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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养都养了,还能真扔路边不管? ...

  •   “你小子不是前几天就嚷嚷着要回来,怎么今天才到。”包厢里有人笑骂一句。

      温衍没个正形地陷在沙发里,嘴角噙着点玩味的笑:“怎么,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

      他目光斜向角落独坐的陆淮洲,眉梢一挑,“哟,洲哥今儿怎么就一个人晾这儿?”

      陆淮洲眼皮都没抬一下:“没长眼?这儿不还有只猫。”

      一旁的宽大单人沙发上,一团毛茸茸的小身影安静趴着,一人一猫,霸道地占满了整张沙发。

      “这小玩意儿挺别致啊。”温衍倾身过去,伸手就想揉一把,被旁边人赶紧拦住。

      “温少爷您可悠着点!”一旁的公子哥急忙提醒,“上回媛姐就抱了那么一下,手上直接见了红。沈哥火急火燎送她上医院打针去了,幸好没挠着脸,不然这位大明星怕是毁了。”

      温衍闻言更来劲了:“还有这出呢?”

      他笑着打量那只在喧嚣中依然故我的猫,又瞥了眼始终没什么表情的陆淮洲,“洲哥的口味变得够新鲜啊,出来玩都不带女伴,改随身揣着只小猫了?”

      陆淮洲指尖轻轻挠了挠栗子的下巴:“病了,说是抑郁,总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他顿了顿,像是对众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带着点混不吝却又认账的劲儿,“养都养了,还能真扔路边不管?”

      这几天他是走哪都把这家伙带上,精神头肉眼可见的好转。

      “难得见你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温衍揶揄了一句,拿起麦克风,和唱k区那群人一块疯去了。

      陆淮洲没再接话,手掌只在膝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原本蜷着的栗子耳朵动了动,站起身,听话地走过去,寻了个舒服位置重新卧好,下巴搭在他西裤上,琥珀色的眼瞳半眯着,睥睨着包厢里的红男绿女,那神态,竟有几分随了主人的疏离与傲气。

      过了没一会,怀里栗子忽然细细地“呜”了一声。

      陆淮洲闻声低头,用指节蹭了蹭它的下巴:“饿了?”

      小猫软软地“喵”了一声作为回应。

      “行,”他抱着猫起身,“带你回家。”

      刚走到包厢门口,身后传来朋友的提醒:“洲哥,钱夹掉了。”

      旁边人手脚快,捡起时顺势打开,一眼就瞥见透明夹层里的照片。

      “这照片是洲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调侃。

      温衍闻声凑过来,看清后噗嗤笑出声:“嚯,还真是。没想到咱们洲哥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照片上,陆淮洲穿着色彩斑斓的苗族服饰,姿态懒散地站在镜头前,身旁的岑桉笑得眉眼弯弯,两人沐浴在阳光下。

      画面和谐又美好。

      “不是吧,洲哥还会穿这种衣服?”

      陆淮洲蹙眉,一把将钱夹夺回,那张合照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底。

      去年在西江千户苗寨,被她软磨硬泡才换上的民族服装,他几乎忘了这张照片的存在,更不记得这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他的钱夹里。

      “照片上的人是桉姐吧?”温衍顺口提起,“说来也巧,我今天在机场碰到她了。拎了个大箱子,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听那意思,是出国深造。”

      他很有自知之明,咂咂嘴道:“文化人儿就是不一样,咱们还在这儿醉生梦死,人家都要去攀医学高峰了。”

      陆淮洲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她走了?”

      “是啊。”温衍耸耸肩,满不在乎地抿了口酒,“没事儿,不就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呗。”

      包厢内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地望向了陆淮洲。

      温衍这话的意思是,陆淮洲被甩了?

      陆淮洲没接话,只沉默地将钱夹收回衣服内袋,等他抱着栗子推门离去,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戏谑的议论,开始对岑桉评头论足:

      “要我说,那姑娘除了模样比外头那些水灵些,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不就是最特别的地方?”

      有人笑着接话:“温衍,你是没瞧见那天的阵仗。那小妮子和沈媛要是再多待一会儿,怕是真要动手。”

      “是吗?”温衍挑眉,非但不惊讶,反而露出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那沈媛该回去烧高香。岑桉真要动了手,她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不至于吧?看着挺娇弱一姑娘。”

      “娇弱?”温衍轻嗤一声,“你们是没见识过,她一个人摆平三五个大汉都不在话下。”

      旁边几人仍是一脸将信将疑。

      温衍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有些稀罕场面,自己亲眼见过便够了,何须与旁人分说。

      回到空旷的公寓,陆淮洲给栗子添了水粮,看着它小口吃完,自己才转身进了浴室。

      等陆淮洲洗完澡出来,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猫影。

      客厅没有,阳台没有,卧室也没有。

      他走向书房,推开虚掩的门,发现栗子正安静地趴在一个角落,面前是一个被深色绒布覆盖的物件。

      他并不记得那里放着什么东西。

      陆淮洲蹲下身,伸手掀开了那块布。

      是他好久之前画的一幅旧画:阴沉的雨天,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独自蹲在屋檐下。

      他依稀记得,岑桉还问过他,这画的是人还是猫。

      而此刻,这幅画上多了一笔。

      那个黑影的身旁,多了一个撑伞的身影。那人静静地立着,伞面微微倾向蹲着的人,形成一个守护的姿态。

      添笔的颜料明显是后来加上去的,却意外地融入了原本的画面,仿佛他作画时,就该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陆淮洲的眉心缓缓蹙起。

      一种迟来的、钝重的失落感,如同深水下的暗流,在这一刻悄然漫过心脏。

      有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

      漫长的两年过去,硅谷的夏天,是被阿尔卑斯山风揉软的热烈,暑气来得温和,不会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岑桉刚洗完头,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

      刚来硅谷的时候,岑桉有些不适应,水土不服发了整整两天高烧。如今两年过去,她已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她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吹风机。

      她走到寝室门口,看见杨婧正倚在走廊里,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男生相谈甚欢。

      去年她回国完成学业,凭借硕士阶段发表的心血管相关论文,申请到了TAVI技术团队的博士名额申请来格勒诺布尔大学读博。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杨婧就给她打了通电话,兴奋地说自己也收到了录取邮件。

      这两个医学专业的中国女孩,就这样在异国他乡成了室友。

      “杨婧,吹风机你放哪了?”

      杨婧回过头,朝她眨了眨眼:“在我柜子里,你自己找找。”

      那法国男生闻声也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热络朝她挥了挥手。

      岑桉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转身回屋,拉开杨婧的衣柜,在一堆整齐叠放的衣服里找到了吹风机。插上电源,她对着镜子吹着已经长到肩下的短发。

      她初到学校的那天,去找了家理发店。望着镜中的长发,对理发师说:“剪短,越短越好。”

      那一刀下去,直接剪到了下巴的位置。

      两年过去,头发变长了很多。

      “宝贝,找到吹风机了吗?”杨婧推门进来。

      岑桉刚好关掉吹风机,回头笑道:“找到了。”

      “说真的,你不考虑找个法国帅哥谈恋爱吗?”杨婧凑近,压低声音,“刚才那位就不错,对你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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