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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事 ...

  •   一夜风雨。

      楚眠接了个电话,匆匆下楼。

      到小区门口大街的公交车站,坐23路到了欧典小区,楚母正在家里等她。

      楚眠一进门就求道:“妈,还钱的事能不能缓缓?”

      “你这孩子,不是妈让你还钱,是这个事情让你罗叔叔知道了,你也是上过大学的,你知道这个,这个钱是叫夫妻共同财产的...”

      “可是你一大早忽然让我还钱,我现在哪里拿得出来?况且,以前你跟爸借的钱,我也没叫你还啊。”

      楚母一听恼了,“我什么时候跟你爸借钱了?你有借条吗?讲话要凭良心的,我把你生出来,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跟我要钱的?三十多万,借给你爸这么多年,我连毛都没见着。”

      楚眠听她妈越说越颠倒黑白,心里不禁寒意森森,其实她爸去世前已经还了五万,剩下的钱楚眠跟她妈约好用房租抵,每年也有一万多,再加上利息,还了五年,剩下还差十三万多,楚眠想着等今年年底把自己这几年攒的钱再还一部分,没想到她妈居然今天一早打电话催她还钱。

      之前她父母之间的经济往来她没有管,但她知道,在她爸身体还好的时候,她妈从他那拿了不少钱。她爸都没打借条,只有一个账本。

      房里响起脚步声,一个中年男人从房里走出来。

      罗立成责怪地看了眼老婆:“说了跟孩子好好说,你怎么又嚷起来。小眠啊,别站着了,坐坐坐,还没吃早饭吧?让你妈给你盛碗粥去。”

      楚母瞪他一眼,“有你说话的份吗?!炒那个什么破股,亏得裤衩都没了,你妈看病要钱,欢欢学费要钱,家里这些事你掏一分钱了吗?还有脸说!”

      楚母在抱怨,楚眠却觉得都是抱怨给她听的。

      其实就是抱怨给她听的,楚母一转身钻到厨房,罗立成被老婆数落的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维持着脾气,“小眠啊,你别多想,其实你妈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现在嘛,手头实在紧了些...”

      “罗叔,我先还一点行不行?一下子拿出十几万,我真拿不出。”

      罗立成握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笑呵呵道:“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爸留的那房子至少也能卖个几十万吧?”

      什么?这是让她卖房子?楚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又看向刚出厨房的楚母。

      楚母不去看她。

      “你把房子过给你妈不就完了?这债也免了,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每年找人租房子也麻烦,不如你就过给你妈,省事。”

      楚眠总算明白这一大早把她叫过去为什么了。昨天房子才租出去,租房款才打给她妈,今天就开始谋她的房子了。

      这才是孤身行事万事难呢,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呢。

      “这钱要还不上,我跟你妈就准备采取法律手段了,到时候要上了法庭,这白纸黑字写的,你那房子还不是归我们嘛。”

      罗立成见楚眠不坑声,以为她怯了,心想这小孩从小就老实懦弱,好拿捏,想趁热打铁,“你这么小,要是影响征信不好吧...”,这时房里穿插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妈——我裤子搁哪了?”

      楚母一边唠叨一边往里走:“给你洗了,自己不会找条新的?”

      楚眠看着她妈的背影,心里下定某种决心。

      “不就是还钱吗?三天后我给你们答复。”

      罗立成没想到楚眠这么说。

      楚母出来,罗立成给她使眼色,楚眠心底冷笑,嘴皮子也变利索了,“三天而已,你们还怕我跑了吗?再说我就算跑了,我那房子还在那呢,不正合你们意吗?”

      说完也不去看他们脸上表情,径自走了。

      下楼的时候楚眠才发觉两腿灌如铅,生活的重担一下就压了下来。

      她脑子里盘算自己攒那点钱,盘来盘去,还是不够。

      友谊小区门口,老煎饼摊子跟前,楚眠要了一份鸡柳和煎蛋的。

      平常都在家做着吃,今天一气之下,点了个大的。

      瘦小的姑娘叼着一个比脸还大的煎饼,左看又看,看到了周默申。

      周默申好高啊。

      他撑了把伞。

      一丝凉意,下雨了。

      楚眠抬头望去,漫天的雨丝。

      周默申朝她的方向走过来,楚眠心底在想,会是来找她的吗?

      黑伞稳稳的撑在她上方,甩过一圈雨帘,周默申身上带着一种清凉的味道,和今早的雨气一样。

      他的手上带了枚戒指,右手的无名指上,现在这只手握住伞,将风雨牢牢的挡在外面。

      楚眠想,应该说声谢谢的。

      “谢谢你啊,周默申。”

      谢谢是很常见的表达,不过她离群索居,很少有机会说这两个字。

      她昨天才认识周默申,彼此之间还不熟悉,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社交是留给快乐活泼的人的,她不是。

      她要想想还债的事怎么解决,她还要回去想办法把那些零的散的都凑到一块,她还要更文,她有太多事要做,一时间心乱如麻。

      所以她只好道:“我要回去,你呢?”

      “我也回去。”

      风雨中,两个人的背影渐渐消失。

      宋式今早又给周默申打了通电话,宋式告诉他,老爷子暂时还没有发现他跑到丰南,不过这两天老爷子寿辰他最好还是回去一趟,免得到时候发现他不在金市,又派人给他抓回去。

      完了宋式问了一句,“你跟她进展怎么样了?”

      “刚认识,还能怎么样。”

      宋式在那头啧啧,“这可不像你风格啊,我还以为你昨晚就把人给睡了呢,不过也难怪啊,你过去把人给逼得,都TM要跳楼了,连我那时候都觉得你是个畜生...”

      宋式的嘴叭叭的,周默申难得的没作声。

      宋式忽然也觉得不对劲,周默申太安静了,“喂,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你说得也有道理。”

      “我靠!”

      日了鬼了!

      宋式惊吓的挂了电话,决定看看今天的黄历有没有撞邪。

      其实周默申跟楚眠的一段因缘还要追溯到从前。六年前,他刚回国,在金市横行霸道,不想就遇到了个犟头。那犟头是个小职员,不知怎地冲撞了他,于是他决心报复。先是弄掉了她的工作,后来又逼着她下跪道歉。

      那一天也是如这日般下着雨,她的身子是薄薄的一片,跪在雨中冰冷的地上,他从车库开车出来,看到入口跪了那么一个人,还在疑惑,这谁啊这是,后来他才猛然想起来不就是他让她跪的吗?

      他都把这事给忘了。

      他那时可真是混蛋!

      他一点都没在意过她的生死,在他眼里,她就是一棵草,他一句话就能让她为巨石所压。

      他开车从她身边经过,她看到他了,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眼睛异常的亮,让他怦然想起了夜里曾经看过的一片白霜,也是这样,齐刷刷的亮,晃得夜也亮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周默申的心动了下。

      他停车,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似的,她原来这么弱的,他的目光往下移,跪在地上的膝边是一棵青碧的草。

      他叫她上车,她瞪大了眼睛看他,周默申头一次看到一个人的眼中有那么多情绪,恐惧,愤怒,厌恶,悲伤,屈辱......,若她欢喜时,那双眼睛又该是如何的看向他呢?

      他曾在夜里沿着海岸线驾车,海浪拍打着礁石,升涌,退去,他的心也跟着鼓噪的跳动,现在他又听到了这种声音。

      周默申是个不掩饰的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一定会得到。

      他跟她说喜欢她,她眼神厌恶。这个眼神刺激到了他,他转身就让人把她爸爸亲切打招呼的视频发给她,她屈服了,周默申赢了。

      他豪不留情的占有了她,全无内疚,甚至每次欢好时,他强迫她发出声音,一点细小的哼声都能让他极大的满足,他用尽荒淫的姿势,就像在做一场即将醒来的梦,他似乎感觉到她离他越来越远,他内心惶恐,却又不愿意承认,他只好去感受她,抓住她,让她因为他的动作喘息,流泪,每到这个时候周默申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得到了她,可她总是不愿与他的目光接触。

      她从来不愿看向他。

      到底是什么出错了呢?是他们开头的相遇太不美好?周默申想赔下笑脸为过去的事情道歉,可是他所谓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如意的,他能看上她,才是她的福气。

      他耍起了脾气,故意的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没想到她根本不在意,好嘛,他那就变本加厉,他开始故意的表现出对她的嫌恶,他带她来聚会,却当她的面故意抱别的女人,他就让她在旁边站着看着,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只道周少玩腻了,跟着可劲的作践她,他们最喜欢嘲笑她的出身,往往一阵哄堂大笑声中,她的脸上只剩下苍白的颜色。

      宋式看不过去了,私下里劝他:“养个小猫小狗还要没事顺点毛呢,你何必呢。”

      可是周默申那时候不听啊,他跟疯了似的要她低头,他想,你就低个头吧,只要你低头,什么都给你。

      他的心里像是有一把黑色的火。

      他把她带到大厦的一百零一层,逼着她往下看,他告诉她,如果想从这跳下去很简单,就算她消失了,明天也不会有人找她,他要她明白,她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

      那一刻,他看到她的表情先是恐惧,后是疑惑,她问了一个问题,“周默申,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恨我?”

      这个问题让周默申楞住了。他想他无疑是爱她的,但是只要她不回应,他就恨不得烧死她,也烧死自己。

      连周默申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后面他越来越疯狂,他囚禁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看她,她每天能见到的只有照顾她的保姆,她的手机也被收起来了,每天只有在他的监视下,她才能和家里人通话,她就是他的囚犯。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囚禁下,她最后还是逃走了,这是让周默申至今为止都没想明白的事情。

      不仅逃走了,而且还失了忆,要不是这次宋式从他家控股的医院发现她的数据,他还真以为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是谁帮助了她,她逃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医院的病历上写着她脑部曾受创伤,严重记忆缺失。所以他让宋式联系了脑科专家,想着过几天再给她检查一下。

      可是这次却不能轻举妄动了,想着他们前些年那些恩怨,再用那些方式对她,那就是他蠢。好在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想到昨天晚上她看他亮晶晶的眼神,周默申竟然觉得这个忆失得有点好。

      其实要不是那时候他在家族中出了点事,被老爷子剥夺了所有资源扔到国外待了好几年,也许很快就能找到她,甭管背后那个人将她藏得有多好,他也有把握给掀出来。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谁那么大胆子敢插手他的事?整个C国能比肩周家的家族零零可数,谁这么闲得无聊从他眼皮子底下偷人?

      就在周默申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楚眠已经出现在丰南市中心一栋清幽的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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