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正其心》吃寓言故事长大的小七

4、装模做样

　　“小刘，你尝尝这个……”

　　我知道他是又想观察我，又怕我发现不停地吃我夹给他的食物，但是被人翻白眼真的是一种很不爽的体验……

　　“吸溜……吸溜……你这个人……很善变。”他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我这样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像在摆一种很著名的饭局——鸿门宴。

　　但是他不知道你知道，我就是个喜欢上无价人鱼的苦命人罢了……

　　“你问我那些杂志，什么杂志，没有的事……”

　　“你怎么知道……那个栏目，不对，不不，我说错了，那是没有的事，什么暗号，你想多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还有刚才，你不觉得可笑吗，吃饭就好好吃饭吧，你不适合做这些套话的事，谁派你来的，让他换个人吧……哈哈，你也……我该说你天真吗，许老师……前辈？”

　　他越说我就越起火，可我就差这一点儿了，只要……只要他愿意告诉我。

　　我拉下脸变着花样问，一次比一次让步，只觉得他得寸进尺。

　　最后，我想了个好主意，我把陈秋的事编了编编到自己身上给他讲——比较我最擅长写故事了。我只觉得自己时而声泪俱下，时而义愤填膺，觉得小刘马上要把我当成自己人了，谁料小刘上前一步，用笃定的眼神看着我：

　　“你觉得那个女孩很可怜吗？”

　　我不明白，他在测试我的良知么，还是又要控诉我的无知。

　　“你只觉得她可怜吗？”

　　他像在引导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你说什么，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你扯这些？”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真要给他一个发自肺腑的答案，我还要去问陈秋呢！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过去同情一个一直以来被你漠视的人，如果不是她容色出众，你怎么会去救她？”他眼含嘲弄得看着我。

　　我怎么……陈秋呢，他是怎么想的呢，如果是陈秋，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扇过去，说老子就是爷们，人是他救的，义是他为的，他也不需要小刘提供的信息。

　　我试图给出一个正常的、正确的理由，但对错不是我来评判，我一鼓起勇气和小刘对视，就觉得他憋着一股劲，只等我露一点“破绽”，就开口挖苦我。那种笃定几乎把我灼伤。

　　所以我开口说出的，是他最信服的理由。

　　“是……他很……漂亮……”

　　“哈哈哈，你了解她吗？你根本就是见色起意，你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纯粹地为她们做事呢？你不如我，差得远呢！”他近乎癫狂地笑着。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疯了，可我不舒服，假话不伤人，他是很漂亮。

　　我这样自诩知识分子的人，是很讨厌别人对内涵的否定的，偏偏他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见色起意。

　　这样，我魂不守舍地安排自己的命运，这样大的改变还是头一次，我像给某个大人物立传一样设计着：

　　他出生在当时很普通家庭里，和那些千千万万的受害者一样，有一个人权缺失的胞妹，为了救她，他在大学里作代表，到处演讲，把有相似经历的人组织起来，一路上见到了太多苦难。他们有些和他一样，一直奢求正常的生活；还有突然被从正常家庭中开除的可怜人……有时候他想，我只是要救我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求着救他们每一个人。

　　在学校里，他们叫他许学长。

　　他们做了周密的计划，一步步进入中心城市，一路遇到其他人，他们了解到的更多了，只需要毁掉城市中心的那个生产机器人工厂，只需要按下自毁的启动按扭，许正的目标越来越明确……

　　苦痛推着他接近最后的目标，很近了，足够近了，他站在按扭面对……

　　我站在按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