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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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雷古勒斯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真蠢，他嗤笑自己。
我是布莱克，她也是。无论如何，我们之间不可能更近一步了。
能暂时地拥有她是我的幸运，难道我还能占有她一辈子吗。
她会离开的，迟早有一天会离开的。就像她离开我，去霍格沃茨一样，她的身边总会有其他人的。
我算什么东西……
除了微不足道的爱，我还能给她什么呢？
我没有罗齐尔讨女人欢心的能力，没有格林格拉斯那样会保持距离，没有克劳奇带给她的利益。我什么都没有。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母亲对我的期望一样，我除了低下头接受这一切，还能怎么样呢？眼睁睁地看着西里斯和普莱西恩离开，不就是因为我太羸弱，太无能了吗！！
西里斯，你当时揍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真的很抱歉。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没有能力逃离……可我也不想逃离。
你走了，普莱西恩也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父母了。他们需要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我。
我没有办法。
我别无选择……
对不起，我做不到抛弃他们。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也只有我能依靠了。
雷古勒斯握着魔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左手的手臂，那里的黑魔标记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仍然一抽一抽地胀痛。
长袖遮住了黑魔标记，也掩盖住了他不堪一击的脆弱。
刚才噩梦时出的一身汗，和衣服一起黏在了身上。门缝里吹过风时，雷古勒斯觉得很冷。太冷了。
他不想再回到床上了。
可他也不想推开门，问候姐姐和崭新出炉的小三。那他绝对会忍不住给克劳奇一个索命咒的。
雷古勒斯恍然擦去了眼眶里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姐……我想回家。
可我的家又在哪里呢？
你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他想躲到衣柜里，让普莱西恩的袍子拥抱他，就好像普莱西恩真的在抱他，而不是和那个贱人厮混。
可他们的声音，太吵了，实在是太吵了，他受不了根本受不了一点！雷古勒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他忍不住去想那个贱人如何取悦普莱，如何占有她。
她是我的爱人。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小巴蒂·克劳奇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
抢走了我的一切，卑鄙小人见鬼去吧！
普莱会生气吗，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去，让我永远不要回到她身边。难道做不成爱人，也做不了亲人吗？
我该怎么办？
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我是不是该走了。
西里斯总说我胆小，我是时候该勇敢地承担自己的责任了，做我该做的事。我不能总是躲在衣柜里，躲在姐姐身后。
父母还在格里莫广场等我，他们肯定想要亲眼看一看黑魔标记，他们也想要受到荣誉的熏陶。
除了是普莱西恩的弟弟之外，我是父母的儿子。
还是个食死徒。
……
普莱西恩被巴蒂抱去浴室时，发现主卧的窗户大开，寒风呼呼地刮进来。
“原来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关窗吗？房间里好冷。”她不由地抱紧了巴蒂。
“没关系，我来关吧。”巴蒂一挥手，窗户砰地一声关上了。
……
1977年的夏天，小巴蒂·克劳奇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魔法部，被他的父亲安排给了法律执行司司长米里森·巴格诺做秘书，说任由她差遣。
米里森·巴格诺是个说一不二的强硬女人，和老巴蒂私下里有很多意见不合。小巴蒂夹在中间难以做人，两头不讨好。在外面也不受魔法部长明彻姆待见。
那段时间，他消瘦了很多。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午休的时候溜出去和普莱西恩一起吃午餐。
1978年家族聚会的时候，贝拉多次以一种神秘又骄傲的表情，说黑魔王如何如何信任他们家，把非常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他们。
卢修斯漫不经心地警告了贝拉，让她闭嘴，别让外人听到了。
普莱西恩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
1979年的秋末，巴蒂向普莱西恩求婚，她同意了。双方父母作为对立派，对此事一无所知，唯一的知情者是女方的弟弟。
圣诞节前的一个月，他们写信邀请雷古勒斯一起来过圣诞节，雷古勒斯婉拒了，随着圣诞贺卡而来的还有圣诞礼物。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收到来自雷古勒斯的贺卡，上面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圣诞快乐，姐姐。
我爱你，普莱西恩。
写的内容和几年前圣诞节插在烤鸡上的小旗子一样，只不过这次的字不会闪烁个不停了。
某一天，小旗子上的魔法消失了，字迹停留在那句圣诞祝福上。
在此之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雷古勒斯的行踪。
沃尔布加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发了疯似地寻找雷古勒斯，贝拉夫妇、纳西莎夫妇，阿尔法德、西格纳斯舅舅，普莱西恩都被差遣出去找他，四处打听他的消息。
可他们又不能太大张旗鼓，因为食死徒里已经有风言风语说雷古勒斯背叛了主人，后悔加入食死徒就逃离了。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找到雷古勒斯，魔法检测不到他的踪迹，亲近的朋友亲人没一个说得出他去了哪儿的。
最后一个收到他来信的是普莱西恩，可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贺卡，看不出来什么不同。
送信的猫头鹰也没有再飞回主人身边，它和它的兄弟挤在一个猫头鹰笼子里，依偎在一起取暖。就算把它放飞，最后还是会回到普莱西恩的窗前。
这个圣诞节谁都没有过好。
沃尔布加平等地咒骂每一个人，她比谁都焦虑，没有心情梳洗打扮，也不愿意出门社交。每一个上门拜访的人，都会被她讽刺得个体无完肤。
普莱西恩忍得了，贝拉和茜茜可受不了，就很少上门了。
格里莫广场一点过圣诞节的氛围都没有，克利切的脑袋哐哐哐地抢地，被女主人辱骂了之后，又总是眼泪汪汪地打扫卫生，做出来的饭都发苦，让人难以下咽。
虽然一直没有明说雷古勒斯的下落，但奥赖恩已经失去了希望。
他也许是猜到了什么，好几天滴水未进，成宿成宿地睡不着，最后虚弱得连起都起不来，勉强闭上眼睛的时候总是呓语，有时候还会惊恐地发抖。
给他准备的酣睡药剂、精神抚慰类的药剂，更是加重了他的神经衰弱，让他活得像是个行尸走肉。
1979年的圣诞节第二天早上，奥赖恩在痛苦中断气了。
在母亲痛哭流涕地咒骂死去的父亲时，普莱西恩抽空去了一趟对角巷的猫头鹰邮局，给西里斯写了一封信，通知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路过普威特兄弟的扫帚店时，她站了很久。
扫帚店在两年前就关门了，普威特兄弟也被食死徒所杀，找到尸体的时候，兄弟俩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面容都很安详。
老普威特夫妇彻底隐居，不问世事。
埃德加·博恩斯和妻子劳拉的孩子出生才不到一个月，被食死徒玩弄致死，博恩斯夫妇崩溃大哭。最后，他们一家三口被残忍杀害，房子也被毁了。
其他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被杀，而且死得越来越多。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听到讣告。
去部里上班的时候，总有不怕死的，仇恨地骂他们是黑魔王的走狗，就连去傲罗司发什么文件的时候，有些傲罗对她非常警惕，生怕她走漏什么风声给那边。
偶尔碰到阿米莉亚，也是以一种被背叛的表情，眼睛通红地看着她，然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所有人都认为普莱西恩是那边的人，谁叫她的表姐莱斯特兰奇夫人实在是太臭名昭著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人屈服了。
比如骨头本来就比较软的明彻姆部长，他相当依仗普莱西恩，把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转手交给她去做，生怕做的有一点不好，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可他又特别看重明面上的东西。
如果被部里的人骂得很惨，明彻姆会说这是助理的失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没脸。如果做得漂亮，得了黑魔王的赞许，这个功劳他又要揽过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搞得普莱西恩晚上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又要惊醒。
她也不过是被漩涡裹挟的人罢了。
除了最初拉了她一把的塔夫特家族，摇摆的明彻姆部长，日益强盛的黑魔王、食死徒，还有起草法案让傲罗司也使用不可饶恕咒的老克劳奇。
小巴蒂的顶头上司米里森·巴格诺也不是个好相处的。
普莱西恩和小巴蒂在部里可以算是过得没那么快活，只有私下里见面的时候才能轻松一点。
此时对角巷的大部门店面都关停了，显得十分寂寥。
普莱西恩不由地走上前了几步，用手擦了一下扫帚店的窗户，上面的灰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
透过那唯一透亮的玻璃往里面看去时，店里也似乎灰蒙蒙的一片，墙上张贴着的球队的宣传海报几乎都已经褪色了，但里面的人还在咻咻地飞着扫帚。
架子上的飞天扫帚已经没有了，但仿佛依旧能看到十年前那热闹的场面。
“小普莱！你来啦～明年就要入学了吧！想打魁地奇吗，喜欢哪个扫帚，哥给你取下来。横扫还是银箭？”
“去你的，我们普莱可不喜欢那么慢的，玩扫帚还得是光轮！”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那么没眼光！”
“你说谁没眼光呢，费比安！”
一个黑发的小男孩像炮弹一样冲进来：“吉迪翁，费比安，你们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后院打球吧？！雷尔也一起！”
“哦！小雷尔也来了！西里斯，你可得把雷尔照顾好了，别让他掉下去！”
“哼，我才不会掉下去呢！我扫帚骑得很好！”
“好吧，雷尔！哪怕你掉下去了我能抓住你！”
“费比安，你太坏了！”
“我是吉迪翁啊，雷尔。又认错了吧哈哈哈哈！”
大大小小的男孩们蜂拥去了后院，西里斯扛着扫帚回头：“老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我们还缺个裁判。”
雷古勒斯稚嫩的声音也传来：“普莱！你来嘛！”
普莱西恩眨了一下眼睛，一切又都消失了。店里空旷得吓人，又什么都没有，宛若一封陈年的棺材，覆着厚厚的尘土，埋葬着过去的记忆。
只有靠近的时候，才会这么猝不及防地冲进她的眼里，叫她眼里进了沙子。
她连连倒退了两步，走下了台阶。
忽然感觉很冷，就把脖子缩回了围巾里。
回格里莫广场的时候，普莱西恩已经把葬礼的所有事情都打理好了，棺材下午就能送到，司仪找了，花什么的都订好了。
客厅里，马尔福夫妇低声交谈着，莱斯特兰奇夫妇相互没有说话。西格纳斯舅舅颓唐地坐在沙发上，一答一答地抽着烟。
西格纳斯吐出烟：“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 8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