。
　　今天的饭局上，不少朋友都带了女朋友，按理说叫上白舒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都分手了，可以大大方方。只是对方似乎不愿就此放手，提了好几次哪怕陪顾宸留学也不愿意分手的说辞。顾宸今天不提，其他人也都很识趣地避而不问。谁承想，酒精上头的小学弟突然捅了这個篓子。
　　“……我跟白舒刚分手。”顾宸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回应。
　　“……哦哦哦，难怪……”其他人迅速打起了圆场，把话题岔开。熟悉顾宸的人都知道，这人什么都好：仗义、帅气、开朗乐观，就是对感情不怎么认真，像是儿戏。不论谁来表白，顾宸基本都来者不拒，然后短则一周，长则一月就分手了。有的甚至谈过从头到尾，顾宸的哥们连那女孩名字都不知道。
　　但白舒不同，她是绝大多数二大男生心中的女神级存在。顾宸这种“毫不在乎”的语气，确实让一些在场的男性心里不是滋味——那种“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女神，你却随随便便就丢弃了”的复杂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