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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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先是花香。
大朵大朵的粉色玫瑰被扎成了一捧，穿着小裙子的小仙子在捧花中叽叽喳喳地飞来飞去，十分有趣。
“圣诞节快乐，普莱。”紧接着而来的是一个拥抱，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普莱西恩认出了这是巴蒂。
他一看就是好好打扮过的，略长的金发显得他眉眼英俊。他脱下厚斗篷后，露出一件鲜亮的豆绿色的缎面西装，腰身比例掐得特别好，腰细腿长。
举手投足时，不经意地露出了腕部的金表。小巴蒂在上周刚刚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他已经成年了。
普莱西恩注意到了他发丝里的几个彩带，踮了脚，随手帮他拂去：“别告诉我你刚结束一场宴会……”
巴蒂忍不住笑了起来，顺势搂了她的腰：“没有结束，我趁机逃出来的。逃出来见你。”
主要是有点受不了了，老巴蒂向其他人介绍儿子的时候，带着严厉和叱责的意味说：“这是犬子……是的，OWL是拿了十二个O。但这不算什么……”
巴蒂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
他让家养小精灵闪闪给他打掩护，顺利地逃了出来，直接移形换影到了普莱西恩的新宅子。
“我给你带了圣诞礼物。不看看吗？”
小巴蒂从玫瑰花束中，变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枚非常漂亮的蓝宝石戒指，如湖水一样澄澈，很衬她的眼睛。
他不容分说地强势给她带上，尺寸刚好。
“为了我们的誓言。”
普莱西恩很惊讶。她完全没想到小巴蒂会送这种礼物，很贵重，而且意义非凡。作为牢不可破誓言的标志，它未免有些太大了！
还直接戴在了无名指上。
的确很漂亮，脱下去吧，好像显得她有点不近人情了。
气氛很好，普莱西恩没法拒绝一个送上门的帅哥。在滚烫得能拉丝的眼神中，她身体微微前倾，手搭上了巴蒂的胸口缓缓抚摸。
蓝宝石闪得有点刺眼。
“你来了就好，不用带什么礼物的……”
她的手逐渐攀上了上去，叫巴蒂离自己近一点更近一点，吐息很近了。两人的心跳加速，加速到合拍。
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巴蒂吻上了她的唇。
刚出浴不久，身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意，轻薄的浴袍贴在她的身上时，何尝不是灼热地贴着他呢？
她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香甜，让人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
雷古勒斯醒了，被剧痛擎住了整个灵魂醒来的。他蜷缩在床上，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左臂。
黑魔标记泛着淡淡的粉色，从骷髅嘴里吐出来的蛇幽幽地灼伤着他的皮肤。
他只要一闭上研究，就仿佛能看见那双泛着红的黑色眼睛——
“抬起头来……看着我。”
黑魔王的声音嘶嘶地在他的耳旁作响，当他抬起头，和黑魔王对视的时候，他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苍白的非人的面孔，随后是那双眼睛。
任何未经伪装的大脑，在黑魔王的眼中就如同敞开的大门，他可以自由地出入，可以随意地探囊取物。
他在第一次吻后，就开始自行修习大脑封闭术。他不想让任何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现在，他已经成了此种高手。
让黑魔王看到他想看到的。
忠心——黑魔王想要看到他的忠心。
雷古勒斯才读六年级，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课业、朋友还有家人。
父亲母亲的殷切期许，家族聚会上对纯血至上的追捧，在圣马丁村看贝拉纵火烧了钟楼，姐姐送给他的人皮本，里面全是对黑魔王语录的剪报，在校内和斯莱特林同学热切地交流着黑魔王的一切……
是了，他是的。
他是个布莱克，一个忠心耿耿，聪明又家庭美满的小公子。
如果不是食死徒的队伍需要更加壮大，黑魔王可瞧不上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
年轻人么，总是需要多给一点机会的。
黑魔王手中的紫杉木魔杖往雷古勒斯的左臂上轻轻一戳，一条黑色从他的魔杖中游走了出来，钻入了雷古勒斯的皮肤。
在那一刻，灵魂上的战栗和整个心脏的疼痛，让他想逃，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他的额上沁出了汗，滴入了眼中，刺痛无比，只得咬紧了牙冠，根本不敢叫出声。
不——不能逃！
他感到了右边肩膀上有一只沉重的手，死死地掐住了他，是母亲。
母亲仿佛看不见他的痛苦，微微俯身说：“我的乖儿子，你做得很好。”
母亲的力气很大，让他动弹不了分毫。左肩上又搭下了一只手，是父亲。
父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漠，把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为你骄傲，儿子。”
太疼了，蛇钻入了他的皮肤，在他的左臂上游走，留下红色的印记轻微鼓起。这太奇怪了！实在是太恶心了！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烙在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
只要这个东西在身上，他就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匍匐在黑魔王脚下，否则，这股疼痛只会叫他生不如死！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灵魂离开躯壳，回到了格里莫广场，似乎看到了西里斯头也不回地拎着行李跑下楼，跑着离开这个令他极度厌恶的家。
母亲在后面指着他骂：“滚出去！有本事一辈子不回这个家——”
画面一转。
“傻子！他们是要你送死，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西里斯的拳落在他的下颚上，很重，重到血腥味立马充盈了他的口腔。
“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再做父母的傀儡了！！他们说得就对吗，自古以来说得便对吗！用你愚蠢的大脑给我好好想一想——”
又是一拳重击。
“你不是和克利切最要好了吗，你也想把它的脑子切了挂在走廊上吗！”
“还是说你想冲下楼去大街上随意地杀那些麻瓜，哪怕那是个动弹不得的老人！是个六岁的小孩！是个怀孕的女人！是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婴儿！”
“你也要杀了他们吗！”
“雷古勒斯！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空教室里，比他小两岁的弟弟正被西里斯按在地上揍，他拽着雷古勒斯的衣领，怒吼咆哮。
雷古勒斯撇过头不看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反驳，眼角却留下一滴泪。
画面又一转。
无数次他们兄弟在走廊上，在礼堂擦肩而过，似乎完全不认识一样。
有好几次他想要停下来和哥哥说两句话，问他圣诞回不回家，暑假去哪里过，有没有收到姐姐的信，天气冷了要记得多穿件衣服……
可是伸出的手，就这么支楞在半空中。
垂下，藏在背后。
什么叫形同陌路？
我明明看见你了，却要转过头去装不认识。
明明还有好多话要讲，却没有机会再说出口。
还有机会说出口吗？
他垂眼看到自己半个身子陷在泥潭里，一步都走不了。西里斯和波特几个朋友笑嘻嘻地，玩笑打闹地从他的全世界路过。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他们才是亲兄弟，才是一家人啊！波特又算什么东西呢。
如果当时被打的时候，出声为自己反驳两句，会不会情况更好呢？西里斯会不会还像小时候一样掐他的脸，带他骑着儿童扫帚到处乱飞，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可我哑口无言。
就这么错过了，哥。
你也不想再和我这种肮脏的人说话了吧？
雷古勒斯死死地捂着左臂，那种无力的痛苦又一次席卷了上来……好想躲起来，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看！
父母的期许太过沉重，家族的担子太过苛刻。他能承担得起吗？西里斯走了，难道还要普莱西恩护着他吗？护着他一辈子吗！
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已经给了他很多爱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我想要她的拥抱，她的吻，她的气息包裹着我……可走到她面前，需要的是勇气。
我有时候真的有一点累。
对不起，母亲。
请让我逃避一会吧……
我想要永恒的宁静，化为星星也好，尘埃也罢。
在某个瞬间，他似乎又没那么痛了。
因为他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吻了黑魔王的袍子，喃喃道：“谢谢您的恩赐，我的主人……”
回应他的不是黑魔王，而是贝拉和纳西莎的手，她们坚实存在，且温暖地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用她们柔软易折的身体，撑起了摇摇欲坠的他。
布莱克是女人撑起来的，这些改了姓的表姐们都在努力地帮扶着布莱克，想要为孱弱的他撑起一个更好的未来。
普莱西恩不在。
不，她一直都在。在他的心底。
有她在的时候，仿佛外头的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姐姐会护着他的，会在那个狭小的衣柜里抱着安慰他的。
门外都斗争，都争吵的声音，她会去制止的，她会处理得很好。
外头的世界再恶劣，普莱西恩也会挡在他面前，她是一个狂战士，用她的剑和魔杖在前头开路，斩断一切荆棘，驱逐一切凶兽。
他知道的。
他都知道，普莱西恩的爱是有条件的，他必须要听话，要乖顺，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上——
雷古勒斯猛地睁开了眼睛，汗津津地清醒过来，蜷曲的头发黏在额头上。
这是个噩梦。
他正侧身躺在大床上，怀里勒着一个枕头，上面散发着普莱西恩的气息，也是最令他心安的气味。
房间里没有开灯，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普莱西恩呢？
她还没有回来吗？
雷古勒斯的失落刚涌上心头，就听到了门外传来非常轻微的声音，他非常熟悉，曾有几十次的清晨夜晚在耳边听到过这样的喘……
另一个似乎不怎么出声，只会轻声问“舒服吗？”“这样可以吗？”“喜欢吗？”伴随着两人低语的，是清亮的吞咽声。
雷古勒斯把虚掩着的门打开，就这么看到了奸夫光溜溜的背影。
又一次。
又一次被他抓到了……
他嫉妒得发狂啊！他嫉妒得要发疯！
巴蒂·克劳奇，你是当我死了吗！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登门，在他挑选的沙发上和他的姐姐接吻！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臭不要脸的贱货勾引了普莱西恩多少次？！
那次普莱西恩在早上匆匆离开是为了他吗？为了去看他，和他幽会！天杀的连班都不上了！
怎么了，是他不中用了吗？还是这个小子比他强呢？比他更能给普莱西恩更多快乐，更多刺激！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能让这天生的贱种活到现在……早就该杀了他的！！！早就该在徒手和他打架的时候，把他掐死在学校的！
还是说普莱西恩已经不爱他了，这才会把这个卑鄙小人带回家！带到她的床上！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错了。
当时在布鲁塞尔告别的时候，我不该说不在乎她外面有多少人的。我他妈在乎得要死——要死啊！！
雷古勒斯有一丝木然。
他抽出了魔杖。
算了！
还是杀了他吧，普莱西恩有我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