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春》姜幼橙

3、我在我在

　　那一刻。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心跳声在胸腔里剧烈震荡。

　　一下……两下……

　　几乎要冲破胸膛。

　　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

　　我不堪的人生突然添了一束光。

　　我低着头，瘪着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季千意站在旁边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

　　骤然间，一股温热的暖流包裹着我。

　　我眨着被眼泪打湿的眼睛，眼中闪着诧异，手不知道放哪里。

　　季千意将我紧紧拥入怀中，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低语道：“抱一抱，就不哭啦。”

　　我吸着鼻子，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我也没为他做什么，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是什么？”

　　“你不知道啊。”

　　我晃了晃头。

　　季千意亲昵地用手指在我额头上点了点，笑道：“放学告诉你。”

　　喜欢是什么？为什么搞这么神秘？

　　还要放学后才能告诉我？

　　季千意松开我，往校门口走去，我走在后头，他时不时回头看我，目光坚定又温柔，嘴唇一张一合：“不要忘了”。

　　他的目光温柔透着坚定，我本能地张了张嘴想拒绝，却在一瞬间失了声，最终脱口而出：“好。”

　　他说完，转身往教学楼奔去。

　　我经过学校荣誉墙时，看到了他的名字。

　　季千意，性别男，高三4班，座右铭：“天赋决定成败。”

　　我看后，笑了几声。

　　心里暗暗道：这人好嚣张啊。

　　我和往常一样，回到高二4班，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讨论，那些人只是鄙视地看了我一眼。

　　同学c忍不住开口道：“一个高三学长，我们怕他干什么？

　　同学a赶紧捂住他的嘴，用眼神往我这边撇了撇，示意他小点声，同学a又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

　　高三学长？

　　是季千意吗？

　　课间，我去了一趟厕所。

　　那些人跟在后面，每个人脸上流露出邪恶的笑，像是在密媒什么。

　　我以为他们也要厕所，就没在意。

　　直到我上完厕所，准备推门，门锁像似坏了一样，推不开，我冲外面喊：“有人吗，门打不开了，可以帮帮我吗？”，外面没人回应我，我开始用身子撞门，还是撞不开。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讥笑。

　　我愣了愣。

　　这次我赌定了，肯定那些人把我锁在里面。

　　这一次我用尽全力去撞，这次门锁好像被人松开了，“砰”的一声，我把门撞开了，门框上的水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里面水全部洒在我身上，我淋成了落汤鸡。

　　那几个人围着我，放肆地大笑，眼中全是嘲笑。

　　恕火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充斥我的大脑，形成一股力量，驱使着我去反击。

　　我握紧拳头，去打他们。

　　可我太瘦弱了，同学a一把我推到地上，嘲笑道：“一个小老鼠，还想打我，真是不自量力。”

　　同学a拿起水池旁边的水管，打开龙头，开到最大，对我放水，我睁不开眼，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我能看到他们如恶魔般的笑声，一声接着一声刺激我的耳膜。

　　“你们找死是不是！！！”一声怒吼声响彻整个卫生间。

　　那些人看到是季千意，开始害怕起来。

　　同学a一脸惊恐，手颤颤巍巍扔掉水管，其他人看见季千意转身想跑了。

　　季千意站在门口，怒道：“我看谁想跑。”

　　那些人就不敢动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季千意这么生气。

　　季千意来到我的面前，和刚刚的样子不一样，恍惚间让我分不清他到底是那一面。

　　季千意温柔地替我擦掉脸上的水，眼中满是心疼。

　　季千意一转头，冷着脸对同学a招手：“你过来。”

　　“学长，学长，我知道错了。”

　　“过来！别再让说第二遍！”

　　同学a走过来，季千意一把领起他的衣领，摔在地上，一拳头接一拳，同学a挣扎着，连连喊饶命，季千意拳头干出血来，才罢休。

　　季千意撩着前面的碎发，胸口起伏着，呼了一口气。

　　季千意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都给我滚。”

　　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

　　季千意蹲下身，用带血的手，刚想触碰我的脸，却突然僵住。他低头看了看染血的手指，犹豫片刻，在校服上反复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我的脸颊。

　　看到他，我所有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我上前，一把抱住他，靠在他怀里，小声哭泣。

　　季千意回抱，揉进血肉般用力，安慰道：“我在，我在。”

　　我哽咽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季千意说：“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他：“你是我认识的季千意吗？刚刚不像你。”

　　季千意一愣，从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我，笑出声：“你是在害怕我吗?”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我垂下眼睑，呢喃低语：“我……我没有。”

　　季千意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害怕？。”

　　我有些迷茫的回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害怕，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安心。

　　季千意揉了揉我的头，眼神柔情似水，语气温柔：“傻瓜，我只对你温柔，你才不害怕。”

　　我的心脏又开始跳了。

　　这次跳得更猛烈了。

　　季千意把系在裤头的衣服，取下来，季千意捏着我的衣服，往上掀，准备脱了，“好啦，把衣服换了，去上课。”

　　他往上掀，我的肚子露出来了，我脸红得要滴出血来，赶紧制止他的手，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我……我……自己来。”

　　季千意挑眉笑道：“又不是没看过，害羞干嘛？”

　　我在心里吐槽，我们又没有在一起洗过澡。

　　我有些局促地捏着衣服，想让他转过头去，又说不出口。

　　季千意见我表情不自然，以为我身体不舒服，脸上瞬间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弱弱地说：“转……转过去。”语气中亳无气势。

　　季千意噗嗤一声，笑出声，他扭过头去，但嘴角压不下去。

　　我顿时羞愤不已，“笑……笑什么。”

　　“这么害羞，让人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纯情小可爱，放学跟你说，这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