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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坏人总会受到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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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林穗宁看着周星野推着购物车,一丝不苟地挑着今晚打火锅各种菜品,抿了抿唇,鼻子不觉泛酸。
以前工作的地方就在碧水山对面,林穗宁一来便约了肖建见过几次面。
室长,虽然还是各种吐槽,可是却比以前明朗多了,林穗宁打趣她貌似顿悟看开了。
肖建感慨,以前一直以为和至诚会有诸多联系,毕竟大学那时两个人同在学生会,处得最多的就是她了。只是没想到,最后也只是朋友圈里偶尔点个赞,发表下评论。
有的人,真的只是陪你走那么一段路。毕业,真的很多人,就是不再见了。
总觉得自己太较真了,反而身心疲惫。有的时候装装无所谓,倒舒畅看开了。社会就是这样,你越用力,越在意,它就越是欺负你。前些日子,林穗宁带肖建去微醺小酒馆时,肖室长看着木吉他手怡然自得地弹奏时,又是满满牢骚。
回来后,周星野也忙着跟他的朋友见面聚会。还好白天两人各有各的事忙,只是到了夜晚,周星野简直比以前还变本加厉,有的时候他回来晚了,自己装睡把房门锁了,林穗宁这才发现周大队撬门开锁的本领简直就是炉火纯青。
不成,这三年,他还干了什么吗?
周星野见回来后还没和肖室长吃过饭,便让林穗宁约了她,本来打算到外面吃,肖建吐槽说天天外面都快吃腻了,林穗宁便约了她和雄哥一起过来碧水山打火锅。
之前很是低调,又忙于写作,加上利益冲突,同部门之间倒处得如清水般,反而是平常打网球时候,与另外部门的同事雄哥相处得自然。
“周星野。”林穗宁在他身后轻声叫道,“你,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
两天了,那名不知从哪里得知信息的记者问了问题后,林穗宁其实也猜到一二,但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周星野却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其实,记者问完话后,她已经琢磨出各种温和的说法,回去和周星野好好地说说这事。
周星野拿了几瓶白酒放到购物车,“林穗宁,不急,你想说就和我说。”
林穗宁愣了下,手摸在护腕上。忽然,宽厚有力的掌心也轻轻了抚了上去,周星野声音克制道,“还疼吗?”
虽然压制了,林穗宁依旧能感受的周星野掌心微微的颤抖。她双眸垂下,须臾眉角扬起,“都结疤了,怎么会疼。”
“那就好。”周星野将掌心收回,“今晚还要吃什么,再买多些。”
林穗宁拿了一排酸奶,忽然想起了什么,凑近周星野低语问道,“周大队,有件事我想请教下?”
清新的气息无意绕过耳后,周星野不住凝眉,“什么事?”
林穗宁笑道,“你撬门开锁的本领……”
周星野挑了挑眉,“小时候不喜欢练毛笔字,周泊禹就让管家把我锁在房间里练,久之久之,就会了。”
林穗宁不禁揉了揉眉心。
周星野将她的手拿下,“额头都红了。”他又拿了几盒羊肉片。
林穗宁梨涡浅浅,眼眸清朗,“周星野,我们不能这样,要尊老。”
“嗯,是周二叔。”
林穗宁拿了两大袋东北馒头,“周星野的字写得好看,也都亏二叔教得好。”她记得之前见过周星野大学时毛笔字参赛作品,尽管看不大得懂,可就是瞧着笔势狂放不羁、气势磅礴。她接着说道,“当时你的毛笔字我看着就很喜欢,虽然不懂。其实,小时候也很想学毛笔字,就是没机会。”
要是没有发生车祸,如此好学习的人,应当是十分优秀招人喜爱的。
周星野眉毛紧缩。
“不知,周大队,以后来日方长,能否教教我,一笔一划的教。”林穗宁笑道。
周大队勾着嘴角,“好。”
林穗宁:“今晚就赶紧上网买笔墨纸砚,对了,先学个什么字好呢?”
“慢慢来,先学横撇捺。”周星野目光深深落在身旁人身上。
“年轻人,你们怎么把香菜抽出来了。”卖单时,柜员大姐生气问道。
周星野:“不用那么多,就拿出来了。”
“不是。”大姐暴躁无语道,“你没看到香菜都是包装好的吗,要整袋买的,上面有贴了标签价格的吧。”
“哦。”周星野自然应了声,“价格我看到了,袋子在下面。”
林穗宁不住揉了揉眉心,赶忙将购物车的袋子抽出来,摆手笑道,“不好意思,这个,我朋友第一次逛超市,您就按袋子算钱就好。”
“随便,反正又不是我们吃亏。”大姐满脸顾客欠了她几百万的不耐烦神情。
碧水山,晚饭,打火锅。
“林穗宁!”雄哥喝多了,一掌猛地拍在林穗宁肩膀上。
林穗宁给他猝不及防动作惊得筷子羊肉抖了抖,险些给掉到桌上。
肖建看了周星野一眼,赶紧扶好他,“雄哥,好说好说,您坐好先。”
雄哥打了个饱嗝,“老雄我向来佩服的人没几个,你就算一个。”
肖建将剩下的饮料全倒到杯子里,“那是为何?”
雄哥大口嚼着牛肉片,“干我们这行的,敢辞职就是牛;辞了职还混得不错的,更是牛!”
肖室长同意点了点头。
几人目光瞬间落在林穗宁身上。
“室长,真不用我们送你们下去。”林穗宁站在门口,雄哥是北方人,体形高大魁梧,手长脚长,周星野勉强才将他扶住。
“不用!”雄哥大声喊道,“我可以!”说完,他便将周星野推开,一个人斜斜地站着。
三人呆若木鸡,能保持这个角度站着,他们自认清醒是绝对办不到的。
肖建朝雄哥比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后说道,“行了,我叫了同事,刚好他加完班要回家,都是同个小区的,直接到楼下,等会我先送他回家。”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林穗宁说道,“对了,之前那家叫春风一度,据说里面东西许多都是过期的,你别再过去……”
“室长……”林穗宁憋红了脸赶忙阻止她,眼神不时往旁边挤。
“不会吧,你还没跟周大队说……”肖建口舌快了些,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赶忙住口,改口道,“好了,我和雄哥先走了。”
“再见!”雄哥莫名其妙地又站直了身子,朝周星野大声说道,“周队,明年我老雄也要去骑马骑驴的,到时再找你们吃酒。”
周星野招手笑道,“好,没问题,到时雄哥来报林穗宁的名字,青山不改给你打折。”
“室长,回到微信和我说下。”林穗宁叮嘱道。
送完他们,二人牵手,慢慢走回屋。
如往昔,林穗宁坐在书房码字,周星野洗好锅碗,在阳台上同林泉、周胜日了解青山不改·牧马之旅以及雪山之畔那边线路的情况后,估计时间差不多,便走近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端进书房。
周星野坐在书桌上,忽然朝林穗宁挑了下眉。
林穗宁不禁笑了下,“怎么了,周大队。”
周星野:“没事,肖室长刚刚说了什么春风一度,是卖什么的?”
林穗宁吓得差点打不出字,一只手摸了摸脖颈,“哈哈,没什么,就是卖一些补品。”
周星野凝眉,“嗯,那补品也会过期吗?”
林穗宁赶紧拿了一片苹果,尴尬地咬了几口。前些日子,她在收拾房间时,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变化,和之前一模一样。
就连当时她偷偷藏在洗手间的催情精油,也还是放在原处。看到时,她又是囧迫又是羞,赶紧把剩下的精油藏了起来,趁着周星野不注意时,装成下去扔垃圾悄悄给扔了。
“会,会的。”林穗宁支支吾吾道。
“也是,过期、过度就不好了。”周星野勾着嘴角颔首道。
林穗宁整个耳郭都在泛红,“周、星、野。”
周星野忽然严肃道,“姐姐,以后都不准了。”
林穗宁头都快埋入电脑屏幕,“知道了,也就用那一次。”她小声嘀咕道,“也不敢了。”
那次,第二天她上班走路,爬楼梯都是扶着栏杆走的。
周星野忽然沉声道,语气里竟有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就用过一次。”
林穗宁感觉都快无地自容,“嗯。”
周星野盯着她看,心叹道,“还好是过期了。”
“明天我有个同学会,要不要一起去,顺便回学校看看。”周星野见她整个人羞得快融入电脑里去了,便改口问道。问完,不觉又是无语又是好笑,这人总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明明东西都是自己去买的,用的人倒是含羞十分。
林穗宁如释重负,“嗯,几年都没回学校看过了。”她朝窗外望去,喜悦道,“十里银杏长街也变黄了,白梅公寓独枝也应当绽放了。”
周星野忽然在她眉间吻了一下,“明早就去。”
林穗宁颔首,一只手指了指客房笑道,“那麻烦今晚周队睡客房。”
周星野微勾着嘴角,“好,依你。”
地铁里,照常还是人山人海。没办法,大城市自有它的张狂之处。
参加完同学会后,周星野带着林穗宁请黄院长吃了顿饭。
“姐姐,扶好我了。”周星野低声说道。
林穗宁揉了揉眉心,话说他明明也可以自己扶住吊杆,“那个,周星野,人多,还有,我扶得到。”
人挤人,挤了一段路,总算有了位置。
忽然,一名穿着蓝色校服裙的学生走了过来,仔细地盯着林穗宁看了一眼后,忽然惊喜道,“穗穗姐。”
林穗宁不住愣了下,一脸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莞尔道,“小妹妹,我们认识吗?”
女孩肯定点头道,“认识,穗穗姐以前救过我。”
周星野淡淡笑道,“穗穗姐什么时候救过你。”
“不对,不是我,是我们。”女孩忽然改口道,“穗穗姐可能忘记了,就是孤儿院,当时你爬墙进来,看到我们一群小孩子给别人拿烟头烫,你拿着水刷把他们喷得满身都是。”
女孩有些激动,“然后,你还经常偷偷溜进来,穗穗姐,你那时真是厉害,保安都搞不懂你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每次都替我们把那些欺负我们的坏蛋打跑,还跟我们说不要怕,再坚持坚持,很快就会有警察叔叔来把这群坏人带走的。”
林穗宁终于反应过来,笑着道,“想起来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女孩眨着眼睛,头发绑成两条鞭子,手指勾着鞭子玩,兴奋道,“记得,穗穗姐都没怎么变化,眼角下有颗痣我都记得。”
说完,她用手指指了指林穗宁眼角,笑道,“当时他们一拿小铁条打我们,我们就在心里念着穗穗姐。穗穗姐让我们要坚持,我们都互相鼓励说要听穗穗姐的话,要坚持,最后警察叔叔真的来了,把那些坏人都带走了。”
“那些坏人老是打你们吗?”周星野忽然沉声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嗯,经常用烟头烫我们身体,逼我们吃牙膏,冬天还用冷水浇我们,心情不好就走过来抽我们耳光……”
“好了。”林穗宁打断她笑道,“坏人总会受到惩罚的,不用怕。”
女孩用力点头,“嗯,知道,穗穗姐。我们都知道是你……”女孩子突然鼻子一酸,朝林穗宁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
“小小,要到站了。”地铁中年女子拿着手机朝他们这边喊道。
“穗穗姐,我先走了,拜拜。”女孩高兴地跑了过去。
回碧水山的路上,周星野一直都很沉默。
“周星野。”林穗宁扯了扯他的衣角,打破了沉默,忽然说道,“我们把碧水山卖了,好不好?”
周星野应了一声后,便没再说话。
“我知道钱还不够,当初在碧水山也只是因为离工作单位近,现在我都辞职了。”林穗宁接着说道。
周星野不置可否,“没事,钱我会想办法的。”
林穗宁知道最近几天,周星野都在找人借钱,是借到了一部分,可是还不够,况且明年青山不改·牧马之旅还不知道情况,必须得准备资金才行,以防万一。
重点是,碧水山他们极少回来,房子租出去又不实际,而且回来也不方便。
“周星野,我们完全可以在另一处买套大点的,便宜又实惠的过冬。”林穗宁解释道。
周星野踩过树叶,小径铺着木板,“咯吱”响了一声。
林穗宁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周星野跟着停下来问道。
林穗宁走上前,认真说道,“以后我哪也不去,就在青山不改,给周队打一辈子工。”
“不准再不告而别。”周星野垂着头,轻声说道。
林穗宁认真说道,“谁不告而别,谁就是小狗。”
“咯咯咯……”
“咯咯咯……”
几声莫名诡异又熟悉的笑声传来,林穗宁和周星野对看了一眼,两人左右看了看。
附近,除了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婆婆在扫着地上的落叶,也就没其他人了。
“婆婆。”林穗宁这才记起来。
婆婆前面牙齿掉了几颗,朝林穗宁笑得皱纹愈发深,拿着大扫帚比划着。
说完,比划完,又接着扫她的地。
“婆婆,看起来好像比之前精神多了。”林穗宁笑道。
周星野走在她身侧,“小区的保安给婆婆安排了份扫地的工作,她以后不用捡垃圾了。”
“周星野。”林穗宁似乎发现了什么,“你看,那对天鹅还在。”
周星野牵起她的手,“怎么,突然又把戒指戴上了。”
林穗宁朝天鹅望去,笑道,“一直戴着的,就是到了青山不改才偷偷拿下来。”
突然,电话响了下。
周星野看了一眼,是肖室长。
“周队,你好,林穗宁呢?”肖建忽然很是一本正经十分严肃问道。
林穗宁低着头悄悄和她说了几句,挂完电话后,周星野开口有点担忧问道。
“怎么了?”
林穗宁摇头苦笑道,“没事。对了,周星野你觉得花队这个人怎么样?”
周星野凝眉道,“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林穗宁边走边一五一十地将花浪追求肖室长的事告诉了周星野。
与她自己感觉差不多,周星野也说了,花浪虽然平时跳脱话多,不过,人品还是不错,作为朋友是挺仗义的。虽然,最后,周大队也客观地点评了下,不过,能力不高不低,这辈子算是不富不穷,能过中上等生活。
林穗宁倒是忍不住了,“没想到,周大队还会算命?”
周星野挑了挑眉,“周大队,无所会不会。”
林穗宁摊出了掌心:“那有劳周大队给卜一卦。”
周星野指腹温柔地抚过林穗宁掌心纹,略作沉思,“嗯,算出来了。”
“哦。”林穗宁倒是好奇了,“那是什么?”
周星野:“姐姐,命中有我。”
卖房子的事周星野同意后,林穗宁又找回房产中介公司小宁,让他帮忙尽快把碧水山的房子卖出去。
小宁一见到二人,立马“穗穗姐”、“野哥”叫着,时隔几年,竟然还记得他们名字,林穗宁不觉温馨。见面后聊了一些话,知道小宁凭着自己的拼搏,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公司,虽然人不多,不过年纪轻轻也算半个老板了。
林穗宁还借机让小宁帮忙宣传下青山不改,小宁倒也豪爽,立马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