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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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执意眉头微皱。这都几点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像是刚从被窝里捞出来，还没清醒。
“……我是林执意，科研方法和统计学，我们一个组。”他默认对方应该知道自己是谁。像他这种人，即便翘课，结课和考核也自有人想方设法把信息送到他面前。他压根懒得提汇报的分值占比——这人汇报前一天还不出现，分明就是想混分。
对于这种混子，林执意不会惯着。他态度强硬，直截了当：
“内容我已经做完了，不会加你的名字。”他语气一顿，给出唯一的选择，“如果你不想挂科，我可以考虑把汇报部分给你。但你必须做到我满意，因为我一个人拿 A+完全没问题。”
说完，不给顾宸任何反应时间，他果断挂断电话。
打这通电话前，他其实没指望对方会接。他不知道顾宸会怎么选，如果真选了汇报，自己还得额外花时间监督。毕竟，万一顾宸搞砸了影响整体成绩，他离“杏林组”的机会就渺茫了。
林执意揉了揉眉心。
——好麻烦，合作、小组汇报……真是太麻烦了。
顾宸的电话很快回拨过来。
自从上次学生聚会后，他就感冒了，本以为休息几天就好，不料病情愈发严重，彻底烧了起来。他不想去医院，更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这副狼狈模样。
林执意打电话来时，顾宸正烧得昏天黑地。时值六月，初夏，依然感受不到丝毫热意。他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着对方挂断的忙音，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林执意到底说了什么。
他挣扎着打开手机，仔细翻看短信、微信和邮件。花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勉强理清事情的原委。他通过了林执意的好友申请，然后发过去一条短信：
「我生病了，所以没去」
对方的状态显示“正在输入中”……却半天没有下文。
顾宸有些急了，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哥，别搞，挂了我要延毕的！」
「……我汇报……」
「……我这就起来」
他迅速抓起一件衣服套上。艺术生的讲究仿佛刻进了骨子里，即便病入膏肓，还是强撑着洗漱、穿搭、喷香水、刮胡子、整理头发，才重新拿起手机看消息。
林执意终于回了一条：
「……谁是你哥？」
顾宸没心思计较称谓：
「你在哪我去找你」
另一边，林执意看着计划表上那几个小时雷打不动的备考计划，陷入了沉思。凭什么要他浪费自己的复习时间，去指导一个混子汇报自己的劳动成果？
——要不，假装没看见吧。
林执意晾了顾宸足足十分钟。最终，还是那点可怜的“良心”占了上风，他点开对话框，把整理好的PPT文件发送了过去。
林执意近乎命令式的消息接踵而至：
「先把汇报熟悉一下，然后自己在家练习几遍」
「熟练了后，3个小时后我们约在图书馆，自习室五楼501」
图书馆五楼是专供小组讨论和汇报的预约自习室，配备电脑、投影、沙发和空调，设施一应俱全。期末季这类房间极度抢手，必须提前很久才能抢到。林执意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凡事都习惯提前规划，早在上周就预约了接下来几晚八点到凌晨的使用时间，原本是打算自己进行模拟练习的。
顾宸看着对话框里那几行冰冷、毫无感情的文字，感觉像是在跟AI人机对话。他点开林执意的头像，浏览了一下对方的朋友圈，除了公众号推文，基本看不到任何“活人”气息。
他微微皱眉，转而给好哥们许舟发了一条短信。许舟是顾宸大一大二的室友，性格开朗，玩得开，在整个B大几乎每个专业都有熟人。这种需要人脉信息的时候，顾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注：顾宸大三后因为兼职原因搬出了宿舍。学校宿舍有宵禁，他有时不得不晚归，因此大三便直接申请了外宿。）
顾宸发出一条消息：「问你个人，林执意，认识吗？心理系的。」
过了几分钟，许舟回了一张微信对话截图。备注是“19心理王萌萌”。
（截图内容如下：）
许舟：师妹跟你打听个人。
王萌萌： [可爱猫咪.gif] 好哒学长。
许舟：林执意知道么？
王萌萌：知道知道！是我们班的！
王萌萌：没怎么接触过啦，不过他超厉害的，是个大学霸。
王萌萌：基本都是班级第一，国家奖学金年年都拿。
王萌萌：对了，听说他高考分数够上一大的，结果却来了咱们二大……
许舟：他人怎么样？好相处么？
王萌萌：额……没怎么说过话。
王萌萌：不过他看起来超严肃的，说话有点像我爸……
王萌萌：我朋友有节课跟他一个组过，背后都叫他“林局”。
王萌萌：做事特别认真，我朋友虽然拿了A+，但也说他很严厉很严厉…… [吓哭.jpg]
王萌萌：哎，小许学长，你为什么要问他呀？
（截图结束）
……后面就没有其他消息了。顾宸看着“林局”这个外号，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冰冷高效的“人机对话”，忍不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顾宸看完许舟发来的消息，原本帅气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他只想混个及格，可没想过要拿高分。
“‘但是你要做到我满意才行，因为我一个人汇报拿A+完全没问题’……”电话那头林执意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顾宸低骂一声。如果他的汇报让这位“林局”不满意，学霸肯定不会让他过关。到时候参与度为零，他必挂无疑。但要做到让那个变态学霸满意，至少也得是A以上的水准吧？他妈的，他只想要60分，多一分都觉得亏！
顾宸点开林执意发来的PPT，看着那些对自己而言宛如天书的汇报内容，头皮发麻。
——我只是个艺术生啊，当年高中数学就没及格过！顾宸气恼地挠着头，瞬间破坏了刚做好的精致发型。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记硬背这堆天书；要么跟这个“AI学霸”撒泼打滚，试图感化一个看起来毫无感情的机器。
幸好顾宸提前设了个闹钟，及时叫醒了练习汇报时睡过去的自己，才没迟到。
晚上A市区的气温有些偏凉。顾宸还发着烧，整个人非常畏寒。他套了一件厚卫衣，又戴了一顶堆堆帽压住被自己挠坏的发型。帽子压得很低，盖住了刘海和眉眼，远远看去，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唇，以及清晰的下颌和喉结。最后，他还戴上了口罩。
去到自习室时，林执意已经坐在里面了。
顾宸顺着视线看过去：对方的脸小小的，完全埋在浓密的头发里，头发一看就是缺乏打理。身上的衣服，是顾宸嗤之以鼻的红蓝格纹衬衫，还规规矩矩地扎进了裤腰……
——好土。这是顾宸对林执意的第一印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