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讲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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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讲座很多人的脑袋就像没“开机”，谢砚走进阶梯教室时，里面只坐了零星几个人。他习惯性往后排靠窗的位置走，帆布包往桌角一放，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桌面，就想起昨天画展上许明宇的笑脸——那人眼里的光太亮，晃得他到现在都有点恍惚。
他刚把笔记本摊开，门口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谢砚抬头的瞬间，呼吸顿了半拍——许明宇背着双肩包，走了进来，思考坐哪时，就看见了他，立刻弯着眼睛走过来。“这么巧？”许明宇把包往旁边空位一放，坐下时还特意往他这边凑了凑，“原来你是A班的，我还以为咱们只能在画展偶遇呢。”
谢砚“嗯”了一声，没再多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许明宇也往这边顺便看看几点，突然瞥见他袖口处白色的东西，是--绷带。谢砚关了手机，却没注意到许明宇的目光顿了顿，原本笑着的表情也淡了点，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讲座资料我打印了两份，给你一份？”
谢砚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自己整理的笔记。周围的人渐渐多了，B班和A班的其他学生陆续进来，嘈杂声慢慢盖过两人间的沉默。许明宇没再搭话，却时不时往他这边瞥，目光总在他的袖子上打转，直到教授拿着U盘走进来，才收回视线，快速拿出笔记本。
讲座开始后，谢砚很快进入状态。教授讲的专业知识点很密集，他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身旁的许明宇倒显得轻松，偶尔低头记几笔，更多时候只是看着屏幕，手指却在膝盖上悄悄勾着什么——谢砚没在意，只当他是早就预习过，直到讲座结束的铃声响起，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等一下。”许明宇忽然叫住他，从素描本里撕下一张纸递过来。谢砚接过来的瞬间，指尖顿住了——纸上画的是他刚才记笔记的侧影，阳光落在他的发梢，连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弧度都被抓得很准，尤其是落在笔记本上的光影，暖得像真的能摸到。
“你没听课？”谢砚抬头看他，声音比平时低了点。
“听了啊。”许明宇笑着晃了晃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重点，还画了几个小太阳当标记，“我脑子转得快，记笔记的时候顺手画的，没耽误。”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谢砚的袖子上，却没多问，只说，“你要是不喜欢，扔了也没关系。”
谢砚没说话，接过画，夹进笔记本里，拿起书包就往门口走：“我走了。”他没回头，也没看见许明宇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手指还捏着刚才没递出去的创可贴。
回到宿舍时，里面空无一人。谢砚把书包往桌上一放，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额头上的伤是前天被弟弟在街边找麻烦撞到的，当时没处理好，现在还隐隐作痛。他撩起前额的头发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伤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额角的淤青在灯光下格外明显。虽然离家远了，但依旧没远离黄晨阳。黄晨阳和他的狐朋狗友，就在附近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打架惹事。有时候不爽就来搞谢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B市明明离A市那么远，他弟会跑到这里，可能就是看谢砚不爽吧。
处理完伤口，他坐在椅子上，从笔记本里拿出那张画。他看着画里自己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点陌生——许明宇笔下的他，好像没那么冷，连垂着的眼睫都带着点柔和的光。他想起小时候老王总说“砚砚眼里该有光”，那时候他还不懂，直到现在看着这张画，才忽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这抹光影轻轻撞了一下，软了点。
谢砚把画纸夹进最喜欢的画册里，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树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叶子落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没点开和许明宇的聊天框——他怕这份突如其来的暖，只是暂时的，就像小时候老王给的糖，吃完了就没了。
还是算了。谢砚转身，拿起桌上的专业书，重新坐回椅子上。至少现在，还有书和这张画陪着他，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讲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