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输液瓶里的水往下滴的声音在龙马耳里听来是那么的清晰。坐在白色的病床上，边上放了一束大石送的花，几个前辈围在自己边上，不二坐在一边削苹果，菊丸坐在另一边抱着自己。龙马估计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住院的这么一天。
“越前你这小子，真是厉害啊，先是在浴室摔破膝盖，现在又营养不良的晕倒。哈哈”
“阿桃，你再笑，小心我菊丸大人打你哦。”
菊丸不客气的扬扬拳头，桃灿灿的笑道。
“菊丸前辈跟越前在一起之后就变得很暴力哦，在家里该不会有家庭暴力吧。”
“哼，我又不是阿桃，再说，不准再叫小不点越前了。”
“那叫什么？龙马？”
“嘿嘿，小不点现在的名字是菊丸龙马了。”
“前辈你在乱说什么啊！”
一边的龙马听了立刻气急败坏大叫起来，惹得桃擦着眼泪大笑。
手冢靠着墙站在最远处，细细的观察几个人的表情。还没来医院的时候就听乾在私底下告诉自己，龙马是在不二的酒店房间里晕倒的，而接到龙马晕倒的消息的时候，菊丸正在家里抱着卡鲁宾跟阿桃他们在聊天。他原以为菊丸赶到医院的时候会和不二大闹一场，或是又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来。然而现在三人和睦融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果然，他们三个人有着很深的羁绊。
“大家都回去吧。让越前好好休息。”
手冢忽然说道，几个人立刻站起身，就算已经毕业好几年，手冢作为部长的威信还是一点没减少。看见众人往门口走去，不二却依旧坐在那儿。
“不二你不走么？”
“恩？我还想继续呆呆，怎么了？手冢想我陪你？”
不二笑着，一如往常的戏谑的问道。手冢皱了皱眉，自径朝门外走去，跟几个伙伴一起离开了病房。
不二削了好几个苹果。那是不解风情的海棠买的，整整一大筐。龙马不喜欢吃苹果，几年前菊丸知道后也就再也不碰跟苹果有关的任何东西，至于自己，对于水果也不是很感兴趣。不吃是很浪费，但是若是放着等他烂掉了就更浪费，还不如拿来练练技术，虽然这种技术练得再好，也派不上用场。
菊丸一直抱着龙马，然后莫名其妙的唱起了歌。
“菊丸前辈你在唱什么歌啊？”
“《团子大家族》~嘿嘿，唱的不错吧。”
“好奇怪的歌啊。”
“诶~很可爱啊，我教小不点一起唱吧~”
“不用了。”
谁要学这么奇怪的歌啊，龙马黑线的把头扭到一边，却不料看见另一边的不二张开嘴竟然和菊丸合唱起来。天哪……什么情况啊。
虽然菊丸想要一直呆在龙马身边，可是家里的卡鲁宾还得有人照顾呢，不放心交给其他前辈，于是菊丸只好时不时的回家看看卡鲁宾的情况，至于医院的龙马就交给不二来照顾。
不二提着橘子来的时候，菊丸正好在穿外套准备回家，一看见不二，就立刻蹿到不二边上，拉着不二的衣服。
“呐呐，不二，小不点不肯吃药啊。”
“为什么啊？”
不二看向龙马，龙马低着头看着漫画不理他。
“小不点说药太苦了。”
“呵呵，龙马就是跟小孩子一样。”
话音刚落，龙马立刻抬起头瞪着不二。不二捂嘴轻笑起来，拍拍菊丸的肩膀。
“放心吧，就是被龙马打晕了，我也会晕着让他把药吃了的。”
“恩恩~小不点我回家照顾卡鲁宾去了哦。”
菊丸朝龙马招招手，然后便一下消失在了走廊里。不二把橘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给龙马剥桔子，龙马则再次把注意力放在漫画上。连着剥了好几个个橘子，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合上漫画，龙马揉了揉眼睛，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不二就趁机塞了一扇橘子到龙马嘴里。
“唔……”
抬眼瞪着不二，不二一副成功的表情笑着。
“干吗不吃药呢？”
“太苦了。”
“我可不是英二哦。”
“……”
龙马语塞，在不二面前无论想掩藏什么都是无用功，到底是自己太易被看穿，还是不二的眼睛太犀利。不二握住龙马的手，轻柔的说道。
“英二已经不在了。”
龙马垂眼，最后低声说道。
“不想吃药。”
“不吃药的话病就不会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
“就是不想病好。”
“怎么，喜欢上医院了？”
不二本是打趣般的问道，却听见龙马肯定的恩了一声之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龙马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若是一直住院的话，前辈就会一直来的吧。”
“龙马……”
龙马闭上眼，任不二将自己抱在怀里。淡淡的属于不二的味道一直在身边回荡，现在只有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才会觉得不二在身边，脑子里全是回放着跟不二在一起的记忆。龙马突然很希望指针在此刻能停止摆动。
“周助……”
龙马轻声唤道，眼泪却再也不会流下来了。
“不二，越前真的只是营养不良么？”
不二喝了口咖啡，然后抬眼看着忽然约自己出来的大石，不二眯起眼，觉得自己最近视力越来越差，即使是离的这么近，他还是会觉得有些模糊。
“大石怎么这么问呢。”
“越前的主治医师，我有点认识，是神经科的专家，不可能特地来照顾一个只是营养不良的病患。”
“呵呵，大石还真是眼尖呢。”
“不二，告诉我实情。”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会告诉英二？不会吧。”
听见菊丸的名字，大石垂下眼看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
“至少我想帮上忙。不是为了越前，是为了英二。”
不二笑笑，手指顺着咖啡杯口打着圈。
不二唯一的弱点就是龙马。乾曾经看着笔记说道，想要报复不二，就从越前下手。说这话的乾只是一时无聊，随便爆料而已，不过之后接二连三的发生笔记本失窃，以及情人海棠差点溺水的时候，众人确信，龙马确确实实是不二的死穴。
龙马晕倒的时候，不二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觉得慌乱。将他抱到医院的时候还撞到了好几个病人，幸好几个护士赶了过来帮忙。坐在手术室门口，不二紧紧握着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不二是个信徒，虽然教义里写着信教徒不能自杀，可不二心里却祈祷着如果可以的话，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换龙马的，纵然那时的他知道龙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龙马被推出来的时候，不二几乎粗鲁的拉着医生的衣领询问情况，边上的护士连忙掰开不二的手，然后不断安慰说，病人过一会儿就会醒。
坐在床边，看着护士将龙马的牌子写好贴在病床的床栏处，然后对自己笑笑，转身离开。不二撩开龙马额前的刘海，细细的看着那张永远看不腻的脸，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迈医生走进来的时候，才将视线转开。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应该很快就能醒。”
“恩，谢谢。”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
“我是他朋友，他的家人都在外国。”
“如果可以联系他的家人的话，最好让他做一下脑部检查。”
“怎么了？”
不二按着胸口，不安的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还是最好做一下检查比较好。”
最后不二没有联系龙马的家人，自己跑去做了一序列的手续，然后就看着护士又将龙马推进脑部检查室。检查没用多少时间，倒是等待结果花了不少时间。看着医生走进的病房的时候，不二本能的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妙。医生看了眼还在昏迷的龙马，问道。
“在这里说没关系么。”
“没关系，他还没醒。”
“结果不太好，希望你能保持平静听我说。”
不二认真的点了点头，可心却跳的厉害。
“病人应该有长期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药量应该不少，虽然现在看似只是营养不良，但是安眠药会影响人体内的各种机能，像他这样因为服用安眠药对神经方面产生副作用的人很罕见，但也不代表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
“尽量让他停止服用安眠药，再这样过度的用下去，身体迟早会崩溃。不过，就算现在停止服用，情况也不乐观。就像一直被拉伸的皮筋，就算停止拉伸，也很难再回过原来的样子。”
不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手紧紧的抓着脑部检查图，在医生离开之后，他把结果图扔进了走廊上的垃圾桶，一回到病房，就看见龙马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走上前握住龙马的手。
“龙马你醒了啊。”
“恩，一直醒着，只是不想张开眼。”
“一直？”
“从医生来的时候就醒着。”
龙马转过头和不二对视着，堇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一点惊慌或者焦躁，平静的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不二摘下项链戴在龙马脖子上，龙马歪着头像是嘲笑般的说道。
“前辈你太迷信了吧。”
“呵呵，迷信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带在不信教的人身上，就算真的有神，也不会保佑我吧。”
“一个人的时候，想祈祷却发现连祈祷的对象都没有的时候，会很绝望的。”
不二向前，在龙马额头留了一个小小的吻——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就是这样走来的，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了解的吧。
大石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之前他试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现在从不二嘴里听到了真相，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接受不了。大石忽然想起，曾经自己不停的幻想，如果龙马不在了，菊丸会不会喜欢上自己……想到这里，大石觉得自己仿佛一下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