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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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结社？”与谢野晶子皱眉道。*
白板前，国木田独步微微倾身，严肃地说：“是的，政府发来了紧急请求。”*
一张剥皮的尸体照片被他贴在白板上：“这是受害者照片。”
看清惨状，敦不忍心地皱起眉头：“……好残忍。”
国木田推了一下眼镜，介绍道：“受害者是横滨的年轻议员，如你们所见，凶手剥下议员上半身的皮肤，内外翻转后又套回了他身上。”*
与谢野晶子嘲弄地说：“这癖好可真是了得。”
“一周内，凶手已经连续犯下四起案件。”
“海岸警备队的副司令，因头部遭强腐蚀性液体浇灌致死……最后是军警的一等军官……将他囚禁于室内……”
乱步学着福泽的模样揣着手，不甚意外地总结：“[天人五衰]，这是凶手的留言吧……”
镜花不解地重复：“[天人五衰]？”
不知何时出现在会议现场的福泽社长淡声解释：“天人五衰，就是六道轮回最高位的天人在将死之际显露的五个征兆。”
“[衣裳垢腻]、[头上花萎]、[身体臭秽]、[腋下汗出]、[不乐本座]。”*
敦撑着桌子站起来：“可是现在只有四起凶手案啊？还会再死一个人吗？”
“不会。”
福泽谕吉平静地说：“——因为我们会出手阻止。我们要全力以赴，阻止恶徒的阴谋。”*
乱步微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表情，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反对。”
“乱步，为什么？”
虫太郎的身影从乱步脑海中一闪而过，枪声响起之前，急促的声音在耳畔挥之不去
——“很快有大事件找上侦探社，千万不要接，否则侦探社会毁灭！”
他笃定地说：“……这次的事不简单，我的朋友给过我忠告。”
社长平静颔首：“即便如此，侦探社也不会袖手旁观。”
一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乱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转身就走：“……随便你们。”
“乱步！”
国木田独步本想追出去，被社长叫住。
“我们应该追寻的，是凶手的身影。我们去调查事件真相，乱步去调查侦探社毁灭的真相，双线进行，这样才是最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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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家新开的女仆咖啡店，凛头上呆毛翘了翘，果断伸手叫停：“我要下车。”
透过车窗隐约看见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少年，水泽怜奈理解点头，跟着凛下车。
……她也喜欢。
哎嘿。
可爱的猫娘少年带着两人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用温柔的声音询问她们今天要吃什么。
凛毫不犹豫指向招牌推荐蛋包饭。
脚边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凛伸手把它捞起来抱在怀里，满足地摸了摸。
就见对面的水泽怜奈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捧着脸“嘿嘿嘿”地看着她。
？
凛歪头，怀里的猫咪学着她的样子，跟着歪头。
水泽怜奈血槽清空，捂着鼻子满足地倒下了。
不多时，两份蛋包饭端上桌，一个戴着猫耳的少年女仆对着她们甜甜一笑。
她的手里拿着番茄酱：“那么，准备好了吗，主人？我要施展魔法让它变得好吃啦。”
“主人要和我一起念咒语才可以喔～”
奇、奇怪。
她好像懂怜奈为什么那么开心了……
凛抱着晕乎乎的脑袋使劲甩了甩，再一睁眼，眼前是千色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主人，喜欢吗？”】
凛捂着鼻子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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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咖啡店离开，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晕。
凛发自内心地说：“怜奈，我们下次再来吧。”
水泽怜奈丝毫没有带薪摸鱼的愧疚，愉快道：“好呀好呀。”
当初主动争取做凛的搭档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
哼哼！
没等她们走回车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不小心撞上凛，仓促间落下怀中一叠纸张，散落满地。
男人面色苍白，看上去很慌乱，连忙朝着凛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凛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过去扶起他：“没事的。”
男人起身，在看清楚他撞的人是谁后一愣，随即控制不住地狂喜起来。
他用力抓紧凛的手腕：“……你是“抚魂者”，对不对？我从前在镭钵街见过你！”
他突然流下了眼泪，哽咽地看着凛：“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凛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桎梏，和水泽怜奈对视一眼，干脆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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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公寓，介绍道：“……我的女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变得很伤心，总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自杀……”
“妻子去世前曾嘱托过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他用钥匙打开门，递给她们两双一次性拖鞋。
“我找过很多人治疗她，都没有效果……”
“走投无路之下，我想起了关于您的传言。”
“我这几天一直在追寻您的下落，没想到会在路上偶然遇到。”
凛伸手抓住从她眼前飘过的关心和焦虑，感受到屋子里另一人的绝望和悲伤，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六感隐隐在预警着什么，让凛觉得十分违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千色严肃地看着她：【“别管这些了。”】
凛的安全永远是她心中的最高优先级。
跟凛相比，别人的生命全部要靠边站。
【“……不。”】
凛任性地摇头：【“至少，我可以帮她是真的。”】
见她一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态度，千色罕见地发了火，抱臂冷声道：【“……随便你。”】
男人带着她们走进一间暗不透光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伸手打开了最暗的灯。
借着微弱的光线，凛勉强看清了这里的布局。
女孩披着被子缩在角落，唯一露出的手臂上划满伤痕，手腕处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男人的语气轻柔得像怕惊扰到什么：“祢念，爸爸找到可以帮助我们的人了。”
在水泽怜奈暗含担忧的目光里，凛缓步上前，手边亮起异能力发动的光芒。
没等她靠近女孩，变故突生——
女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恐惧的色彩前所未有地高涨。
她不顾凛的阻拦，强行撞上封死的窗户。
玻璃发出碎裂的声音。
——“哗啦”！
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凛的脸颊。
乍亮的天光里，凛最后捕捉到的是女孩决绝的身影，从高楼一跃而下。
“……祢念！！！”
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凛怔怔地望着下面。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鲜红的血迹像盛开的花，沿着女孩倒下的位置向外绽开，然后是尖叫声。
男人冲上来抓住她的衣领：“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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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应该挑选哪一匹才好？”
一个白发中挑染着红色的男人为难地开口，双眸紧闭，却精准了对准了趴在栏杆上的太宰治。
太宰饶有兴趣地直起身体，回头看向他。
原来如此，是盲人吗……
“6号。”
男人笑意盈盈地说：“是吗，谢谢你。那你一定押中了吧？”
太宰维持着虚假的笑意：“喔呀，这你也知道？”
“是的。”
男人笑道：“出汗情况，体温，肌肉的声音……失去光明后，我能看到的东西反而更多了。”
“我还能猜到你明天的命运。”
手铐铐住太宰，男人笑眯眯地补充：“你没有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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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水泽怜奈递过来的热水，凛迟钝地道谢，脑海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那一幕。
那大概占了人体全身血液的三分之二，流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做笔录的时候，凛才知道祢念今年才15岁。
……比她们家最小的孩子还要小。
她本应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突兀地戛然而止。
像所有惹人厌烦的烂尾结局。
【“……笨蛋。”】
千色用力挤到她旁边坐下。
动作自然地想为她拉紧下滑的小毯子，手快摸上边缘才想起来，她什么都碰不到。
千色的手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因为只是幻想，所以就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无能为力吗。
凛没察觉她的失神，顺从地拉紧毯子，团吧团吧缩进千色怀里。
声音闷闷的：【“我当时应该听千色的话，这样或许那个孩子也就不会……”】
闻言，千色厉声反驳她：【“说什么呢，你的判断没有问题，不许质疑自己。”】
凛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嘴角微微翘起：【“千色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千色无奈地看着她。
她们都预感到了危机。
只是，就连千色也没想到，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终结。
回想起祢念坠楼时男人身上掩藏在愤怒和悲伤之后的微弱亮色，凛皱眉坐直身体，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脑中盘旋。
“……费奥多尔？”
如果一切都是费奥多尔的计谋，那就说得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
凛神情一肃，当即拨通银的电话：“……喂？银，你们……”
银急切道：“不好了姐姐！侦探社被污蔑成天人五衰了！”
凛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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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吧？就是她……”
前往侦探社的路上，人言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汹涌地朝凛扑去。
恐慌、厌恶、害怕……
人们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其实眼神直白的就差拿个牌子写上“我在观察你”了。
凛停下脚步，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街道中央的大屏幕。
上面正循环播放着祢念跳楼的全过程。
视频里，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小丑贴心地解释：“嗨嗨！这是一位非人却自以为是人的可悲实验体！”
“如大家所见，她可以操纵人心，甚至蛊惑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自杀！”
语气一顿，他又兴奋地展示起一堆纸质资料：“她的名字叫101，哇呜，是实验标号吗？听上去一点也不自由！于战争末期出逃实验室，逃离前……”
小丑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头，张大双手：“把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杀了喔。”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视频末尾切入了一段监控。
白袍黑发的少年从逃生口匆匆离去。
她离去后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整座建筑毫无预兆地爆炸崩塌。
自此，视频终止。
屏幕开始循环祢念跳楼的那一幕。
凛愣愣地盯着屏幕。
……她还以为他们只是没找到她。
……或者有了新的成品，不需要她这个残次品了。
独独没有想到实验室爆炸了。
……原来都死了吗……？
承载她所有爱恨起源的地方，湮灭在一场意外的爆炸里。
她的来历，出处，从此变成了不可查的往事。
如果当初凛没有出逃，大概也会死在那里吧。
凛复杂地收回目光。
……没想到费奥多尔竟然能查到这一步。
或许她还应该感谢他的告知，让她知道这些往事。
【“凛……”】千色担忧地看着她。
凛甩了甩头，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中，伸出手和空气十指相扣。
【“放心，我没事。”】
埋葬的过往既已湮灭，她就不会过于沉湎其中。
她还拥有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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