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家人·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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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わかばさん，请您尽快离开山口县。”
“……我正准备和杰离开山口。是有什么意外？”
“五条先生会来找我。”
居然真的这么敏锐。
“按我们商量好的，和他保密。”
电话没有挂断。
“わかばさん，那个人是五条先生——您担忧的事全都不会发生——”
“是我无法面对五条悟，铃木。你把我和他的爱情描绘得越真挚，我越无法去见他。铃木，我现在不爱他——你觉得我不爱他和我身死，哪一个对五条悟来说更残忍？”
“您之所以会这样考虑，正是因为您爱五条先生。”
“也许铃木说得对。但现在我不能见他。”
“因为诅咒师夏油杰？”
“我们的敌人不是夏油杰，铃木。”
杰连理想主义者都不是，理想主义者为理想而死。
杰是殉道者。
想求生的殉道者。
夏油杰是个矛盾的人。
“我不明白，わかばさん。您难道劝不回夏油先生？”
“诅咒师夏油杰在撞墙之前不会回头。”
“即使是您？”
“即使是我。”
“我知道了……如果您有需要我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一切谨遵您的指示。”
电话终于挂断。
“はつちゃん刚刚在和谁通电话？”
“五条悟会来山口。”
“はつちゃん真的不去？”
“不去。”
“鄙人真是倍感荣幸。”
学铃木说话作甚！
“油嘴滑舌。”
和五条悟见面，就没法陪夏油杰走到最后。五条悟会让你跟他走，夏油杰会让你跟他走。你知道自己会跟谁走，所以不能见他。
哪怕除了“五条悟”这个名字，你对他一无所知。
只是因为他是五条悟。
其实杰说的对。
他真的了解你。
［我认识很多权贵，可以为小姐安排新的身份，只要您需要。］
［我不可以逃避我的过去。］
［那我只能静待您将何为。］
你想做什么？
那天夏油杰问你“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吗”，你摇头说不知道，然后便和他一同离开，上了他的贼船。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只需等一场暴风雨降临。
然后消散。
夏油杰召集了他所有的“家人”。
“欢迎回家，わかばさん。”双胞胎异口同声。你感知到有一个不太情愿。倒不是她讨厌你，这个小女孩只是有点别扭。
“你抛下我们了”，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心理。
夏油杰主动向你介绍：“这边从左到右依次是真奈美、利久、拉鲁、米格尔。”
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姓——可夏油杰这么介绍你总不能跳出来打他的脸。
你和他们一一道好。等把所有人都认识一遍，夏油杰举起你的手：“这位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吧？相信大家都认识。”
“好久不见，わかばさん。”
“啊，我不知道说什么。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这是夏油杰的两个养女。
“哎呀呀，真是个小美人。怪不得夏油大人念念不忘。”
这是那位真奈美小姐。
“真奈美，不要对她动手动脚。”
“人家明明只动了手，夏油大人。”
他们对你没有恶意。
可他们都是诅咒师。
“小姑娘不要这么拘谨嘛，来，和姐姐拍张照。啊啊、夏油大人大老远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不得拍张全家福？”
杰怕你拒绝。
“可以，但是——”真奈美小姐好似知道你要说什么，她高声道：“这是理所当然需要注意的事，我们大家都是见不得光的诅咒师。”
“不对，わかばさん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她挑衅般的朝你微笑。
热情的见面会开场结束，现在是试探时间。
两个女孩，菜菜子捂住美美子的嘴，显然不愿参与。另外三个男人则根本没有搞清状况。
“真奈美，わかばさん是夏油大人带回来的。你不相信夏油大人吗？”这个叫米格尔的外国人日语还不太熟练。
“我也是夏油大人带回来的。”这个缠着绷带的人叫利久。
“是啊是啊……”另一个男人拉鲁随口应付道。
夏油……夏油杰相当不高兴。如果你没有扯住他，他绝对会训斥菅田真奈美。以你的力气你其实根本拉不住夏油杰。夏油杰可以表态，但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去解决。他真的希望你能和他的“家人”们和睦相处。
“直接说出你的顾虑吧，真奈美小姐。”
你不想玩过家家。
“わかばさん的立场？”
“我没有恢复我在咒术界的身份。嗯，我现在是阴沟里的老鼠。”杰给高专传的死讯，和这些“家人”说的却是“神隐”。
真搞不懂他。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会用这样的比喻，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真奈美小姐知道我过去的身份？”
非必要的情况杰干嘛要提你在禅院家的身份。
“没错！我不敢说了解わかばさん的全部，倒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不仅仅是从夏油大人的转述中，我自己也有搜集你的资料。”
“我想有一件事大家必须要知道。”
真奈美小姐不是针对你。她做的对。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夏油大人的朋友一定会是他们的朋友？夏油大人在高专时代难道没有咒术师好友？
然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全都是诅咒师。
杰是彻底没有尝试招揽朋友，还是……无论哪种可能都不太妙。
真奈美小姐想说的事你大概知道是哪件事。目前最了解你的人是禅院小姐。她看着你长大。
这件事由你自己说出比别人说出更好。
你抵着下巴：“我曾经——大概是除了五条悟之外的，诅咒师最大的敌人吧。”
那些记忆全都没有了。
你对那些过往没什么感触。
立马就有人跳出来表示不信：“您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吧？贵国……”
“米格尔，以貌取人是大忌。”拉鲁拽着米格尔向你道歉。
“柔弱？过刚易折，米格尔先生。”
嗯，这些人对这件事没有多在意。两个外国人自不必说，其他人……正经诅咒师出身的好像只有真奈美小姐。
【这不是我所知晓的“诅咒师”，杰。】
【其他人はつちゃん不能见。】
【为什么？】
【你会讨厌我。】
【哼……】
拥有术师才能的人，不一定就是术师。
没有被带到你面前的人，不是夏油杰认可的“术师”。只是对“术师”一词本身的认可超越了他自身的良知，他允许这些“术师”肆意妄为。
杰想创造的，本来就是术师可以肆意妄为的世界。
他允许他们胡作非为。
“はつちゃん？”夏油杰用胳膊捣了你一下，“再皱眉下去就要长皱纹了。”
“我还年轻……我和十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会长皱纹的是杰啦……”
诅咒师可不是咒术师，杰。
“今天不是わかばさん的欢迎会？大家怎么都苦着一张脸？”好几道哀怨的目光投向菅田真奈美，这不都是您老惹的事？
我惹的事？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菅田真奈美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总之，大家先来拍照吧！”
“夏油大人和若叶小姐站C位大家都没有异议吧？其他人讨论一下站在哪里合适。”
【我去和真奈美小姐说说话。】
“真奈美小姐。”菅田真奈美望了一眼站在远处阴沉着脸的夏油杰。わかばさん稍稍远离夏油大人，夏油大人就不高兴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
“わかばさん，您生气了？”她不紧不慢的解释：“我不是有意针对您。其实夏油大人带谁回来我们都无所谓。唯有您——”
你的脸上同样挂上营业式微笑：“真奈美小姐是认为我能改变杰的想法吗？”
“是……夏油大人说您什么都不做，但您站在这里就已经——”
“我动摇不了他。”
“我只是来见证。”
“什么？”
“真奈美小姐认为我能改变杰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夏油大人他——”
“因为他爱我？”你略有嘲讽的说道：“连爱自己都做不到的人，如何去爱别人？”
甘心沉溺在痛苦之中，甘心沉溺在煎熬之中。
仿佛这样才能活着。
连说一句“我爱你”都不愿意。
“您的顾虑没有任何必要，真奈美小姐。人们将爱包装的越伟大，越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那您为什么——”
“我最近闲来无事，买了很多书。读到一句话，真奈美小姐想知道吗？”
菅田真奈美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
“莎翁的‘世间本无善恶，思想使然之’。”
你大概知道夏油杰希望你做什么。只是你有自己的思想，你没法跟着他干。
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会选择支持夏油杰。
你们之间的矛盾大概就在于，他爱着能坚定自己的你，却又希望你能为他舍弃自己。
你能给予夏油杰的，只有作为“朋友”的关怀。夏油杰需要的是彻底的救赎。然而这种救赎只有夏油杰自己能给自己。不论旁人给予他多少，他都能照单全收。
没有人能填满这个黑洞。
迷失者只能自己走出来。
你会给他递火把。
但不是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家人·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