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宁》自在观学徒

25、一个回答

　　叶济宁正要转身的身形一顿，小声开口道：
　　“那，上来坐坐？”
　　林青云却没有真的上前，而是抬手挥了挥说：
　　“逗你的，快上去吧，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叶济宁心头涌起一阵庆幸和一缕失落。
　　庆幸林青云没有真的要进屋，自己的屋子一团乱，完全没有整理过。
　　失落……失落什么呢？叶济宁也不知道。
　　“那再见，林学姐。”
　　在林青云的眼神注视下，叶济宁转过身，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回到了家里。
　　叶济宁打开灯，不知为什么，她快步来到了阳台向下望去，但事实却印证了她的心中那隐秘的想法。
　　林青云居然真的还站在那里。
　　月光打在林青云的半边身子上，她抱着胳膊注视着叶济宁的阳台，看到叶济宁出现的那一刻，她有些惊讶。
　　随即，叶济宁看到林青云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月光中。
　　叶济宁回身坐在床上，有些出神。
　　自从冬至在面馆遇到林青云，她就觉得林青云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林青云居然记得她的生日，还给她一块奶糖。
　　而那块奶糖还成为了她穿越的钥匙。
　　再然后，她经历那场充满奇幻的旅程，认识了小林青云，同样的冬至，同样的奶糖，她又通过“钥匙”回来了。
　　又再次遇见林青云。
　　林青云对她的态度更加奇怪了，之前，她沉浸在一个月前的林青云的形象中无法自拔，可真的与林青云遇见之后，她才慢慢感觉有些不对。
　　林青云对她太热络了，她的态度和大学时太不一样了。
　　当然，林青云大学时对她也很温柔，很关心。比如，林青云会为她解围，会看到她后和她一起合影。
　　但是林青云不会过问她生活上的任何事，更不会像今天一样逗她。
　　她们之间，向来是比普通同学更疏远一步的关系，用校友来说反而更合适。
　　是自己的错觉吗？叶济宁想。
　　毕竟人都是会变的，林青云会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和校友熟络一下呢？更何况，这个校友还是她外甥女的老师。
　　叶济宁将衣服脱掉，扔到洗衣机里，然后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水花冲打着叶济宁的脸颊，叶济宁闭上双眼，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冬至那天的面馆，林青云说完生日快乐后的那个神情。
　　那个眼神已经告诉自己了不是吗？
　　不是自己的错觉。
　　叶济宁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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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地匆匆流过，忙碌的时间就流过的更快了。
　　叶济宁放下手中的红笔，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抬头说：
　　“同学们，今天大家就学到这里吧，收拾收拾东西，好好享受寒假，好好完成作业，我们下学期见。”
　　这是寒假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叶济宁在班级陪着学生们一直坐到了放学的十分钟前。
　　听到叶济宁的话，刚开始，学生们痛快地欢呼了起来，再听到作业二字，又响起了一阵的哀嚎。
　　江如画一边快速地收拾东西，一边大声和旁边人说：
　　“就放七天假，一共12张卷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就是，除夕夜别人都在守岁，我们在写卷子！”
　　听着下面学生们吵吵闹闹的抗议声，叶济宁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想当年，她也是这其中哀嚎的一员。
　　不过她不像她们这样活泼外向，她只会在心里偷偷哀嚎，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惹的她当时的同桌对她连连称赞，说不愧是坚持五点起床晨跑的女人。
　　放学铃响起，叶济宁看着学生们虽然嘴上在抱怨，但脚下却一点也不慢地冲向校门口后，也慢慢向着门口走去。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叶济宁打开一看，是母亲。
　　自从冬至从父母家中出来，叶济宁就再也没回去过。
　　父母也似乎还在生叶济宁的气，这是他们第一次联系她。
　　“喂，妈。”
　　“姐姐，除夕你几点回来呀？”
　　叶济宁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些年都是在家过年，即使有再多争吵，自己也不能不回家过年。
　　“下午吧。”
　　“哎，那你注意安全，妈妈在家给你做饭等你。”
　　“好。”
　　那边母亲也没再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叶济宁将手机揣回口袋，心情有些低落。
　　希望今年过年不要像往年一样了。
　　走出北门，叶济宁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雪中书店的门口。
　　这么晚了，书店内早就没有了客人，但书店却仍旧没有关门。
　　林青云看到叶济宁的身影后，缓缓走到她身边。
　　两个人一起向着叶济宁家走去。
　　自从那天林青云送叶济宁回家后，每天叶济宁都能在北门遇到林青云。
　　一开始，林青云每次都说自己是吃饭吃多了，需要散散步。
　　时间长了，林青云便不再说了。
　　叶济宁对此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林青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好了。
　　还是同一轮月光，两个人的影子长长的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交谈。
　　“学姐，过年…你不回家陪阿姨吗？”
　　“我妈报了一个欧洲旅行的团，去旅游了，初五回来，到时候直接来我这里。”
　　叶济宁点点头。
　　“你呢？回家和父母一起？”
　　“嗯，好久没回去了，过年怎么样也要回去一下。”
　　“什么时候回去？”
　　“除夕再回去。”
　　“那，明天你来书店？喝一杯许佳新调的饮品。”
　　“好。”
　　这些日子以来，叶济宁习惯了周末休息去雪中喝一杯饮品，每次都是林青云亲手制作。
　　虽然叶济宁对于喝咖啡或是奶茶并不算热衷，但她很感谢林青云给了她这样一份可以虚度的安宁。
　　二楼总是很安静，开封的书都可以在二楼借阅，来二楼的人都会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静静地看书。
　　当然，如果你想要聊天，也可以去靠窗的一排休息区慢慢聊。
　　叶济宁往往会在窗边先和林青云聊上一会儿，再开始一天的阅卷工作。
　　周末，对于高三的语文老师来说，也不是一个可以休息的时间。
　　“学姐，我到了。”
　　“再见。”
　　听到林青云的话，叶济宁却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转身上楼。
　　“要不要上去坐坐？”
　　犹豫了片刻，叶济宁问道。
　　林青云有些惊讶，想到叶济宁已经放寒假了，于是没有过多考虑，点点头。
　　“好。”
　　两人一起走上楼梯，开门，进屋。
　　叶济宁心里有些紧张，她本以为邀请林青云上楼来做客也没什么的，就像当初在雪城一样。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叶济宁却发现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此时的叶济宁真的没有办法回答。
　　她慢慢地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叶济宁的小屋完整的暴露在林青云的眼中。
　　小小的单人沙发，一个台式电脑，一张单人床，还有可爱的小猫地毯。
　　屋子十分整洁，像被人精心收拾过一样。
　　“学姐，你坐。”
　　林青云顺从地坐在沙发上，略显拘谨的把手放在膝盖上。
　　叶济宁比林青云更加拘谨，好像是她去林青云家做客一样。
　　她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高声问道：
　　“学姐，你喝什么？有可乐和橙汁。”
　　“可乐。”
　　叶济宁拿出杯子，倒了一杯可乐，想了想，又拿出一个苹果，切到了盘子里。
　　好像看到了记忆中的场景，只不过主角变成了plus版。
　　看着林青云将苹果放入嘴中，叶济宁心想。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叶济宁虽然把人请上来做客了，但她其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反而是吃下一个苹果后，林青云先开口道：
　　“学妹，你很喜欢吃苹果吗？为什么家里总备着苹果。”
　　“没有啊，这是……”
　　叶济宁的话语突然停住，目光看向了林青云。
　　林青云也意识到了什么，她对上叶济宁的目光。
　　叶济宁明白自己从林青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林青云也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了什么。
　　良久，两个人什么都没说。
　　林青云起身，穿上鞋子，终于开口道：
　　“我先走了。”
　　叶济宁点点头，看着小屋的门打开又关上。
　　片刻，叶济宁拿过那盘苹果，也吃了一个。
　　这明明是林青云第一次来她家啊，怎么会知道她常备苹果呢？
　　叶济宁将盘子放下，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轻轻扬起，然后又重重地落下。
　　林青云，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