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小筑》山月归客

38、第38章

　　第38章：情趣
　　精心烹制的佛跳墙香气四溢，两人吃得都很满足，尤其是姜仔鱼，精神头特别足。
　　吃完饭，两人跟着月光漫步，待消食后，方才归家。
　　戚缬草打开了电视，不知道再给谁聊天。姜仔鱼躲在卧室里换衣服，他头戴发箍，黑色的鹿角下坠着棕色的毛球。
　　文胸和内裤以黑色为主、搭配浅棕色毛绒元素。
　　三角黑色内衣下边是浅棕色的毛绒底边，两片相连的内衣中间同样追着浅棕色毛球。三角顶端，是毛茸茸的棕色蝴蝶结。下装是带有浅色毛绒边的黑色底裤，搭配黑色蕾丝花纹的吊袜带和渔网丝袜。他手持黑色系带，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竟然露出了浅棕色的毛球短尾巴。
　　姜仔鱼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件真丝浴袍披上，系好腰带，开了门。
　　戚缬草刚打开PODF，突然光线一暗，只留下电视和手机的微弱光亮。
　　浴袍落地，一只手从沙发后面伸出来，拿走了他的手机，另一只手蒙住他的眼睛。
　　姜仔鱼朝戚缬草耳边吹了吹气，魅惑道：“戚老师，准备接受你的礼物~”
　　戚缬草顺势靠在沙发上，姜仔鱼翻身坐在他腿上。戚缬草疑问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发现入手的手感不对——丝滑的长腿附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姜仔鱼缓缓放开自己的手，戚缬草睁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微弱的光线下，姜仔鱼的装扮带着几分俏皮与诱惑，黑色与浅棕交织的毛绒装饰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那是一只，活色生香的麋鹿。
　　姜仔鱼嘴角微扬，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他轻轻靠向戚缬草，低声说道：“喜欢吗，戚老师？”
　　戚缬草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他拉得更近，指尖滑过他腰间柔软的毛绒装饰，他勾着毛绒边弹了一下，低声笑了，“调皮。”
　　姜仔鱼顺势将脸贴近他的颈窝，轻蹭了一下，随后穿着丝袜的长腿转了个向，他跪坐在一边，露出那个可爱的小尾巴，塌着腰摇了摇，“可爱吗？”
　　“哇哦~”戚缬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团毛球，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姜仔鱼眯着眼睛轻笑，尾巴也跟着轻轻摆动。
　　他蹭了蹭戚缬草的手心，随即挺直身子，眼神带着几分挑逗，“戚老师，喜欢这个礼物吗？”
　　戚缬草目光微动，手指轻轻滑过姜仔鱼腰间的毛绒边，他低声道：“喜欢，喜欢极了。”
　　姜仔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抱着他的头，与他拥吻。戚缬草的手缓缓滑过姜仔鱼的背脊，掌心贴着柔软的布料与毛绒，感受到他轻微的颤动。
　　他的吻逐渐加深，另一只手抚上姜仔鱼的脸颊，指尖摩挲着他耳侧的发箍鹿角。
　　姜仔鱼轻轻哼了一声，微微仰起头，任由戚缬草的吻落在他的喉结、他的锁骨。
　　从沙发上折腾到窗台，又从窗台折腾到浴室，又从浴室折腾回床上，两人始终未曾分开。
　　麋鹿套装已经四分五裂，仿佛见证了这场无法克制的悸动。
　　戚缬草俯身将姜仔鱼抱起，动作轻柔将人放在床中央。姜仔鱼微微喘息，睫毛轻颤，脸颊泛着未褪的潮红。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映出两人交错的轮廓，温柔而暧昧。
　　安抚的吻从姜仔鱼的唇畔一路滑落至锁骨，带着几分贪婪地反复描摹那片泛红的肌肤。姜仔鱼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心跳如擂鼓般震得耳膜发麻，却仍舍不得松开缠绕在戚缬草腰际的手臂。
　　“哥。”
　　“嗯？”
　　“有你真好。”
　　戚缬草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加深了那个吻。
　　待呼吸逐渐趋于平稳，交换的吻也多了一丝温情。戚缬草的唇贴着姜仔鱼的额头，轻轻摩挲。
　　姜仔鱼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戚缬草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是他喜欢的肌肤相亲。
　　“对了。”安安静静温存之际，姜仔鱼忽然问道：“你在哪儿学的这些？”
　　“学的什么？”戚缬草吻着他的眼睛，低声反问。
　　“就是……”姜仔鱼声音越来越轻，“那些……那么熟练……”
　　戚缬草轻笑了一声，将人揽在怀里，“怎么，吃醋啊？”
　　“才……才没有。”姜仔鱼把脸埋进戚缬草的胸口，拒绝承认。都是成年人，谁没点过往。
　　戚缬草低头看着怀里人，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还不承认？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姜仔鱼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戚缬草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打趣道，“姜仔鱼先生，你不能因为我学习能力强，就怀疑我母单的身份吧？”
　　“我……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姜仔鱼狡辩道，但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戚缬草低头轻笑，笑意蔓延至眼底，“身边学习资料一大把，以我的智商，学这些很难吗？”
　　姜仔鱼轻轻“唔”了一声，没有再否认，心里却乐开了花。乐归乐，但他抓住了重点，“学习资料？”
　　“嗯。”戚缬草提醒道：“叶青云。”
　　“是他？”姜仔鱼有些惊讶，“你当初说他有爱人……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对我喜欢男人这件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你是找他要的学习资料？”
　　戚缬草笑出了声，“并不是，他的位置没有参考性。”
　　“哦~”原来跟他一样都是下边的。姜仔鱼轻轻戳了戳戚缬草的胸口，“别卖关子，赶紧说。”
　　戚缬草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这样，跟当初一样，问题交换，我回答你，你也回答我一个？”
　　当初听闻这个规则的时候，姜仔鱼还很忐忑，如今却已经坦然了，“好，你问。”
　　“你当初，怎么想着去花韵小庄？”
　　姜仔鱼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那段时间状态不好，我一边觉得生活无望，一边又想让自己走出去……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学长爱发朋友圈，那些照片……学长的照片，很有生命力。他很擅长捕捉生命的旺盛。”
　　蓬勃的生命力，像一束光照进深渊，从白启承的朋友圈感染了姜仔鱼暗无天日的生活。
　　那时候他每天都盼着白启承更新动态，像是抓住了某种活下去的信念。
　　久而久之，那充满朝气的花韵小庄，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寄托。吸引着他，让他想要靠近。
　　得到答案，戚缬草轻轻吻了吻姜仔鱼的额头，眼中多了几分怜惜与了然。
　　姜仔鱼缓缓抬起眼，看着戚缬草，“现在该回答我了吧？”
　　戚缬草微微一笑，指尖轻轻勾起姜仔鱼的下巴，“自己看。”说罢，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后点开一个名为：血战到底的群，随后把手机递给他。
　　姜仔鱼愣了一下，点开群聊记录。映入眼帘的是叶青云分享的宵夜，备注为‘王者学弟’的人回复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姜仔鱼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王者学弟……是说谁啊？”他一边问着，一边继续翻看聊天记录。群里的氛围轻松而熟络，偶尔夹杂着几句调侃与吐槽。
　　“你不是想知道跟谁学的吗？就是这群人”戚缬草斜靠在他身旁，轻声道：“这是我大学学弟，叫吴西陌。是个暗恋学王者，他爱人叫邹默仁，也在群里。因为学弟，我结识了群里这些人。”
　　“人都不错，大家也都聊得来。群里每天都很热闹。你打篮球赢了那晚，喝醉了偷亲我，正巧被叶青云看见，他转头把这事儿告诉了群主。群主是他爱人，叫段骋，没过两天就联系群里对号的人，给我发来了一堆资料。”
　　“我偷亲你？”
　　“怎么，还装呢？”
　　“我……”他只是迷迷糊糊有点印象，但他以为自己做梦呢。
　　“诶！”姜仔鱼翻看着一条条聊天记录，快速转移话题：“怎么还有小孩儿？”
　　“那是邹默仁和前妻的孩子，算是学弟带大的。”
　　“啊？这是什么故事？”姜仔鱼震惊，并直觉故事不简单。
　　戚缬草见他八卦，道：“改天再说吧，他们的故事说来话长。”
　　说完点开一张合照，照片里有不少人，戚缬草也在其中，“这是上次去那边玩，拍的合照。你认认，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好！”对于戚缬草给他分享生活，姜仔鱼很高兴，他乐呵呵地翻着聊天记录，不时发问：“这是音乐会吗？”
　　“竟然是首席！”
　　“这个邢承弼是不是上次你问叶老师，比厨艺的那个？”
　　“哇塞，这些菜看起来好好吃！”
　　“你学弟居然是教数学的？”
　　“哇~这个民宿好壮观！”
　　“机器人诶！哇塞好酷！”
　　姜仔鱼越看越兴奋，戚缬草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冷不丁地问：“所以，你今天为什么玩情趣？”
　　平地一声雷，方才的兴奋一扫而光。
　　姜仔鱼翻聊天记录的手顿了一下，他放下手机，期期艾艾地窝进戚缬草怀里，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上去。
　　戚缬草却不吃这套，“总不能是因为学生来了，你到时候放不开，所以提前满足自己？”
　　姜仔鱼轻轻咬住戚缬草的耳垂，撒娇道，“哥，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想给你惊喜！”
　　“惊喜？”戚缬草轻笑一声，语气笃定，“那你发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没有出于任何有事求我的目的？”
　　“那……”姜仔鱼瘪瘪嘴，“那哪能说求你，明明是要给你商量。”
　　戚缬草拍了拍他的屁股，“别吞吞吐吐的，有事说事。”
　　姜仔鱼嘟着嘴，眼珠子转了转，终于开口：“就是……那天着急去璟脉山……是去见我老师。”说完，他仰头观察戚缬草的神色。
　　“嗯，你说了。”
　　见对方眉峰微挑，姜仔鱼赶紧补充道：“老师推荐了我参与几个比赛，所以需要外出采风……”
　　“采风？”戚缬草低声重复，目光在姜仔鱼脸上停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要去多久？”
　　“去……”话到嘴边又卡住，姜仔鱼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时间不确定。”
　　外出摄影采风本就讲究随性而至，看天行事。有时候为了一个光线、一个镜头，可以等上几天甚至更久。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选择了这条路，未来势必要和戚缬草处于这种分离的状态。
　　曾经也是因为害怕聚少离多，他选择了放弃，而如今，他想试一试。
　　他轻轻握住戚缬草的手，“哥，我……”
　　“你想去吗？”戚缬草又问了一遍：“你已经考虑好了，想去是不是？”
　　姜仔鱼点点头坐起身，看向戚缬草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忐忑，又藏着一丝坚定，“我想去。”
　　“即便你设想了我们聚少离多的状态，你依然还是想去？”
　　姜仔鱼抿了抿嘴唇，心里很挣扎。他也不想聚少离多，相比起戚缬草，他自己更是害怕分离的人。
　　“哥，我想去，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有些路，得自己走走。”他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而你，永远是我回来的理由。”
　　戚缬草难得沉默。
　　他如何不懂，第一次见这个人举着相机的时候，眼睛在发光。那双暗沉的眸子，因为它而熠熠生辉。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属于相机的。
　　爱从不是束缚，就像当初，他希望姜仔鱼的开心快乐，是因为生活，而不是因为他。
　　他忽然有些懂了席文哲给他的那句忠告：‘姜仔鱼是条鱼，池塘也好湖泊也罢，关不住他。’
　　他大概也理解了当初席文哲的自私，他折断了姜仔鱼的翅膀，而姜仔鱼也甘心被他折断。
　　惨烈的结局，为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
　　但真正困住鱼的从来不是牢笼，而是水。
　　只要给予足够的水，鱼儿自会游向更广阔的天地。
　　而他，如今就是给予姜仔鱼自在遨游的水源。
　　戚缬草轻轻吸了口气，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明知心里满是不舍，他也会让对方奔向那片能让他发光的天地。
　　这恐怕是他与席文哲最大的不同。
　　这恐怕也是姜仔鱼作出这个决定真正的勇气所在。
　　温暖宽大的掌心覆上姜仔鱼的手背，他忐忑地听见他的爱人对他说：“去吧，我等你。”
　　那一刻，姜仔鱼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