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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家人们,捡到一只猫 ...

  •   今天的早餐由芥川龙之介负责。

      在他闪闪发光的眼神里,凛咬了一口还散发着热气的三明治,含糊道:“好吃。”

      银看着捂着心口的兄长无奈地笑了。

      几乎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遭,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会腻。

      不过好像知道凛姐姐为什么总把哥哥比作垂耳兔了。

      银歪头,忽然想起几天前从阳台跳进来的猫。

      知道凛喜欢小动物,银闲聊道:“前几天有只猫跑进家里,后来它趁我不注意离开了……”

      “要不是哥哥,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龙之介同样疑惑歪头:“……在下怎么不记得?”

      凛双眼放光地凑上来:“什么猫猫?”

      银无奈地说:“当时你出门练习拳击了,当然不知道啊。”

      “是三花猫,好像还是公的,超级可爱!”

      没亲眼看到很可惜。

      凛带着银摸到她珍藏猫条的地方,挥手霸气道:“下次再来请它吃。”

      争取把它野猫发展为家猫。

      “咦,居然还有这么多动物零食吗?”

      “……原来如此,未雨绸缪,在下明白了!”

      龙之介又懂了。

      —

      手机传来简讯的震动,凛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脑袋,准备出门上班了。

      临走前,她一拍脑袋,想起有东西没拿。

      看着一如既往走过来的少年。

      ——不,还是有不同的。

      今天凛手里多拿了一个小小的粉色包装袋。水泽怜奈讶异地挑眉。

      凛上车把礼物递给她:“昨晚做的饼干,很好吃。”

      “请你吃。”

      水泽怜奈看上去很开心,放下方向盘扑过来把凛揉进怀抱里。

      “谢谢凛酱~好开心~”

      骤然被搂进女性馨香柔软的怀里,凛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后在扑面的窒息中尝试挣扎。

      “……不、不能呼吸了……”

      水泽怜奈笑着放开她,在她平复呼吸的间隙,摸出一份纸质资料,递给她。

      “今天的任务要稍微辛苦一点。”

      “是异能特务科的特别委托喔~”

      对着凛俏皮wink了一下,水泽怜奈说:“战争期间,市内几家儿童收容机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物资和人员都出现短缺。”

      “官方拨付了一笔援助款项,需要确保能切实用到需要的地方,避免中间环节出现问题。”

      “我们希望凛酱能以政府顾问的身份,去这几家机构实地查看一下,评估他们的真实状况和需求。”

      千色在资料递给凛的时候就凑了上来,金眸快速浏览过信息:【“这可不只是稍微辛苦一点啊。”】

      想起那些雾蒙蒙的颜色,凛抚过纸张的动作微顿。

      【“所以才必须去看看。”】

      迎上水泽怜奈温和的目光,凛点了点头。

      同事多日,默契之下,无需她们再说什么。车子很快发动,驶向纸上的地址。

      -

      很安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很难想象孩童小小的躯体里可以蕴藏这么多的悲伤。

      面对凛这样的外来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眼神无光地看着虚空。

      不哭泣,不玩闹,一点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活泼都没有。

      好像他们已经无所谓明天,无所谓未来了。

      为何挣扎?

      ——他们的血亲都被杀害了,脆弱的全部都被毫不留情地摧毁了。

      也许这些孩子还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场景。

      对上老师悲伤又歉意的目光,凛平静点头,手边异能力发动的光芒前所未有的亮眼。

      混乱麻木的情绪重新排序,放大暖色,缩小冷色。

      突然出现的光芒吸引他们纷纷抬头,漆黑的眼瞳被心彩映画照亮。

      凛强势让他们共情此刻的自己。

      她闭上眼,轻轻哼唱。

      “……你眼中的阴霾我都明白,
      是破碎的星辰坠入海,
      不必强迫自己笑得灿烂,
      我的肩膀可以承载你的不安。”

      眼前闪过中原中也复杂晦涩的面庞。

      他好像一直都很不安,伪装自己若无其事。

      “你手心的颤抖我都感受,
      是迷失的候鸟在深秋,
      不必独自承担所有重负,
      我的双手愿意承接你的痛楚。”

      太宰治匆促离开前和她对视的一眼。

      那么动摇,那么迷茫。

      “我不说永远 也不言离弃,
      只在此刻静静陪伴你,
      像冬雪融化滋润大地,
      无声无息却予你温柔。”

      没有承诺过一直不分离,可凛早已把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当作了自然。

      “若你终于找回勇气,
      请忘记这首无名的诗,
      只愿你记得自己值得被珍惜,
      就像晨曦 终究会穿过层层乌云。”

      凛睁开眼,对上一双双泪眼婆娑的眼睛。

      异能力的光芒削弱,最后在她手心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不一样了。

      被泪水沾湿的眼瞳,再次映出了光。

      -

      匆匆赶来的院长激动地握住凛的双手,眼睛里盈满感动。

      “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院长说:“我们一直很担心这些孩子的心理状况,请了心理医生也没有效果。”

      “看到他们愿意哭泣真是太开心了……”

      凛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水泽怜奈顺势接过话茬,熟练应对着过于热情的园长。

      悄悄松了一口气,凛趁机溜回车上,乖乖等水泽怜奈回来。

      千色轻声道:【“很好听。”】

      金眸里溢满喜爱和自豪。

      【“叫什么?”】

      凛坦然接受赞美。

      回想了一下刚刚的事,她茫然又无辜地回答:【“不知道。”】

      她只是即兴唱唱。

      歌词像情感,四处流淌,想到哪里唱哪里。

      千色就知道是这样。

      她建议道:【“《无名之诗》,如何?”】

      凛喜欢这个名字,千色起的就更喜欢了。

      当即点头应下:【“好。”】

      —

      回到车里,水泽怜奈先是凝视了凛一番,接着毫不留情把人rua进怀里,感动地发表演讲。

      “凛酱好厉害,刚刚我们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感觉就像神女一样圣洁又不可侵犯。”

      她笑起来:“但是果然,还是这样的凛酱更可爱!”

      不、不能呼、吸了!

      好不容易从水泽怜奈的怀抱里逃离,凛惊魂未定地缩在副驾驶角落,警惕地留意着她的下一次动作。

      水泽怜奈若无其事地眨眨眼睛。

      水泽怜奈·活力满满版:“那么,还有最后一家就可以结束了,出发!”

      凛·有气无力版:“出发……”

      —

      最后一家孤儿院坐落在一片略显萧条的街区。

      高耸的砖墙将其与外界隔开,铁门紧闭,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凛站在门外。

      尚未进入,强大的感知力已经让她微微蹙起眉头。

      高墙之内弥漫的情绪色彩,是一种极其压抑的、如同厚重淤泥般的灰褐色。

      与之前福利院孩子们的绝望不同,更多的是麻木、恐惧以及一种被严格规训后的死寂。

      她叩响门铃。

      许久,一位表情严肃、穿着古板制服的中年女人才打开门上的小窗,警惕地打量着她。

      在水泽怜奈出示了政府凭证后,女人才不情愿地打开铁门。

      —
      接待她的是孤儿院院长,一位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凛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一见到这位院长,她就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残忍和爱,像是他的一体两面。

      对过往的哀痛,对幼小生命的怜惜,对规训的麻木和认可。

      他的爱过于锋利,带着世俗意义上的“我为了你好”。

      可是,如果真的问心无愧,又怎么会感到愧疚呢?

      【“你无法分明的定义他是一个好人,或者坏人。”】千色说。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比起纯粹的恶意,千色向来更厌恶这样扭曲的善意。

      经验、过往、社会规训,一只只无形的手,慢慢扭曲着他的认知。

      在这种境遇里,人们大多像为虎的伥鬼,被迫吃下恶果后又麻木地加入队伍,摧毁下一个尚未结果的可能。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没有管院长的陈词,凛罕见地没有耐心,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那边是什么地方?”

      脚步停下,凛指着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被铁栅栏锁住的昏暗通道。

      里面孩子的情况糟糕得多。

      压抑的金色透出浓重的自厌、孤独、迷茫等等负面情绪,不一而足。

      凛心领神会。

      这孩子就是伥鬼的下一个目标。

      “那是地下室,平时用来储存一些杂物……”

      “——和一个孩子?”

      凛平静反问。

      院长瞳孔一缩,在凛精确的描述中知道她已经知道里面的情况。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她是如何得知,紧张地试图从其他原因进行狡辩。

      “那孩子情况比较特殊……”

      听到这里,水泽怜奈也忍不住了,表情变得无比冷肃。

      她讥笑道:“政府也不知,孤儿院原来有这样的权力?”

      凛对在这里跟他辩论出个一二三四实在没有兴趣,大步流星就要往地下室走去,被激动的院长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们想干什么?”

      思考能不能直接掏枪,想起水泽怜奈是官方的人,凛悄悄叹息了一下。

      无奈接受辩论:“当然是救人。”

      院长听了之后更激动了,用一副你不懂的语气说道:“你这样做,才是在害他。”

      凛平静地说:“先生,恕我直言。“我是为了你好”的旗号,或许对孩子有效。”

      “可你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

      “不管那孩子有多特殊,他的心智,阅历,都只是一个孩子。”

      “如果他的父母在这里,你敢当着他们的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在救他吗?”

      如果银和龙之介也被人这么对待,凛不能肯定自己会做什么。

      “这样欺负一个孤儿……未免太过失职。”

      凛直视着他的眼睛:“教好一个孩子,要给他爱、糖果和掌声,而不是禁闭、责罚,虐待。”

      “这只会逼着他们走上无法挽回的道路。”

      院长震惊之下松了力道。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后退两步,苍白而无力地辩解。

      “我……我……”

      胜负已分。

      接收到水泽怜奈的眼神信号,凛不再和他纠缠,快步走下楼梯,推开那道陈锈的大门。

      一个瘦弱的少年蜷缩在里面,听到动静,立刻激动地站起身看向门口。

      凛还能听到他嘴里微弱的“对不起,请放过我”的呢喃,少年在看到陌生的身影后又惊惧地停下了。

      “……你,你是谁。”

      瘦弱,和刚带回家的芥川兄妹不相上下。

      这是凛对他的第一感觉。

      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刘海斜斜剪下来——难道是青少年的潮流?

      对上那双紫金色的怯懦眼眸,凛收回放飞的思绪。

      在中岛敦自己都不知道的乞求注视中,凛蹲下身,黑眸平视那双眼睛。

      她对着少年伸出手:“跟我走,你不属于这里。”

      不可置信和讶异出现在他身边,面对这份诱人的邀约,短暂思考之后,少年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摆手道:“请不要和我开玩笑……我……”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想要收养他呢?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

      凛在少年紧张的注视下,把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一阵,缓缓掏出一根猫条。

      中岛敦:?

      不对。

      停顿一下,凛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只粘土垂耳兔,一只大黑猫和一只小黑猫。

      终于,她找到了。

      千色:【“噗。”】

      女性的手心里放着一颗糖果,她认真地看着中岛敦:“要跟我回家吗?”

      —

      跟着凛走出地下室,中岛敦被外面乍亮的天光刺激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冰冷湿润感随着闭目越发清晰。

      中岛敦懵懵地抬手摸了摸眼眶,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

      耳朵一红,正准备快速用袖子擦干眼泪,余光里已经有人为他递上纸巾。

       是水泽怜奈,她身后还跟着沉默的院长。

      接过纸巾小声道谢,中岛敦在看到院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躲避。一道身影站在他面前,以不容违抗的姿态保护着他。

      院长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沉默许久,他对着凛低头:“……抱歉,我有话想对敦说。”

      悔过和愧疚的浅橙色交织在他身上。

      凛抿了抿唇,让开三步,抱胸站在旁边盯着他们互动。

      凛: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失去遮挡,中岛敦吓得一缩,看到凛还在那里,到底有了些许勇气,杵在原地扣手指。

      他不知道院长还想说什么。

      总不会是让她们不要收养自己吧!?

      “抱歉,敦君……从前种种,都是我的问题。”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这一点请不要怀疑……”

      中岛敦愕然抬头。

      那道从来高高在上的身影,重重地对着他鞠了一躬。

      “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请不要责怪自己。”

      “怨恨我这个不称职的院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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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呃啊啊啊番外还有观影体和平行世界互穿,有宝宝想看吗?不着急的话我暂时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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