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看俩霸谈恋爱？》路少

77、一切开始抹灭

　　从死人身上拿东西真是令人胆寒。

　　莫知从许远帆身上扒出钥匙，好在他家现在没人，很顺利的就将备份视频删除。

　　可能是今天已经将最倒霉的事情发生了，就不会有什么比这个还差的事了。

　　莫知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浑浑噩噩般，事情发生的突然又迷幻，他恨不得是一场梦。可他醒不过来。

　　萧净含还在老房子里，她手前摆着一杯水差不多已经到底了，人也冷静下来。

　　“我不会阻止你和他做朋友，但两个男人真的无法恋爱”萧净含不再强势，比往常温和“或许等你长大些会明白，不过现在不要再谈这些事。”

　　莫知从未听过她能用引导般的语气说这些事，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母亲，可他要亲手打碎美梦。

　　“我杀人了。”

　　萧净含看向他怒目圆瞪，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被点燃，她没想到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莫知连这样的谎话都说的出口“莫知，你别太不像话，你是想试试这两件事情哪一件最不能让我接受？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杀人了”他又重复道：“真的。”

　　萧净含试图从他认真严肃的表情上找到一丝皲裂，证明这不过是一场试探，可那神情严丝合缝，窥见不得一点。

　　“我不小心将那个人从连温路后的废楼上推下去了，尸体还在那。”

　　萧净含似乎能听见她剧烈的喘气声。她去到了那条路上，她要找到这不是真的的证明。

　　莫知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净含再次回来。

　　她眼底赤红，眼球上爬满了红血丝，比知道他的恋情还要激动，萧净含双手死死攥住他双肩，不断摇晃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要报复我？我拆散了你们两个所以你要这么报复我是不是！你毁了他，你毁了他的清誉，他的名声。”

　　莫知彻底撑不住了，他被摇晃地向后踉跄一下，他终于痛苦地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去自首。”

　　“自首？”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要让别人都知道莫行的儿子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个杀人犯吗！他这一生功名成就，可你！却让他死后只被人非议，我就不该让你出生，我就不该生下你在这世上，死的人因该是你！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莫知明白什么是活不下去的绝望，为什么高风峻节的人接受不了自己狼藉满身。

　　萧净含不会让他去自首，不会让真相大白。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有多好，能让萧净含念念不忘。他曾在别人的口中听过描述莫行的形容，他的父亲公正无私，清风朗月，会热心的力所能及帮助慷慨他人，曾将人生第一桶金捐助贫困。

　　萧净含想让他代莫行好好活下去。

　　可人的性格不一样也纠正不过来的，她也觉得莫知在性格上与莫行相差太大，只会在一些小事上让他模仿。

　　可萧净含不知道，他早在潜移默化中走在了成为莫行的路上。

　　萧净含接受不了事，也是莫知无法接受的。

　　只可惜在他面前的不是海。

　　再多的形容都不够去表达他现在的悲恸，没有半分希冀的人是正如没有风过的河面，是平静毫无波澜。

　　莫知哭不出来了，泪水蒸发的太快早已流干。

　　他最后想与耿星池道个别，但他无法言说无法面对。

　　耿星池对不起，原谅我不能为了你而活下去，只是我无法接受现在如此糜烂的自己。

　　我无法重生，无法重来，无法再继续接受。

　　对不起，到最后一刻我既然这么懦弱。

　　四下无人，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听到，河水下有一处创伤正在下沉，慢慢归入虚无。

　　水面有一圈圈荡漾，伏伏起起。

　　这时来了一抹悲凉的风萧，将河面重新变为寂静。

　　就像一切好似从未发生，死亡好像非常平淡。

　　那河水泯灭又抚平了所有。

　　手术室的灯灭了。

　　女护士带着口罩挡去一大半的情绪。

　　“谁是家属？”

　　章小小和耿星池急急忙忙的跑来，赶上了这句话。

　　“我，我是。”耿星池眼眶红的像是充血。

　　护士看他年龄不大问：“他是你什么人？”

　　“他”耿星池说：“他是我爱人。”

　　章小小诧异了一瞬，看向他的目光惋惜而悲哀。

　　莫知会想听到这句话吧，会希望有一天他们能毫不避讳的说出这句话吧。

　　护士奇怪的眼神只留一会，低沉道：“人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肺里呛入大量的积水，已经抢救不回来了。”

　　萧净含的诅咒成功了，她失去了他的儿子，失去了世上最像莫行的人，从此往后思念会化作一道枷锁，只是在枷锁之上有增加了一个人。

　　在人死后，会将所有的埋怨、责怪变成那人的好，深深的击入心上，忏悔，抱歉，悲痛如潮水一般来的汹涌。

　　萧净含甚至接受不了看到莫知的尸体。

　　在掀起白布看到眉眼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莫知会自杀？”耿星池无力的靠着墙双手捂着脸，他想不通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小小想起那件事，懊悔道：“他杀了人。”

　　耿星池一顿，缓缓看向她“你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今天，我和他一起去找你，有一个人拿着你打人的视频说是证据，就把莫知叫到一个废楼里，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发生了争执，莫知不小心把他推了下去。”

　　耿星池无法不震惊，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将不满都宣泄出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张晓晓！”

　　“对不起...对不起...”

　　她现在也后悔不已，怪她都怪她，她怎么能听莫知的，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章小小现在也是失去了好友的人，她的难过一点都不少。

　　“对不起...”

　　她双腿一软向后倒去，耿谕言从后接住了她。

　　看着她在看向他哥，几人谁都没好受到哪里去，他强压着保持镇定，将手里的东西伸出去“哥，莫知理在家中发现一封信是给你的。”

　　耿星池强吸一口气，看着那信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就知道这字迹是谁的。

　　他颤着手拿过来。

　　见字如面，我的爱人：

　　星池，对不起。我想你最后会知道真相，对不起，原谅我不能为你而活，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所以我只能选择失去。

　　我能对你说的寥寥几句，因为我不想撇清在你心中的罪责，我知道你会是痛苦的，我不会让你谅解我。但是我要你为了我，每每想起我是开心快乐的。

　　星池，我曾在一首琵琶曲里见到无边无际的火烧云，万紫千红的花丛，如彩虹般针织的云朵，还有广袤无边的大海，海上的风会吹响每一个浪花，天空白色的边线包裹着大海，是自由和没有约束的世界，如果我死了请把我撒在大海。

　　我爱你。

　　在无人之地，耿星池的泪水浸湿了那张遗书。

　　哭号声像是失去所有的孩童。他的爱人死了，他再也见不到了。

　　章小小这一晚上反复做着一个梦，好像梦见了张晓晓，那个女孩跟她很像，她说她可能要回来了。

　　可现在自己还不能走，耿星池还没安定下来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不，别让我走。

　　章小小猛地醒来，可她是被铃声吵醒的，她看向手机来电——耿星池。

　　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章小小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晓晓”耿星池声音哑的不行，估计回去后没喝过水。

　　他那里的声音不聚集，不像是呆在一个房间里“你在哪？”

　　章小小套了件外套往外走，耿星池一定不在家。

　　他没回答“你是不是还在怨自己？”

　　当然怨，如果她说了没隐瞒那么莫知被耿星池找到，是不是就不会自杀。

　　“别怪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耿星池叹了口气“如果有错那也是我的，如果我当时没这么做，没被人拍下视频，莫知就不会为了我与人争执，这么说罪魁祸首是我。”

　　“你到底在哪！”章小小隔着电话冲他吼道：“你在哪...”

　　耿星池想她猜到了。

　　他抽噎道：“晓晓，我想去找他，我想见他”

　　“不行！”章小小漫无目的的跑着。

　　“你还记得么，我说过莫知怕黑，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害怕着，我得去陪他”耿星池平静的说着死亡的话，眼里都是温情。

　　“晓晓，莫知说死后要把骨灰撒在海里，你记得帮我和他扬在同一片海”

　　“谁他妈的帮你，我告诉你耿星池你要是敢死...我一定忘记你们。”

　　“不，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变态，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因为喜欢才相爱。知晓全部的人只有你了，所以晓晓，你一定要记得我们。”

　　章小小愣了一瞬。

　　“你自己记去”章小小忍不住嚎啕，她又是威胁又是祈求“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敢...我一定会把你们都忘了，不会记住你们的，我求你...”

　　“晓晓，我父母有阿谕在，他的话，你帮我多多照顾，不要为我们难过，记得好好的。”

　　电话掉落砸到地面，发出机械声，通话无法结束。

　　莫知，你应该在等我的，现在也不是很久，我想你该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