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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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挺快，今天已经是周三了。听说明天要会考，班里弥漫着一种临阵磨枪的焦躁。而我更注意的是班级日志表。同桌的名字后面，“宋锦吟请假” 这几个字似乎已经成为了常驻嘉宾。到后来，连值日班干都写得不耐烦了，直接简化成“宋请假”。
哈。我苦笑着翻看前面几天的记录。嗯，对，他们把几个课代表也抓来轮流写日志了。 ???? 轮到我的时候，我还是工工整整写了她的全名。心里却忍不住骂：诡异的东西，你再不来，作业堆成山不说，考勤记录太难看了，真要被学校找麻烦的。 （这确实是实话。）
……好吧，没事。
犹豫再三，我还是在晚上跟我妈商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周末想请假去看看生病的同学。母亲大人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星期五会考一结束，交卷铃刚响，我就像出笼的鸟，立刻请假离校了。想到这个诡异的学校会考完了，周末居然还要安排周测，真是鬼才周测。但此刻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踏上去她家方向的那一刻，冷风一吹，我发热的脑子稍微冷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有点荒谬，甚至可笑。我算老几啊？这种事情（开解情绪严重低落的同学）应该交给专业的心理医生去做吧？我一个业余的高中生去凑什么热闹？万一说错话，激怒人家了，或者让她更难受了怎么办？
不对！ 我甩甩头。既然有这个决心，那就要去试试。自己给自己打气之后，我裹紧了外套。我靠，好冷啊，我靠！ ??
走了几步，又一个念头冒出来：不对啊，晚上出来……不太好吧？虽然说才6点过，但冬天天黑得早，已经算晚上了，因为天已经全黑了。
虽然我提前跟宋哥在微信上打好招呼了。但他有没有告诉我同桌我要去呢？而且我这次来，是想“带她出去走走”，这个目的……嘶……我靠。想到这里，另一个更让我心神不宁的问题浮了上来：我和她……是不是玩得有点太好了？好到已经超出普通同桌的范畴，会让人特意在寒冷的周末晚上跑出来？
呃……有点、有点、有点…… 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高中生的胡思乱想ing…）啊，嘶，好奇怪啊。
呃，不是我说，这个这个这个关系……好像真的有点比“好朋友”还要好那么一点点的感觉？但啊，本来就是好朋友啊！ 我强行纠正自己，没有毛病！对对对，我没有乱想！
怎么回事！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怀着这种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终于站在了她家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宋哥门开得很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啊，小诚，到了。快进来，外面冷。”
“卿哥好。” 我连忙打招呼。
“屋里进。” 他侧身让开。
“好。” 我挪了进去，屋里暖和的空气瞬间包裹住我。
“正好饭点，一起吃点？这边刚烧好。” 宋哥指了指餐桌，上面摆着几道家常菜。
“不用不用，我吃了来的。” 我赶紧摆手。
“吃菜就行了，就当尝尝哥的手艺。” 他语气很自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善意。
我肯定不好再推辞啊，那就……吃吧。我换了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
她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面前摊着个本子。应该是听到动静了的，但头都没抬一下。是在干什么？
宋哥注意到我的目光，低声解释了一句：“在写日记。锦吟？小诚到家里做客，打个招呼。”
她这才缓缓抬起头，往我这边看来。眼神有些空茫，反应像是慢了半拍。我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朝她点了点头。感觉……不太对劲。和上次在天桥上那个还有力气“抽象”、还会“录音”威胁我的人比起来，眼前的她好像……更沉寂了，像一潭深不见底、结了薄冰的水。
这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奇怪。
饭桌上，她吃得很少，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一声不吭，也不怎么夹菜。今天的气氛为何如此之怪？连宋哥努力找的一些轻松话题，也大多落在我和他之间，她只是偶尔“嗯”一声，或摇摇头。
吃完之后，宋哥去厨房收拾碗筷，临走前招呼我：“小诚，到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
“好。”
于是，我和她并排坐在了沙发上。由于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安静得能听到墙上钟表的秒针走动声。然后呢，我就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所以我鼓起勇气，开口，声音有点干：
“你……最近还好吗？”
“啊……” 她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是，怎么就不说话了？！你就“啊”了一下？！说话呀！我靠，到底怎么了？！ 我心里抓狂。我就不就……我不就一个星期没见面吗？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我再次开口，换了个更具体、也是我来的目的：“你……要出去玩吗？出去走走？”
“……嗯？”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现在吗？”
“对。”
“可能……得先等我吃完药。”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柜子，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上面有一个药盒：白绿色条纹，看不太清楚，盐酸……含什么林吗？
没见过的药。
“什么药？” 我下意识问。
“生病，吃药。” 她回答得简洁而疏离。
“……呃，哦。” 好吧，不想说，没事。我识趣地不再追问。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这半小时里，她安静地写完日记，然后对着她的日记本发呆。宋哥也把厨房收拾干净了，走出来。
在此期间，我因为实在太尴尬，她又像一尊拒绝沟通的瓷娃娃，感觉在家里面也不好问得太深入。干脆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着图库，假装很忙。
宋哥收拾完厨房之后也在客厅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了，但似乎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拿起一本医学杂志翻着。于是，三个人就很尴尬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秒钟跳动成为了唯一的背景音。
时不时，我抬起头的时候，会和宋哥的目光碰上。两个人都是微微一怔，然后默契地、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迅速移开视线。
救命…… 我在心里无声呐喊。这局面，比预想的还要艰难一百倍。我那股“要把她拉出来”的热忱，在这片沉重而诡异的寂静里，像小火苗遇到了暴风雪，摇摇欲灭。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干脆放弃，寒暄几句就告辞？
我握着手机，指尖冰凉，心里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