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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决心·其二 ...

  •   清晨,白云与蓝天像油画般美丽不可方物。狗卷棘拎着水壶浇灌高专内的植物。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被他身上愉快的心情影响。

      即使不能使用语言,我们也可以进行心灵上的沟通。语言会言不由衷,可我们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若是连自己的心都要欺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熊猫和乙骨忧太一同站在窗前。熊猫一脸深沉的说:“你刚入学的时候,棘就很担心你。”
      “虽然棘因为只能说饭团料理而容易招人误解,但棘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只可惜饭团料理能传达的意思太少了。”

      熊猫的心情低落了许多。悟和正道正在为杰的事而发愁呢。可是悟和正道都说这是成年人需要操心的事。熊猫拍了拍乙骨忧太的肩膀:“上次多亏了忧太,今后也请多多关照。”

      “嗯!我会的!”
      治疗的时候家入小姐说这点小伤让我下次别找她,让我试着自己从情绪里汲取咒力使用反转术式。
      可是、好难啊!
      就那么一丢丢的咒力,能用来做什么?

      “狗卷同学!狗卷同学!”乙骨忧太用力敲打窗户,想吸引狗卷棘的注意,他最终得偿所愿了。
      狗卷棘拿着水壶走到窗前,隔着窗户与乙骨忧太对视:“鲑鱼子。”

      “那个、狗卷同学……”乙骨忧太又变得扭捏起来。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很冒犯别人的事,要征求别人同意啊……

      好!我说了!
      乙骨忧太一鼓作气说道:“狗卷同学介意我对你用わかばさん的术式吗?”
      “鲑鱼子。”

      “忧太!”熊猫立刻叉腰义愤填膺的说:“狗卷家的人彼此之间交流都是用心,我们也应该用心和棘交流!忧太根本不懂はつ的术式!”

      “啊、”乙骨忧太慌里慌张的解释:“我还做不到感知别人的情绪,更别说解析这份情绪了……”
      乙骨忧太只会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别人。他现在连从自己的情绪里提炼咒力都很难做到。

      “你们几个还楞在这里做什么?”
      只有可怜的乙骨忧太被禅院真希敲头了。

      禅院真希扛着棍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呆子:“该练习了。”
      “啊、对哦……”
      “鲑鱼。”

      “真希,别这么凶嘛~はつ可是很温柔的呦~”熊猫摇晃着自己柔软的身体。

      禅院真希走在前面,她猛然回头:“你找死啊熊猫。她温柔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对、”禅院真希话音一转,“你从哪儿看出她温柔的?她在家的时候还蛮说一不二的。”

      “真希,你家那个情况……”
      はつ很惨,是禅院家扬名的工具。真希连工具都算不上。他们一直想折断真希。
      不让真希晋升。
      哼。

      禅院真希转了转棍子,最后还是没拿棍子指着乙骨忧太。
      “你想问我什么?”

      “真希同学,上次回来之后五条老师就让我开始咒力训练。可恶一直没什么进展,想问问你有什么诀窍……”
      真希同学很厉害。
      五条老师也说过真希同学是几个同级里最强的。
      他应该请教真希同学。
      乙骨忧太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禅院真希偏过头:“咒力的问题,别来问我。”
      “真希同学?”

      禅院真希扛着棍子大踏步走在前面。
      五条这个混蛋,把自己的学生丢给我算哪回事!
      “要和我对练就走快点。”
      “哦!”
      乙骨忧太努力追上禅院真希。
      我会成为咒术师。

      今天乙骨忧太经历的,又是可以说得上是苛刻的训练。
      “天色不早了,真希。”
      “那今天就到这里。”禅院真希将咒具放入袋中收好,“差不多该去吃晚饭了。”

      “我要饿死了……”
      “忧太体力消耗很大嘛!我问正道要零花钱,我们出去吃吧!”
      “宰熊猫一顿!”
      “鲑鱼!”
      “谢谢你,熊猫同学……”

      夕阳逐渐让天空向纯净之蓝向火一般的橘红色转变。
      黄昏、又是黄昏。
      黄昏,逢魔之时。

      昏黄的光晕缓缓降落在夏油杰眼中,他在透明玻璃里见到了模糊不清的自己。

      不消片刻,玻璃里出现了一个他更为熟悉的身影。这身影依旧模糊不清,但夏油杰私心以为这就是你。
      只要他认为这是你,那就可以是你。

      常常能见到你,夏油杰不再需要像过去那样靠空想来安慰自己。
      我在脑海中编织你的能力居然退化到这个地步了。
      这可不行。

      夏油杰想让这身影看上去更真实些,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立即见到你。
      只要他愿意。
      然而夏油杰不愿意。
      所以他必须——

      可就算夏油杰不愿意,再等一会儿他也可以见到你。
      夏油杰只需要耐心等待。而后,你会对他展露笑颜。就是如此,就是如此简单的事。

      可是这里太安静,安静到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这里确实只有夏油杰一个人。
      はつちゃん永远不会有这种感受。

      夏油杰收回抵在窗玻璃上的手。他变换姿势,倚窗眺望楼下灰蒙蒙的城市与忙碌的行人。他站得很高,地上的一切便显得无比渺小。

      夏油杰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是几楼。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全然不知你把他带到了哪儿。他只知道,这里离喧嚣和嘈杂都很远。

      你喜欢这样的地方?可于你而言,喧嚣和嘈杂不是一直与你相伴?尤其——自上次心血来潮随你参观那什么研究所,夏油杰便发现自己对猴子的厌恶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明明本意不是如此。
      他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可是、可是——夏油杰只会坚持自己的大义。他无法忍受那种要把他彻底解剖的可憎目光。
      探究、审视,人群中的异类。
      这里的咒术师只有我们两人。

      夏油杰无法和那些研究员共处一室。他待在那里,心中便会不停涌现杀意,他无法扼制这股杀意。他在那儿多待一秒,夏油杰都怕自己回神时又鲜血淋漓地站在你面前,看你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事不过三,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发生第三次。可是——はつちゃん再一次选择留下,我不是该感到无与伦比的高兴吗?

      我被坚定的选择了。
      没有愉悦填满夏油杰的内心,一丝一毫也无。

      那天被杀的是谁,夏油杰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你被猴子黏稠的、恶臭的脏血溅了一身。

      你不该沾染这种东西。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是决定好要做什么了吗?

      夏油杰举起乙骨忧太的学生证。
      只要能得到祈本里香,我所向往的世界便不再只是我的空想。它是可以实现的,不必再自欺欺人妄自菲薄。
      我必须克服——我必须克服。

      我不能怀揣一颗荒芜的心,无所作为地结束我这荒谬的人生。

      “杰。”
      夏油杰对你扬起笑脸:“はつちゃん,需要我对你说‘今天辛苦了’吗?”

      “杰不是已经这么说了?”你看着夏油杰的笑脸,轻轻叹了口气。“杰不用这么难为自己。我不是很需要别人作伴的人。过去几个月,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我们不是都有各自的事在做?”

      徒劳无功的事不用再做了。
      夏油杰主动走向你,不容分说地牵起你的手:“はつちゃん,我最近比较清闲。”

      “知道了。”

      你们一起走进电梯。你按下前往一楼的按键后,仰头对夏油杰说:”杰真的很喜欢喊我时用这个亲昵的称呼。”

      “若叶?禅院?はつちゃん不会变的只有名字。”夏油杰神色淡淡。他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他都这么称呼你十多年了,改口是不可能的事。非要改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一家人要用同一个姓氏。
      家人。
      家……?

      “这样……”你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名”是最短的咒。亲昵的称呼,束缚的是被称呼者,还是称呼者?人总是被困于无形之物中。
      “杰还记得吗?刚见面的时候,我失忆了认不出你——”

      “はつちゃん认出我了。”夏油杰抢白道。
      你捂嘴笑了笑:“好吧好吧,算是我认出你了。”

      你继续说:“当时杰问我还记不记自己的名字,我说我的名字是‘禅院初’,杰说那就是不记得。”
      “我确实不记得我的名字。这个名字来自我的学生证。其实那时候我还挺困惑的。”

      “困惑?是因为はつちゃん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

      “差不多吧。后来我知道了。我是后来被改成这个名字的,非我所愿,我应当对这个名字没什么认同感。不过这个名字用了很多年……我有时候也会想知道,我童年时的经历呢。”你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今晚没有星星。
      你低着头,颇为懊丧的说:“只可惜,没人知道了。”

      一从大楼里出来,你就把脸埋入围巾里以此来保持温暖。小时候落过水,因此留下了怕冷的病根。禅院小姐是这么解释的。

      “冷吗?那我们快点回——”
      你摇了摇头:“还好啦,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杰在冬天也这么穿,身体素质也太好了。装神弄鬼糊弄人,简直要成他本能了。这几个月你都没见他换个款式。
      出家人?

      “はつちゃん可以去京都问一问禅院家主。”
      你不喜欢禅院家。你不想去那里。
      “我想知道的是在被禅院家收养以前的事,杰。”

      夏油杰皱起眉头。这是真的无人知晓。
      “别苦着脸,杰。我只是想知道,不是一定要知道。”

      人需要记忆吗?答案是肯定的。
      自己的记忆、别人的记忆。你没有自己的记忆,只能从别人的记忆里拼凑出过去的自己。然而有一部分的自己注定残缺,没有讲述这一段故事的人。
      失忆和死亡脱不开干系。

      “还是会感到遗憾吧?”夏油杰一向贴心,一向能与人感同身受。

      “世界上会失去记忆的人远不止我一个。杰,我之所以笃定我的记忆找不回来,是因为我的术式找不到任何我过去的痕迹。我明明能帮别人恢复记忆……”
      “我就像一个全新的人。”

      “はつちゃん就是はつちゃん。”
      “谢谢你,杰。”

      静谧的夜色次第绽开丛生的艳丽花朵,空中传来一阵芬芳。夏油杰凝视着你的微笑,这微笑无甚意义,微笑背后是一片漆黑。
      夏油杰一直清醒的活着。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以鲜血浇灌的鲜花,不会有芬芳。然而他执意要栽种这朵花。他不能不去做,否则过往的一切皆如笑料。
      与咒术师为敌,杀掉咒术师,这不是夏油杰想做的事。然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夏油杰又碰了碰那张学生证。
      要做个了断。
      杀孽已然犯下,又何必在乎多一个少一个。

      我一直在祈祷你选择帮助我,我甚至会幻想你在暗中助我一臂之力。我希望你和我一起犯下罪行。你怎么能那么高尚,你怎么能那么无欲无求的选择去帮助别人?
      这就是你啊。
      妄图拯救所有人的你。
      我只能救一部分人。我的选民只有术师。

      “以前,我一直和はつちゃん说不用谢我。结果都没什么用。”

      “啊……因为杰真的帮到我了,所以我有必要向你表示感谢。不过杰的想法恐怕是,我帮助你,并未希望得到你的感谢。你把帮助我当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甚至觉得我的感谢是和你生分的表现。这样可不好,杰。”
      图谋越少,图谋越多。

      “如果我帮到杰了,杰也要感谢我。”下巴埋在围巾里,你说这话实在没什么气势。

      夏油杰点头含糊应付过去。
      “はつちゃん,回去之后今晚要早点睡。”

      “我尽量,杰。”

      は——夏油杰的嘴巴微微张开,随后嘴巴连同眼睛一起闭上,仿佛这样就可以拒绝一个自己不想承认的事实。
      夏油杰的身体纹丝不动。

      “杰不高兴了吗?”
      “没有。”
      “杰明明就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深呼一口气,“我会早睡的。杰不放心可以过来检查。”

      夏油杰的脸上挂上一如既往平和安详的微笑:“はつちゃん都这么说了,我再过去打扰也太不礼貌了。”

      “是的呢。”明天要出门看演出……月岛小姐还在宫城的医院躺着……《紬紬怪谈记》、Purun……还有……夏油杰。

      夏油杰的团伙,除了夏油杰自己和那个叫米格尔的外国人,其他人的实力都很一般。夏油杰的家人们,就是一闡提教的核心成员。除此之外的其他成员,都只是拿钱办事亦或另有目的。让这些人为夏油杰的大义贡献力量是不可能的事。

      是非成败,其实只取决于夏油杰一人。
      夏油杰……五条悟……家入硝子……我……
      在新年之前,一切能尘埃落定吗?
      我能够……拯救所有人吗?
      “はつちゃん晚上想吃些什么?”
      “杰决定就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决心·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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