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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霞光万丈 ...

  •   他身上太热,血干得快,随意擦拭并弄不干净,令雪指尖沾水,仔细将剩下的红渍化开、抹去。

      臧崇低着头,浓密的眼帘垂下,似乎因她的触碰觉得舒适,朝她靠近了些。

      令雪察觉他微弱的亲昵意味,想起司云徵如今的样子,抿了抿唇,掌心贴着他的脸,仰面凑上去。

      他睁开了眼。

      令雪在亲吻他。

      臧崇能感觉到她在犹豫,她很小心,他不由自主揽住她的腰,不明白人族的女子怎么这么瘦弱,好像细颈的鸟,一只手就能够掌握她的性命。

      他又觉得她像雨,忽然落下,悄无声息地打湿了他的毛发。下雨时他本可以留她独自待在山顶,可她睡得很沉,他不明缘由地把她带回了洞里。

      其实有些无从下手,因为臧崇并不饿,无意折断她的骨头,抱起她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要比对待抢来的宝物动作更轻。

      才吃一口就说饱,所以瘦,要多喂她吃肉。

      “恩人……”

      令雪又喊他恩人。

      “你会庇护我吗?”

      他忽然感到饥饿一般咽了咽口水,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臧崇沉默地将她拥入怀里,在云似的触感的蛊惑下叼住她白皙的颈项,犬齿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抵在细嫩的皮肉间,她发出一声惊慌的轻喊,他便伸出舌头舔舐。

      令雪汗毛倒竖,有种要被吞吃入腹的错觉,她咬着牙不许自己伸爪子掏他的心,任由他粗粝的舌头在自己脖子上砂纸一样剐蹭,带起一阵麻痒的刺痛。

      她把手臂搭在他肩上,朝后缩了缩:“疼……”

      臧崇的绿眼睛兴奋得闪了闪,他摩挲着令雪脖颈上发红的肌肤,问她:“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

      “恩人心地善良……”令雪绞尽脑汁违心奉承他,“力气很大、长得好看……”

      没等她说完,他就野蛮地把她抵在了岸边。

      接下来简直是酷刑。

      令雪还是没忍住挠他,奈何皮糙肉厚,挠出来的道子根本不明显,大而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她不想看他,不想更生气,只能盯着那轮月亮。

      湖面上的涟漪接连不断远远荡开,湖里会有鱼妖吗?令雪不知道,但应该无所谓,没有比现在更糟更坏的事了,就算被看到她也不会更不高兴了。

      她起初还会像白狐妖教她的那样装可怜,想让他轻一点,但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被欺负得更厉害,最后咬着嘴一句都不肯说,只怕自己张口骂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紫府三元镜……紫府三元镜……

      结果臧崇在间隙里亲她,还问她怎么不说话了。

      他刚开始明明嫌她吵!

      最后令雪连手指都是软的,他竟然就想这么抱她回去,气得她连嚷了几声衣服,他才给她套上。她认为臧崇真的没有羞耻心,是个粗俗的野人……不对……野妖……有点别扭……野兽!

      令雪没休息多久,又从梦里被闹醒,躺在山洞里冷冰冰的地上哽得心都开始疼了,抻着腿推他,哭得嗓子哑了也没用,只能装作昏死过去,他才慢慢停下,摸了摸她颈间的脉搏。

      装着装着,令雪真的睡着,次日清晨,这地方难得透进来几缕光,她皱了皱眉,发现身下铺了一层柔软的皮毛。

      ……还带着血。

      臧崇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嫌恶地站直了,头昏脑胀地四下看看,发现空荡荡一片,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半步真仙!什么妖王!

      穷鬼!

      令雪愤怒地把石壁锤出一个坑。

      傍晚臧崇才回来,令雪的眼神从他脖子转到脚,也没发现哪里藏着法器。

      在衣裳里面吗?她要怎么哄他脱了衣服给她?

      臧崇疑惑地摸了摸墙壁上的凹陷,记得之前这里是平整的,但没等他想出什么所以然,背后灼热的视线就让他浑身发烫起来。

      他凑过去,把手里的酸与鸟递给令雪,直勾勾盯着她:“吃吧。”

      她看着这只长着四只翅膀三双眼睛死不瞑目的蛇,半点食欲都没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接过来啃了一口,吐出几片蛇鳞,心里的怨气几乎快要迸出来。

      “我寻来一群狸力,要他们帮我建屋子,人族四四方方那种屋子。”臧崇说,“要去看看吗?”

      令雪如蒙大赦,将酸与扔掉,挽着他的胳膊,一边偷偷捏他的衣裳找哪里藏了宝贝一边笑意盈盈地应声:“好呀。”

      他伸手用指腹擦去她脸上蹭到的血迹,凑过去舔了舔令雪的嘴唇。

      她努力不露出嫌弃的表情,等他退开就捂住嘴,弯着眼睛,装作羞涩,跟着他上山顶。

      灰尘漫天,众妖正在动工,大多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动作飞快,发现臧崇来了,搬木材的都跑出了残影。

      臧崇和她解释:“狸力一族与人交好,熟悉土木之事。”

      令雪毫不关心,应付道:“嗯嗯。”

      他们修了座院子,不算大,远远比不上妖王宫,不过对令雪来说相较于山洞好得多,已经足够居住。

      令雪坐到床上,拍了拍褥子,臧崇问她:“喜欢吗?”

      她自然要点点头。

      下一刻臧崇就像个死沉的山一样压到了她身上,令雪呆了呆,便听他说:“你一直看我。”

      令雪有苦说不出,被捏着手腕翻来覆去折腾得眼尾发红,他甚至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

      等到终于能疲惫地缩进被子里,他又把她扒拉出来喂妖兽血,美其名曰觉得她饿。

      唯一好点的地方是有碗了,装在碗里喝好歹不会像抓着整只啃那样弄得脏兮兮的。

      他自己吃就不管那么多,微卷的长发落到撕咬得乱七八糟的血肉里,浸得湿漉漉的,高耸的鼻梁也蹭红了,看着很是埋汰。

      令雪两眼发直,昏昏欲睡,臧崇擦过手和脸,坐到她身边,往她身上套衣裳,她实在太困,不再理他,没过多久就被搂进热乎乎的怀抱,也分不出心思管了。

      -

      “令雪。”她听到他喊她,“令雪,醒醒。”

      令雪揉了揉眼,发现自己身上裹着被子,被他抱到外边,天色还暗着,她茫然探头,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轻轻掰过她的下巴。

      霞光万丈,破开云雾,朝阳东升,温暖的日光渐渐铺满他们所在的地方,空中飘着细密的水气,不断浮动,泛起湿意,却并不令人觉得冷。

      令雪静静看着,突然想,他似乎也不是太讨厌。

      ……如果他没有把手伸进被子里就更好了!

      所幸他只是摸了摸她,没有做更坏的事,令雪面无表情地把脸埋起来,偷偷在心里骂他。

      臧崇带她回到屋里,屋内多了架梳妆台,立着铜镜,放着梳子,但她没有发带又没有首饰,更没有心思打扮,草草梳了遍头发便哄着他夸体贴,然后捏着梳子被他抱到了腿上。

      人样装不过三息。

      令雪流着泪,呜呜咽咽攥紧他手臂,觉得疼得额角青筋直跳,又不敢让他觉得自己讨厌他,只能强颜欢笑。

      这种日来日去的日子忍了十几天,令雪现下总归是妖,愈合迅速,腿根红了再好,好了再红,臧崇索求无度,她实在无法忍受,偷偷传信喊白狐妖来,要她给自己另想法子。

      二人在山脚下碰头,令雪恨不得打她一顿:“都怪你出的馊主意!”

      白狐妖无辜地小声惊呼:“大王冤枉我,我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主意的。”

      “我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到一个法器,他还粗鄙蛮横,压根听不懂人话……”

      白狐妖眼珠一转:“大王找不到,不如直接问他,我听说前些时日他抓了群狸力做差事,这几天还时不时找过去……”

      -

      臧崇甫一踏过门槛,便见令雪坐在窗边唉声叹气,哀伤不已。

      他俯身搂住她,问道:“怎么了?”

      嘴上关怀,手里动作却没停,令雪抓着窗子,心里的杀意翻了几番,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家了……快到除夕了……往年爹娘在……时,总要同饮、屠苏酒,那是人族的习俗……”

      臧崇许诺:“我去弄来。”

      云收雨散,令雪瘫在他怀里,难受地捂住肚子,他替她揉着,轻轻吻她的鬓角,令雪满脑子都是想杀他,只好闭上眼睛不看他。

      白狐妖混进了狸力族中,准备了烈酒,她计划好,等灌醉他后,问出紫府三元镜下落,就立刻杀掉他。

      真是非常周密,不过令雪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待到桌上摆了酒坛酒碗,臧崇喝下三碗依旧不见醉意,反而称赞一句“不错”,令雪狐疑地端起来自己试了一碗。

      计划未半,中道崩殂。

      昏昏沉沉的令雪拽着被子,觉得仿佛在船上,水波荡漾,晃得厉害,整夜无法安眠,出了一身热汗。

      她惶惑地唤了声云徵,弄出那动静的人顿了顿,继而掀起更大的风浪,打在身上几乎要命,可任凭她怎么哭求,他都置若罔闻。

      -

      令雪嗓子干得冒烟,头疼欲裂,倦意散去,她皱着眉,小声说:“水。”

      臧崇扶着她坐起来,把碗递到她唇边,碧绿的眼瞳缩得极细。

      “云徵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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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日更日更,求小天使收藏,我会用心写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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