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自在观学徒

24、一个疑问

　　“书店的生意不错，这还要多感谢你们学校学生的支持，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林青云收回目光，继续说道。
　　叶济宁还沉浸在刚才林青云的目光中，这眼神她太熟悉了。
　　就在一天之前的雪城，这双眼睛的主人还在用这样的眼神为她庆祝生日，可她却当场消失在她的面前。
　　这是属于14岁林青云的眼神。
　　可却出现在27岁的林青云的眼睛里。
　　“叶学妹？你在想什么？”
　　林青云好奇地问。
　　叶济宁回过神来，不经意地问道：
　　“所以，你的梦想是在南城开一家书店？”
　　“一半是这样。”
　　看林青云似乎没有细说的意思，叶济宁便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
　　可是，她心头的疑问却更深了。
　　直到杯子中的咖啡喝完了，叶济宁迷糊地起身告辞，她还在想：林青云到底记不记得她呢？
　　就在叶济宁刚走出几步路后，林青云突然出声叫住了叶济宁。
　　“宁宁，欢迎你经常来坐。”
　　认识这么久，这是林青云第一次叫她除了叶学妹以外的称呼，叶济宁突然觉得脸有些像被火烧了一样，胡乱地点点头，但脚下却不自觉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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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万次从开完班主任大会的会议室走出，叶济宁像被拧干了水的毛巾一样乏力。
　　不可避免地，她被批评了。
　　赵乐这件事倒是还好，她只是被顺带骂了几句，主要火力都被李老师承担。
　　可是，叶济宁看着手中的成绩单，再次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强打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去付出了，但成绩还是不理想，这次月考，文科一共5个班，她的班总成绩排第四。
　　其实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叶济宁早有预料，她们班是那种典型的两极分化很严重的班级，成绩好的特别好，成绩差的也特别差，而可悲的是，成绩特别好的屈指可数，成绩特别差的却多如牛毛。
　　没办法，叶济宁再次抛开脑中的杂念，将退步较大且长期排在后面的几人划出，打算晚自习时找她们谈一谈。
　　叶济宁锚定的第一个人选，就是赵乐的后桌，名字叫江如画，名字诗情画意，人却是个“马大哈”。
　　“马大哈”这个词这还是从林青云那里学来的，那天在超市林青云写完作业便缠着要和叶济宁聊天。
　　聊到了林青云的一个朋友，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在到处找自己丢失的东西，林青云就用“马大哈”来形容她。
　　短短的一个月，叶济宁已经了解了林青云初中时身边朋友的一切特质，可能有些连现在的林青云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又想到了林青云？
　　叶济宁转而生气起来，明明自己在想江如画怎么就又转而想起了林青云。
　　再次甩甩头，叶济宁继续想，江如画这个女孩和林青云那个朋友一样，平常就丢三落四不认真，这种习惯还被她带到了考试上。
　　她的语文考试卷纸，涂错答题卡是常态，这次她语文才考80多分，叶济宁都想不出这家伙又对语文卷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
　　而且因为这种“马大哈”的性格，数学也是她的弱项，她经常看错数字或算错数字，所以总体来说，成绩就不是很好。
　　林青云应该是数学很好的吧？她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高中学的应该也是理科。
　　高中时候的她是什么样子的呢？是更像14岁，还是更接近现在？还是……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莫名其妙想起了林青云的叶济宁：“……”
　　再次将某人从脑海中赶走，叶济宁又对着名单上的学生一一看起，时不时的，叶济宁还要拿起手机看一眼监控，记下谁的状态不好，一会儿要好好敲打一下。
　　终于到了晚自习时间，叶济宁走到班级门口，勾手叫出了江如画。
　　两人靠在走廊的窗边，叶济宁问道：“如画，你这个语文怎么回事？”
　　“老师，我大题位置写错行了。”
　　叶济宁：“……”
　　她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继续问道：
　　“那你就没发现不对劲？你写了这么多次的语文答题卡，那个题目的位置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没在意。”
　　“……”
　　和江如画友好地交流完以后，叶济宁又叫了几个人出来谈话，时针走过九点，叶济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今晚要早一些睡，明天她依然要早起来班级看自习。
　　捏了一下疲惫的肩膀，叶济宁走出了教学楼。走东门还是北门呢？
　　平常她都走东门，今天就换一换走北门吧。
　　走出北门，雪中书屋居然还亮着灯。
　　叶济宁走近，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屋内看了看，一楼已经没有什么顾客了，只剩一个收银员还在柜台坚守。
　　叶济宁开门走进，收银员冲着叶济宁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您要买些什么？”
　　叶济宁摆摆手，说道：
　　“我就看看。”
　　说完，叶济宁就在一楼到处转了转，几乎都是教辅的天下，还有一些儿童读本。
　　看了看二楼的台阶，叶济宁还是没有上去，毕竟林青云不一定在上面。
　　即使林青云还在，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想着，叶济宁正要转身离去，林青云却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叫住了叶济宁。
　　她没有问叶济宁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书店，也没有问叶济宁为什么来了不上去坐一下，只是说：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叶济宁连忙拒绝，说道：
　　“不用了，我家就在学校附近。”
　　林青云走下楼来，站到叶济宁的面前，抬手扣住了叶济宁忘记扣的第一颗大衣扣子。
　　“正好我刚吃过饭，散散步消食。”
　　叶济宁没有继续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下来。
　　黑夜中，学校周围并不寂静，各路商家和小贩都还亮着灯开着火，而林青云和叶济宁却与这热闹的街景有些格格不入。
　　她们谁都没有开口。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叶济宁听到林青云说：
　　“叶学妹，感觉你似乎不太开心？”
　　叶济宁一愣，林青云还是那么敏锐。
　　“嗯，工作上有些压力。”
　　林青云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乐乐回家后，我们聊天，她说你是她最喜欢的班主任。”
　　“乐乐在班级里，帮了我很多的忙。”
　　林青云听了，有些好笑地说：
　　“我那外甥女，在家就是混世魔王，没想到在班级变成你的得力助手了。”
　　叶济宁有些惊讶，偏头看去：
　　“乐乐很乖很懂事啊，同学和老师都很信任喜欢她。”
　　林青云笑笑，没有反驳。而是说：
　　“或许，乐乐也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地方。叶学妹，如果你有时心情不好或者感到有压力的时候，可以来书屋坐坐，我随时恭候。”
　　叶济宁点头答应，看着眼前的楼房，停下了脚步。
　　“当然啦，学姐，我到了，我先上去了？”
　　没成想，却听到林青云说：
　　“不请我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