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真面目 ...
-
“……我知道，我正在寻找线索。”
挂断国木田独步的电话，乱步凝眸看向异能特务科大楼。
时近黄昏，夕阳为横滨染上一层橘色。
乱步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却在靠近时脚步一顿。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推开门，种田山头火捂着腹部痛苦地蜷缩着，手边鲜血淋漓。
“种田长官！”
种田山头火闻声抬头，脸上挂着冷汗：“哦，是福泽的社员啊……”
他松了一口气，再不能维持坐姿，无力地倒在地上：“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天人五衰其中一名成员，拥有交换双方想要的情报的能力，他们从我这里……”
种田山头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偷走了情报。”
“传说中有一本神奇的书，只要符合因果，写在上面都会变成现实。”
乱步惊讶地睁大双眼。
“……为了研究，异能特务科从书上撕下了一页，那一片书页具有同等于书的能力。”
“他们抢走了书……咳咳。天人五衰一共有五名成员，魔人费奥多尔，小丑尼古莱……剩下的三人也是特一级的危险异能者。”
“他们想以侦探社的毁灭作为开端……”
-
[不乐本座]以一种超乎众人预料的方式上演。
侦探社邮箱里多了一段视频，天人五衰的成员之一，小丑尼古莱绑架了多位政府要员，同时设置了倒计时，倒计时结束，人质就会死亡。
“如果有除了侦探社以外的人出现在这里，这些政府要员——”
尼古莱扯了扯他们身上的电锯链条，笑嘻嘻道：“就会直接死掉喔！”
众人：“……”
这是个明谋，但他们不得不应下。
国木田独步皱着眉，在理想的手记上写写画画：“……不能坐以待毙，敦，你先潜入试试能不能暂停倒计时。”
敦点头应下，看着身旁冷着脸的龙之介，不确定道：“……龙之介要和我一起吗？”
龙之介嫌恶地甩开头：“……”
敦：“……？”
到底去不去。
“……去。”
——要不是担心人虎死掉姐姐会伤心。
银笑而不语。
织田作摸着下巴思索道：“说起来，今天好像都没有看到太宰呢……”
国木田独步无语扶额：“……那个混蛋，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算了，先不管他。”
-
“提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尼古莱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像是察觉不到紧绷的气氛一般，自顾自回答道：“答对了，因为两只老鼠会出现在这里！”
罗生门不由分说袭向他，果戈里微微一笑，身影消失在原地，从金色的洞里探出一个脑袋：“真是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不过，这也是自由的一种！”
果戈里欣赏地看着龙之介，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道：“但是——你还不够自由。”
敦：“……”
他明明看过不少书吧……
为什么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
愣神之际，果戈里从披风里摸出一条熟悉的腿。
敦震惊地低头看去。
他的小腿有如被抹去一般，消失在空中。
与之相对的，是小丑手里的——
果戈里拿出一把刀，对准敦的小腿。
他的脸上是浮夸的笑，眼底却是冰冷，尽是虚无空洞。
“提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龙之介“啧”了一声：“【罗生门·连门颚】！”
地刺一般的突起凶悍地朝着尼古莱追去，为了躲避，他不得不放下敦的小腿，无趣地撇了撇嘴：“嘁。”
金光闪过，这次果戈里从披风里摸出了一根电线杆，朝着他们砸去。
然后是火箭炮、一张桌子、一块水泥地……
敦在狼狈逃窜中忍不住开口吐槽：“喂喂，这家伙的披风是垃圾场吗……？”
尼古莱笑道：“这是我的异能，可以通过披风连接30米之内的所有空间，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
闻言，龙之介皱眉道：“不管是暗杀、偷袭、偷听还是奇袭……什么都可以做到。”
又是一发火箭炮，敦和龙之介狼狈躲过。
爆炸平息后，原本站着尼古莱的地方却空无一人。
-
坐车到达政府，远远看到几辆来自军警的车辆，国木田冷静道：“贤治，你去阻拦车队。”
敌人的目的是侦探社，在事情解决之前，其他势力最好不要参与进来，否则人质会有生命危险。
和剩下的成员彼此对视一眼，侦探社众人潜入政府。
确认敦和龙之介不会干扰计划，果戈里利用异能凭空出现在一处房间里，看着被为首的副法官，他勾起一抹笑。
“马上就要和下半身道别了，感想如何？”
果戈里似笑非笑地说：“哇哦，看在你强烈的正义感上，我就破例放了你吧。”*
他递给副官一个通信器：“用这个呼救吧。”
副官哑声道：“……别小看我，混蛋。国家司法机关一定会除掉你。”
他伸手接过通信器，就听果戈里说道：“我真羡慕你。”
“诞生于鸟笼中的小鸟不会意识到自己是笼中囚，而牢笼，就是这个——”*
果戈里淡然伸手，指向自己的头部：“头盖骨。”
“我们永远无法，从这个温暖潮湿的地狱中逃脱。”*
-
高位狙击的军方人员隔着几百米精准锁定果戈里的身影，向身旁的负责人报道：“长官，发现目标了，但他们都戴着白色面罩，不能辨认天人五衰的真实身份。”
负责人眉头紧皱：“……既然对方可以悄无声息绑架政府要员，政府内部说不定就有叛徒，不论如何，这些人的身份都很重要，不能让他们出事。”
听从国木田的指挥，贤治笑眯眯挥舞着电线杆扔到平坦的路面，远远阻隔了车队前进的道路。
“好了，那么时间差不多了。”
副官不可置信地看向果戈里：“……开什么玩笑，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16分钟啊！”
果戈里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没错喔，就是现在。”
他悠闲地眨眨眼，看向身后从始至终没有露面的白衣人：“可以把面罩取下了喔。”
门外，见势不妙，国木田独步和镜花等人对视一眼，将闪光弹投掷进去，齐齐闯了进去。
按钮按下，一阵令人牙酸的电锯声响起，果戈里居然在那瞬间从施害者变成了绑着电锯链条的受害者！
他发出惨叫，双目含泪倒在地上，殷切地看着通信接通的副官：“……一定要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真实身份——”
副官呆滞地看着果戈里在自己面前被锯成两截，瞳孔猛缩，满头冷汗地看向揭下面具的天人五衰成员。
他的声音从僵硬变得激动。
“天人五衰的真实身份是——武装侦探社！”
侦探社成员的定位从拯救变为凶手，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
与谢野晶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白色衣服：“……怎么会，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镜花抿唇，看向赶来的军警队伍，从和服里抽出随身小刀：“我看到是我们杀害了议员……？”
同一时间，一直远程监听他们的银和春野绮罗子皆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
网络上，议员被杀害的消息已经和“武装侦探社是杀人凶手”同时传播出去，热度惊人。
听到急促的电话铃声，银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稳住情绪，看清来电人时声音却是一抖，再强装不出任何坚强。
“不好了姐姐！侦探社被污蔑成天人五衰了！”
凛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都是费奥多尔的计谋。”
“……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们永远都是彼此的后盾。”
“害怕、迷茫，自我怀疑，都是无法避免的情绪，但我们不会这样被打败。”
“银，你和其他人先从侦探社离开，我们找个地方会和再说。”
-
负责提前埋伏的两人和大部队汇合。
车上，敦抱着脑袋混乱地说：“什么情况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龙之介不耐烦地用罗生门绑住他的嘴：“吵死了。”
国木田独步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回过神了，冷静地推了一下镜框，沉声道：“恐怕是魔人的计划。”
……还真是可怕啊，在有所预警的情况下依然把他们逼到了这个境地吗……
镜花摸着下巴思索道：“……他靠什么做到的？”
众人一时沉默。
下一秒，龙之介敏锐地抬头，不由分说用罗生门卷起所有人，自高速行驶的汽车狼狈逃离。
一道锃亮的剑光从车身正中劈过，几乎在他们站稳的下一瞬间，车身已经分成两半，失去控制地驶向远处，滚落山崖。
爆炸的火光从身后亮起，众人如临大敌地抬头，敌人却在距离他们几百里的远处，其中一人慢悠悠地收回手上的刀。
条野采菊笑眯眯地迎着他们的目光上前，注意到龙之介时略显为难地歪头。
“你不是侦探社的人吧？”
他摊手：“嘛，和罪犯混在一起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就是了，一起带走好了。”
他身后，持刀的青年慢悠悠走过来，将雪白的刀刃对准他们。
“世有恶未惩，亦有善未赏。若无我此刃，何以期天下万事皆公道。”*
国木田独步紧握理想的手记，警惕地看着他们：“……他们是军警中最强的特殊部队猎犬，里面的每个人都经过人体改造，身体素质是常人的数倍。”
敦试图解释：“啊，那个……其实这都是魔人的阴谋……”
惊险躲开一闪而过的剑光，敦放下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伸手把袖子挽上去。
——虎化的手臂会撕裂衣袖，他身上这件衣服是凛特意挑选的，可以的话，他不是很想破坏它。
贤治一拳揍向末广铁肠，后者轻描淡写地接住，顺势借力把他甩飞出去，撞在山体上发出一声巨响。
侦探社全员出击，猎犬二人居然依旧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甚至称得上是悠闲。
龙之介抱臂冷眼旁观。
——不是必死的时机，他不打算主动出手。
“说起来，其实你们的同伴已经被我抓到了一个呢。”
条野采菊抓住镜花迟疑的一秒，将她踢飞：“好像是叫太宰治吧？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罗生门反应极快地刺向背后，没有刺中的实感。
龙之介嫌恶地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拳揍过去。
“其实，我比较好奇一件事。”
“身为罪犯的家人，你们两个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
他用好心提醒的口吻说道：“哎呀，你们不会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姐姐也是罪犯呢，说不定现在已经被我的同事处决了。”
闻言，被踢飞的敦和原本无所谓的龙之介同时扭头看向他。
他们身上迸发出相似的冰冷怒意和杀意，冷声道：“……你说什么？”
-
默尔索监狱，悬浮的单人牢房球体里，太宰治和同样身穿白衣囚衣的费奥多尔面面相觑。
这里隔绝了声音和异能，设计的目的是为了避免罪犯同流合污。
——可惜还是防不住二人。
“你是为了拯救侦探社才来这里的吧。”费奥多尔笑着说。
精通唇语·太宰虚情假意地看着他：“毕竟，要看穿你的计谋，就只能来这里了吧。”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举起手：“兴高采烈的烦恼商量会。”
太宰呆呆地眨眼，老师发问般配合举手：“嗨嗨。”
“那么就由我费奥多尔来担任主持人。”
“等等，先等等。”太宰制止。
费奥多尔呆呆眨眼：“怎么了？”
太宰：“怎么回事。”
费奥多尔：“什么怎么回事？”
太宰拉长语气：“哦——，商量啊？”
“感谢你迅速的理解。”
在“迅速”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费奥多尔说道：“多亏了这副与生俱来的头脑，我们能读懂他人的想法。”
他烦恼地举起食指，歪头道：“但也因此，我们无法与别人对等的[商量]，除非对方具有和自己同等的头脑。”
“因此我想趁机来分享一下彼此的烦恼。”
太宰眼神呆滞地撑着下巴，客套起来：“那你先吧。”
“我的部下都是些只会听从指令，缺乏自主性的家伙，怎样才让他们成为优秀的部下呢？”
“每天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会产生危机感，然后自己去努力了吧。”
太宰露出摸鱼王的微笑，“啊”了一声慢悠悠补充：“当然，还有朋友啦，我的朋友都是很厉害的家伙呢。”
说完之后他才想起什么一样，抱歉地捂住嘴：“果咩，忘记你没有这么多朋友了，噗噗。”
费奥多尔：“……原来如此。”
“那接下来是我。就算我很努力地搭讪咖啡店的女店员，她也不理我，我该怎么办？”
没有思考，费奥多尔丝滑地说：“让她失去工作和住处，再欺骗她家人让他们断绝关系，她就会投靠你了吧。”*
“原来如此。”
二人对视一眼，发出呆滞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