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钢铁侠x夜魔侠】洪流》猫猫爱吃狗肉锅

80、第 80 章

　　第八十章我们无法与过去切割

　　当马特悄无声息地回到斯塔克庄园地下工作室时，托尼正背对着入口，全神贯注地站在一个由无数光丝构成的复杂能量模拟法阵中央。他的指尖流淌着细微的奥术光辉，正在精细地调整着某个回路的参数，数不清的水晶能量节点像星河般簇拥环绕着他，辉光如瀑布般流淌。

　　“托尼，你可没在休息。”马特的声音打破了工作室的安静。

　　托尼动作一顿，静止的星河一阵波动。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惊喜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疲惫：“……你回来了？我是说，怎么没到天亮就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马特身上，习惯性地快速扫视了一下，随即定格在他手中那件造型奇特的金属臂铠上。

　　马特将臂铠放在一旁的金属分析台上：“我带回来一样东西，需要你立刻进行能量特征分析。”

　　托尼立刻皱起眉头，先是谨慎地丢了一个简易的检测术阵过去，蓝白色的光网笼罩住臂铠，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这是什么鬼东西？能量读数很怪异……从哪儿弄来的？”

　　马特详细描述了今晚的遭遇，以及这件名为“末日遗产”的古早炼金臂铠的来历。“它的杀伤方式很特殊，”马特强调，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肋侧，那里被击中的地方依旧散发着阵阵阴冷的钝痛，这种作用于灵魂层面的伤害远比纯粹的物理创伤更令人不适，“不像是常规的能量灼烧或物理撕裂，它更像是……一种直接针对灵魂本源的冻结与吞噬。”

　　托尼一边听着，一边习惯性地走向主操作台，顺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但话一出口，他立刻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混合着震惊、担忧和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又受伤了？被这玩意儿打中了？！让我看看！”他几步上前，伸手就想检查马特的伤势。

　　“先做正事，托尼。”马特抓住他探过来的手，语气坚持，“它的能量特征很独特，我怀疑它不止出现在今晚。分析完成后，你能做一个交叉比对吗？和……‘四季号’事故现场的残留数据。”

　　托尼吃惊地瞪着他，瞳孔微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他顺手召唤出一瓶高级圣水塞给马特，警告地点点他：“喝了，我没空说第二遍。”然后快步走到操作台前：“贾维斯，最高优先级。调取‘四季号事故’现场全部残留能量数据，匹配特征。”

　　“正在处理，先生。”贾维斯平静的回应响起，整个工作室的光线瞬间暗淡下去，无数流光溢彩的能量波纹在空中飞速划过，构成复杂无比的三维模型。托尼双手放大着一个个微小的能量峰值，全神贯注地过滤掉爆炸产生的元素乱流等背景干扰，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马特静静地站在一旁，虽然看不见，但他的感知能清晰地捕捉到托尼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和逐渐变得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突然，所有的模型静止不动了。一个极其微弱、此前一直被系统自动标记为“未知背景谐波”的能量峰值被单独剥离、放大，旁边正是从臂铠上扫描出的特征波形。两条曲线悬浮在半空，缓慢但准确地吻合在了一起。

　　贾维斯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匹配度符合阈值。信号源定位确认：事故车厢三区十二号残骸，描述：一块严重扭曲变形的内层装甲板内侧。能量渗透深度与‘灵魂侵蚀’类攻击特征高度相符。”

　　工作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托尼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虚无的空白。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放大到极致的能量峰值，仿佛要将它烙印在灵魂深处。多年压抑的的怀疑、悲伤、愤怒，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确凿无疑的出口，但他感到的并不是预期中的解脱，而是更深重的痛苦和滔天的杀意。

　　“……九头蛇。”这两个字如同淬着寒冰，从托尼紧咬的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他的眼中燃起了毁灭的火焰，“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要把他们一个个从藏身的阴沟里揪出来，把他们碾碎，我要……”后续更狠毒的誓言因为过于激烈的情绪冲击而哽在喉咙里，化作压抑的喘息。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坚定的手按在了他颤抖的肩膀上。

　　“我和你一起。”马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温柔和安抚。“托尼，我和你一起。”

　　马特能感到托尼的身体在剧烈地起伏，甚至能感知到他胸前那作为能量核心的源心，因为心脏剧烈的痉挛而产生了不稳定的能量波动。托尼的手下意识地按在源心上，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告诉我‘要向前看’，别被仇恨吞噬。”他的语气试图故作轻松，表情已经和平常一样，只有通红的眼睛暗示着他之前的惊涛骇浪。

　　马特坦诚地迎向他的目光：“上次我那样说，是因为当时凶手还藏在迷雾里，复仇只是一个空洞的执念，一个可能将你拖入黑暗的漩涡。我们不能被困在过去的泥潭里。”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但现在，我们知道了敌人是谁。所以，这就不再是‘过去’了，托尼。如果这是你现在或者未来必须要做的重要之事，那么，无论你决定做什么，是追查到底，还是彻底摧毁他们……我都跟你一起。”

　　“即使我只想让他们下地狱？”托尼凝视着他，“没有世俗或者神明的审判？这符合你……‘信徒’的观念吗？”

　　“无论你想让他们怎么样。”马特平静地说：“谢谢你在复仇的时候还会想到顾忌我的感受。但你做出了选择，托尼，而你永远是我的唯一选择，我以为你知道的。”

　　托尼喉结滚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重新转向操作台，和马特并肩而立，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贾维斯，全面搜索公共安全事件，寻找与‘末日遗产’特征匹配或近似的信号。”他嘴角绽开一抹锐利的微笑，“来吧，给我们的‘四季号’文件夹里添点新东西。”

　　***

　　被作为九头蛇同党逮捕的商人亚瑟——或者该叫他原本的名字，卡尔·艾希曼——穿着粗糙硌人的灰色囚服，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凳上，双手被镣铐束缚着，限制了他任何可能调动能量的尝试。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走廊传来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九头蛇报复的恐惧，以及对即将到来的审判的绝望。

　　当牢门再次带着沉重的摩擦声滑开时，他甚至不想再去抬头看，以为又是来提审他的、面容刻板的述法官或是那些眼神冷漠的狱卒。

　　然而，进来的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出呵斥或催促，只是在他对面的金属凳上安静地坐下，将一根导盲杖轻轻靠在桌边。

　　艾希曼迟疑地抬起头。当他看清对面那张年轻却沉稳的面容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默…默多克先生？”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您…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认得这张脸。马特·默多克，那位最近在元老院风头正劲、为炼金师权益激烈辩护、甚至敢正面挑战军方和《索科维亚协议》的年轻律师。这样一个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他这里？

　　马特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所在的方位：“拘留所的管理官告诉我，你还没有委托任何辩护律师。根据联盟法律，如果你确实无力聘请，法庭有义务为你指派一位公设辩护人。如果你没有异议，我将担任你的辩护律师。”

　　艾希曼彻底愣住了，嘴巴张了又张，半天才发出虚弱的声音：“为…为什么是您？您知道我是…我做了什么…我……”他无法理解，这样一位有名望、有前途的律师，为何要自惹麻烦，来为他这样一个几乎板上钉钉的九头蛇成员辩护？

　　马特微微偏头，仿佛在聆听对方的恐惧与困惑。“法律程序必须得到遵守，每个人都有获得辩护的权利。这不是为你开脱，而是为了确保审判本身是公正的。”他的语气依旧平稳，没有一丝施舍或厌恶的情绪波动，“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涉嫌做了什么。但我也了解到，你最初是被胁迫加入九头蛇的，逃离后试图过上正常生活，并且……在昨晚的事件中，你协助夜魔击伤了那名九头蛇炼金师。他应该建议过你，用合作和情报来换取一份不起诉协议？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艾希曼惊讶地几乎要站起来，镣铐发出哗啦的声响：“您……您怎么知道这些？哦……”他突然想起坊间关于夜魔与这位盲人律师之间存在某种合作关系的传闻。他瘫坐回去，苦笑了一声：“我……我不敢啊，默多克先生。如果让九头蛇的人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来报复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我的妻子，我的小女儿……她们是无辜的！我绝不能……绝不能因为我的过去，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马特沉默了片刻，牢房里只剩下艾希曼粗重的喘息声。然后，他开口道：“我明白了。好吧，既然你选择走上法庭。那我们来看看，庭审的时候能为你争取些什么。”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微妙，“那位‘魔鬼’有没有祝你好运？我猜，我或许算是‘好运’的那部分。”

　　艾希曼深深地低下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耸动起来，声音有些哽咽：“……谢谢您……真的谢谢您……默多克先生……我……我接受您的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