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汹涌，遇见你》上林Fruit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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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江海的第二个星期，市区也全面下起暴雨，江海的天气被气象局纳入了恶劣天气栏。

　　于栗赶早带着助理邹月颖和摄影袁俊一路奔向最严重的洪水灾区。房屋淹没、街道树木悍然倒下、救援船只数量完全不够.....

　　这样的场景，对于年轻的记者和摄影是可怕的。袁俊双手扛起摄影机，和邹月颖互相搀扶着，屹立在没有被洪水淹没的一处角落。

　　“栗子姐！咱们能不能速战速决啊！”邹月颖额前的刘海被雨水打湿，面目全非。

　　袁俊大呼小叫：“姐！我快扛不住了！”

　　于栗转身往向身后的救援部队，没时间了，必须马上开始报道情况。

　　她跳转到两人面前，将唯一的雨伞递道邹月颖手中：“马上开始报道，雨伞你们拿着。”

　　“姐，你是报道人，仪容仪表是一定要注意的。”袁俊急促地提醒。

　　天空电闪雷鸣，雷声不断。

　　于栗带上黄色雨披帽子，重声催促道：“我们是调查记者，新闻报道的真实性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情况紧急，别废话赶紧准备，我这就开始。”

　　于栗站在镜头前，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但她依然站得笔直，临危不乱的吐露出报道的台词。

　　“各位观众，我是记者于栗，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江海市受灾最严重的区域之一。大家可以看到，身后的洪水已经淹没了许多房屋，街道上的树木也被冲倒，救援工作正在紧张进行中，但救援船只数量明显不足……”

　　于栗的声音通过镜头，传递到了千家万户，介绍着最新的救援进展和受灾情况。

　　经过一天的前线报道，邹月颖和袁俊在休息区的休息椅上相互依偎的打盹，于栗脱下新闻社的工作背心，迎着风吹的方向低头刷手机。

　　于征反常地发来几条消息，于栗不点开也知道，是来“审判”她的。

　　【YZ：你要结婚？和谁结？什么时候领的证？对方干什么的？】

　　面对“死亡”四连问，于栗有些招架不住，滑动手机屏幕直接关机。

　　医护人员的担架来来往往，于栗一站就是一小时，她还在沉思，该如何回答于征的问题。

　　悄然间，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士轻声唤她。

　　“你好，请问是于栗小姐吗？”

　　于栗回头望去，年轻女士一头乌黑的秀发，右臂上别着志愿者的红袖章，衣服上沾满了泥水，近距离看有些脏乱。

　　“我是。”

　　年轻女士将她的工作牌递给她：“这是你的工作牌，刚才落在休息区了。”

　　于栗双手接过，重新带回脖子上。刚要表达感谢，一身小工装的女孩奔向身旁这位年轻的女士。

　　软糯的声音喊着：“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年轻女士安抚她：“爸爸出任务了，过几天就回来哦，乖。”

　　狂风呼啸，于栗热情问道：“你都有女儿了，真没看出来。”

　　小女孩被年轻女士抱起，伸出一只手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夏明眸。”

　　这个名字一出，于栗便一秒爱上了。

　　“你好，我叫于栗。”

　　刚聊上没几句，小女孩突然想要挣脱母亲。一开始夏明眸也不解，只好任她随意跑去。

　　小女孩的脚一着地，奔向一群穿着迷彩的人群中。

　　“爸爸，爸爸。”

　　领队的男人一把过小女孩，将她高高举起，直径朝夏明眸走来。

　　于栗看向男人肩膀的军衔，小声呢喃：“中校。”

　　狂风停止，草地被温风吹拂。夏明眸脸上沾满笑容，示意让于栗稍等一会，说完，直接跑向男人。

　　于栗听得的很清楚，夏明眸激动的喊出他的名字：“罗陨！”

　　一家三口，绘成一幅幸福的模样。她顿时望出了神。

　　临近傍晚，袁俊浑身酸胀，休息区由于条件不足，于栗和邹月颖不得不送他去市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

　　她今天下午算得上是和夏明眸交了朋友，交谈时才知道她是北城房地产夏氏集团的夏总。

　　夏氏集团是全国房地产业的排行前三，眼前这位夏明眸年轻时可谓是有一段传奇的故事。

　　听说她为了磨练自己，只身一人赶往联合国报名参加志愿者，前往前些年战乱的沙国救援。后来和在国外遇到的一位军官结了婚，生活至今。

　　今天的所见所闻，算得上是验证了这些传闻。

　　临走前，于栗还是没忍住问了夏明眸：“夏小姐，军婚是怎么样的？”

　　夏明眸很快接住这个问题回答道：“有时候美好，有时候需要你一个人承受很多，怎么了？你也要结婚了吗？”

　　“快了，他最近出任务，还没时间领证。”

　　“那你们抓紧，还有于栗，你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我。”

　　“是吗？那我很荣幸。”

　　短暂的告别被转移到了江海市人民医院，消毒水刺鼻难闻，于栗站在缴费口，重新将手机开机。

　　于征在那之后又发来一条长信息，于栗鼓起勇气点进去查看。

　　是她意想不到的。

　　【YZ：哥刚才语气不太好，向你道歉。听阿鸢说了，是岳池淮啊。小伙子人不错，但是职业太特殊了。哥当试飞员，阿鸢每天都吊着一根线。何况他是特种部队的呢？当初看你和他在阿逾婚礼上就有点苗头，是那个时候就谈上了吗？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哥什么都不说。结婚那天，哥风风光光背你出嫁。】

　　读完，于栗心驰神往，于征发这条消息就是代表同意并且送上祝福。

　　于栗握紧颤抖的双手，慢慢回复。

　　【YL：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消息发送成功，她拿着缴费单迅速跑下楼梯。还有两节台阶时，脚底的鞋子打滑，整个人被重重摔倒在地面。

　　膝盖和手掌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于栗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右脚踝传来一阵剧痛，根本使不上力。

　　邹月颖闻声赶来，此时的于栗一只手苦苦的撑着地面，但完全站立不起来。

　　“栗子姐，你摔哪了？”她伸出两只手给于栗一个支撑。

　　“该死，乐极生悲原来是这种滋味。”

　　袁俊被安顿在挂水区，邹月颖借到医院的轮椅，推着于栗去骨科挂号就诊。去往核磁共振的一路上，膝盖的疼痛阵阵袭来，于栗咬着牙抵抗。

　　对面年迈的医生认真看着片子，在病历单上写下结果，道：“你这个是半月板严重损伤，要好好静养治疗。”

　　面对这样的结果，于栗有些惊讶。

　　“什么？严重损伤？要养多久？”

　　资历深厚的小老头郑重的告知她：“基本上一个月就能养好。”

　　于栗心里盘算着，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眼下工作正处在关键时候，她有些犹豫。

　　邹月颖在一旁着急地说：“栗子姐，你就听医生的吧，工作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啊，你这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怎么办？”

　　于栗叹了口气，说：“我这一休息，好多工作都没法跟进。”

　　“我和总部打个电话，让他们再派个人过来。”邹月颖的语气越来越像于栗，已经能很好的沉稳冷静的解决突发事情。

　　邹月颖忙着和总部沟通，于栗坐在轮椅上，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思绪万千。窗外的秋叶还没落下，下次站起来看这些树叶，应该是秋末了吧。

　　手机消息再次弹出，于征和岳池淮同时发出消息。

　　【YZ：哥尽快，最近新型战机在改装。】

　　【YCH：任务结束了，还在忙吗？我接你到家。】

　　于征的消息很好回复，他人远在西北，只要她不对林鸢说自己受伤，于征也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相反，岳池淮这边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了，反其道而行之为上策。

　　于栗深呼一口气，给他回拨一个电话。

　　岳池淮秒接。

　　“我休了半个月的假，你在哪，我接你。”对面是温柔的问候和转告。

　　“岳池淮，我在市医院。”她慢吞吞的吐出这句话。

　　男人显然变得焦急：“哪儿受伤了？别乱跑，我马上就来。”

　　于栗安抚道：“你开车慢一点，就是简单的扭伤，没事的。”

　　“扭伤也是伤，在一楼大厅等我。”

　　市区的路况还算通畅，岳池淮对于栗的事情依旧是放在心上，七年依旧未变，也从未改变过。

　　电话挂断，邹月颖迎面走来，于栗没再麻烦她，把病历单和片子一并抓在受伤，请她把自己送到一楼大厅。

　　电梯中，邹月颖好奇的问道：“栗子姐，我把你这个受伤的单独丢在大厅，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于栗将声音压得低沉：“我爱人来接我。”

　　作为八卦第一人的邹月颖瞬间来了兴致，完全忘了自己是在公共场合。

　　“姐你结婚了？姐夫长啥样？”

　　连续的追问，惹得于栗满脸通红，直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大厅人流较多，交谈声嘈杂不堪。于栗时不时望向门口出入的人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刻希望下一个出现的是岳池淮。

　　邹月颖也没有放下她不管，站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等待，其实就是向看看她栗子姐丈夫的模样，好回去和同事们聊天时唠唠。

　　“于栗！”岳池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邹月颖将轮椅转了方向，到位时岳池淮已经跑到了她的面前。白色T恤印上汗水，黝黑的皮肤和白色T恤形成鲜明对比。于栗看到这突然想到前几个月网上爆火的一个梗，“脏脏包和雪媚娘”。

　　原来，一个人也能把脏脏包和雪媚娘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她低头憋住笑，身后的邹月颖识趣的打了声招呼：“姐夫好，姐夫再见。”

　　于栗还在低头闷笑，岳池淮快步靠近蹲下。

　　“看到我，是想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了吗？”

　　话一出，于栗仰头放声大笑。双手搭在岳池淮的肩膀哭笑不得的解释道：“你今天怎么又是‘脏脏包’，又是‘雪媚娘’的？哈哈哈哈哈......”

　　岳池淮没听懂她的意思，反问道：“什么？是想吃脏脏包和雪媚娘吗？一会路过面包店给你买。”

　　笑到极致，于栗捂着笑着酸痛的肚子解释：“不是不是，是你......”

　　岳池淮：“？我吃脏脏包和雪媚娘吗？”

　　“不是不是，你是脏脏包......”

　　他低头顺势拿起病历单，诊断结果写着“半月板严重损伤”，岳池淮托住于栗的下巴，“质问”道。

　　“是谁跟我说，只是简单的扭伤的？”

　　于栗停止傻笑，回归平时的状态。平静的解释道：“你怕你听到严重扭伤，开车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

　　岳池淮没有跟她争辩，绕道她的身后，推她出医院。

　　停车场的秋叶已经开始凋落，受伤的于栗反而话变得更多了，从医院门口到停车场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岳池淮也没有打断她，而是细细的听她讲，一句句回应。

　　她朝着几排树木发出疑问：“岳池淮，江海秋天长吗？”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细声回应：“长，等你腿好了，我陪你去海边看日出。”

　　于栗环住他的脖颈，岳池淮轻松的将她抱上副驾驶的座位。

　　此刻，有一种幸福，于栗描绘不出来。刚才的触碰，好似他们真的结了婚。夏明眸说的对，有美好，但也有一些需要自己去承受。

　　岳池淮家的装饰风格倾向于中式，目光所及之处，明显的能看出来家具是统一的套装。于栗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环顾四周，家里的角落整洁干净，好像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样。

　　回头望，客厅桌上整齐摆放着理工科类的书籍，离于栗很近的书架上，除了一堆文学类的书，在最中间的空地上有两个相框。

　　一个是在林茵大道的大学门口，两个男孩穿着白色军装，手里各自捧着鲜花，勾肩搭背无疑是欢笑。

　　一个是岳池淮，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另外一个男孩，大概是那天晚上他所说的好兄弟宋尉然。

　　另外一张是岳池淮穿着南川一中的校服，和沈怀山站在校史馆门口，胸前还带着一个绶带，上面写着“光荣退休”。

　　细细想来，一中的学生会有个传统，学生会成员们会在临近高考的前几个星期，为即将告别校园为学生会工作辛苦付出的高三主席团举办“退休”仪式。江逾白当年是被学弟学妹们骗到操场，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仙女撒花”。于栗当时正好赶上凑热闹，还蹭到了一块“退休”蛋糕。

　　至于为什么会和沈怀山合照，于栗猜想的是：“他是沈叔叔的关门弟子，有张合照没什么奇怪的。”

　　念及此，岳池淮递上一杯温水。

　　于栗的眼神还停留在照片中，那杯水安静的待在她的手心。岳池淮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两个相框取下。

　　岳池淮突然的闯入于栗的视线，将她脑海中关于高中的回忆一搅而散。

　　“还记得一中的样子吗？”他捉弄般问道。

　　于栗端起手里的水杯，呀了一口水：“当然记得，南北大道在夏天的时候最美。”

　　一中校区各类风景名胜南川，他们所谈的南北大道纵横贯穿所有办公、教学楼。大道两排种满香樟树，夏天枝繁叶茂，光影耀眼，于栗最喜欢这样的感觉。

　　“知道沈老师吗？”岳池淮轻点照片里中年阶段的沈怀山，像极了在教小孩子认字。

　　她端详起沈怀山的模样，忍不住讲起当年南川一中流行一时的谣言：“知道，听说你是沈叔叔的关门弟子，给他女儿择选的良婿。”
　　话音落，岳池淮愣住原地，他没想到于栗知道这些谣言。

　　高三对于于栗来说实在枯燥，偶尔路过高二年级的几个班，听一些鲜小趣事解解闷。

　　“这你也信？”岳池淮开始剥橘子。

　　“不信啊。”

　　岳池淮继续追问：“怎么就不信了呢？”

　　“因为茉莉和江逾白在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对方......哦不对，他们是青梅竹马，准确点来说，是江逾白八岁的时候喜欢上了茉莉，而茉莉在十八岁的时候对江逾白日久生情。所以，沈叔叔是看在眼里的。”

　　这两位好友的爱情故事，真的得有空好好和岳池淮唠唠，她想。

　　一半橘子塞进于栗手中，两人此刻像是过上了婚后的生活。

　　“沈老师他，算得上是我们的媒人。”

　　于栗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这我怎么回答？”

　　回答不了干脆转移话题，这是她最擅长的。“我没换洗衣服，我一会让阿鸢把我衣服快递送到江海。”真是没有话，硬生生编出一段话，于栗你可真行。

　　阳台的窗户被推开，江海的海风通入屋内，陈旧的味道渐渐散去。岳池淮接着回应她的担忧。

　　“好，快递到了直接喊我，我帮你下楼拿。”他站在书架前开始寻找下午所需阅读的书籍。

　　从左往右，从上到下，一共拿出了四本书。岳池淮偷瞥了一眼沙发上低头敲手机键盘发消息的于栗。

　　骤然间开口：“有想看的书吗？我拿给你。”

　　女孩抬头，对上男孩的眼眸。下午阳光正好，在于栗看来，他无限靠近光，身体微微挪动，才能遮住这刺眼的光芒。

　　犹豫几秒开口道：“能报书名给我听吗？我听听有没有想看的。”

　　拖鞋声窸窸窣窣，岳池淮往后退了些步子。观摩全身书架，从最上层依次报起名字。

　　“《我与地坛》、《世有桃花》、《活着》........”

　　暂时还没听到想看的，于栗用清澈的眼神望着他，岳池淮好似能透过她的眼神听她说话。

　　好像说：“还没我想看的。”

　　他停顿三秒后继续报上：“《望江南》、《试飞英雄》、《蓝天亮剑》......”

　　于栗听到了熟悉的书名。

　　两个人很有默契，岳池淮忽然停下，而于栗在此刻开口说话。都说生活在一起了几十年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默契。

　　“我想看《蓝天亮剑》和《试飞英雄》。”

　　她对《蓝天亮剑》这本书有着深厚的情感，于征手里的那本《蓝天亮剑》的棱角已经被他磨损。书的大致讲的是作者参军当试飞员几十年的故事，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另外一本没太看过，但是她想看。或许哥哥自身是试飞员，听到相关的话题会有强烈的反应。又或是很久没见到于征的原因，总之提到这些书就会想起他。

　　出生脐带相连，两人被冠上“龙凤胎”的头衔。再细细算了算，于征和于栗如今已经相识了二十八年。

　　岳池淮抽出两本书，都是是全新的原版。《蓝天亮剑》早在十几年前就绝版了，当初高中毕业，林鸢四处找人脉沟通，费了很多功夫才找到一本原版，最终送给了于征。

　　这本书，也是两人的红线。

　　于栗心情有些沉重，她慢慢翻开《蓝天亮剑》目录，有一栏目瞬间吸引她的眼球。

　　“第一次谈恋爱，我有点紧张。”

　　她跳过书前半部分的所有内容，一头栽进这一章节当中。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偷拿于征这本书看的时候，看得太急太粗糙，根本没深入体会到这本书的精髓。

　　“要是饿了口渴了，喊我就好，我就在客厅那儿看书。”岳池淮绕道于栗身后，给她的后腰垫上一层抱枕，让腰不那么受累。

　　江海的午后是如此安静，岳池淮将草稿纸摊开，计算理工难题，解决完一道题时，眼神总会停留在于栗看书的背影；于栗投入到书中的世界，偶尔和林鸢在手机上聊一会儿天。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

　　月色将近，《试飞英雄》的故事也接近尾声。于栗拉伸腰板，高中毕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书了。

　　【LY：你要的闪送快递到了，记得拿。祝你在江海新婚快乐～】

　　林鸢的消息好巧不巧的弹出，她的脖颈儿顺势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消息爆满的微信群聊。弥留之际，她悄悄转头，想偷看岳池淮在干什么。

　　不出所料，他还在拿着铅笔画草图，在草稿纸上算数值。

　　“看不出来，还是个书呆子。”于栗小声吐槽。

　　再抬头时，岳池淮已经在收拾桌上乱糟的材料，边忙边和她对话：“晚上想吃什么？”

　　万幸万幸，于栗万幸他没听到自己说他是个书呆子。要是被他听到，指不定要怎么“质问”自己呢。

　　“我不挑食。”

　　岳池淮拉开冰箱门，思索里面的食材能做出什么食物，片刻后开口道：“江海的清汤挂面没吃过吧？想尝尝吗？”

　　面，不都是一种味道一种做法吗？于栗心想。

　　刚要开口问，岳池淮率先解释：“江海特色，和南川的面不一样。”

　　她张开的嘴巴顺势合起，回了一句：“好。”

　　转战到厨房，锅碗瓢盆样样俱全。岳池淮站在水池旁折菜煮面。透过玻璃门模糊的看见于栗的小脑袋一晃晃的，举着手机和朋友聊天。

　　轻哼一声：“我可不是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