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们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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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刚开始发生变化，就被刺耳的下课铃声打破，莫名其妙恢复了正常。
“叮铃铃——”
铃声仿佛解除了某种禁锢，那些同学的痛呼瞬间有了声音。老师的表情恢复了标准的职业微笑：“同学们下课。”
她说完这一句，就拿起教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了教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
短暂的沉默后，是一片的混乱。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救命！谁来帮帮我！”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齐遇安第一时间就冲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受伤同学——那个之前质疑老师的赖栀娴。她的左臂从肘部以下完全消失，伤口狰狞，像直接被炸开，鲜血汩汩流出。
“按住这里！”齐遇安迅速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撕下袖子，轻轻包扎在女生伤口上方止血。
司锦恒看着他的动作：“你……”
“我妈妈是医生，看过一点。我们现在没有处理的药物，这种要用干净的布轻轻覆盖伤口，避免摩擦或污染。”齐遇安嘴上解释着，手下动作不停，“帮我把她的手臂抬高！”
司锦恒立刻照做。其他同学也反应过来，开始有样学样互相帮助。霖洛桉从教室里翻找出找出几块手帕（其实就是几块相对干净一点的布），分给文以河和其他人用来止血。翁慕楠则和池运一起，把那些痛晕过去的同学小心地挪到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
“他们……他们会死吗？”一个女生颤抖着，她的校服上溅满了其他同学的血。
“不会。”齐遇安抬起头，“在这个空间里，似乎只会受到伤害，但痛苦也是真实的。”
教室里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但奇怪的是，那些血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就像被海绵吸收了一样。几位受伤同学的伤口虽然没有愈合，但血已经止住了。
“这是……”文以河惊讶地看着这一变化。
“规则的一部分。”司锦恒开口。
“又有什么规则？这破地方也没说啊。”翁慕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而齐遇安目光一直追随着司锦恒，司锦恒已经走到了教室后墙的布告栏前，手指轻轻揭开了那张《班级公约》，“这里，惩罚已经执行完毕，痕迹就该被抹去。”
正如齐遇安上课时所想，那张《班级公约》下面，果然覆盖着另一张纸。
那是一张手写的纸条，字迹娟秀：
【高三(15)班班规】
【1.沉默是金，不要多管闲事】
【2.如果你的东西不见了，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3.老师永远是对的】
【4.如果被欺负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5.不要告诉家长，那样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纸条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模糊的签名，像是被泪水晕染过，根本看不清。
“这是……”霖洛桉捂住嘴，“这才是班规……”
翁慕楠嗤笑一声：“所以刚才那道题，正确答案是B——私下沟通。但在这个‘班规’里，这一条根本就不成立。因为规则说‘不要和“他们”作对’，‘没有人会帮你’。选B是勇气，选C是顺从，而选A……”
“选A是天真。”文以河接话，“告诉老师？但规则第四条说‘老师永远是对的’。可能老师本身就是问题的一部分？或者是问题的源头？”
而司锦恒将那张纸条小心折好，放进口袋。
“所以‘她’设置这些，是想让我们明白……”齐遇安看向司锦恒，两人目光交汇，“在那个真实的高三(15)班，‘正确’的选择根本不存在。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那些受伤的同学的呻吟声渐渐平息，他们或坐或躺，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同学们逐渐安静下来。
“下一节是什么课？”池运突然问，声音有些干涩。
齐遇安看向黑板。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课程表：
【第二节：英语】
“英语课……”齐遇安喃喃道，他看向司锦恒，“我记得你是英语课代表。”
司锦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嗯。”
“那你会不会……”霖洛桉欲言又止。
“不会有专门针对我的环节。”司锦恒打断她，“‘她’的目标是所有曾经置身事外的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包括我。”
这句话让齐遇安心中一震。他想起在镜子中看到的画面，想起司锦恒对那些幻象的反应。司锦恒一定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认识“她”。
但齐遇安没有追问，只是走到他身边，轻声说：“我们都在。”
司锦恒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嗯”了一声。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时间在紧张和恐惧中流逝。
受伤的同学无法移动，齐遇安简单检查了他们的伤口，惊讶地发现虽然伤口没有愈合，但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生低声问。
“‘她’似乎是更想让我们感受痛苦。”文以河默默走到霖洛桉旁边。
“感受痛苦……”霖洛桉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黯淡了一些。“所以这是一场实验…还是…游戏？”
“实验？”翁慕楠冷笑，“用真刀真枪、真血真肉的实验？”
齐遇安说，“我们正在经历的，可能就是她曾经每一天都要面对的现实。而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上课铃再次响起。
这一次，走进教室的不是之前那位女老师，而是一个年轻许多的女性。她穿着时尚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
“Hallo, everyone! I am your English teacher for this semester!Everyone can call me Miss Li。”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与之前那位老师的严肃形成鲜明对比。
“Before class, let me check my attendance first。”李老师翻开点名册，开始点名。
“谢宸。”
“池运。”
“翁慕楠。”
“赖栀娴。”
点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叫到那些受伤的同学时，李老师会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继续点下一个名字。
“司锦恒。”
司锦恒举起手。
李老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容加深了一些：“Ah, our English class representative. I have heard a lot about you. I look forward to working with you this semester！（啊～我们的英语班代表。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我期待着这个学期和你一起工作。）”
司锦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点名结束后，李老师合上点名册，双手撑在讲台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变得有些锐利。
“Now, let's begin our first lesson（现在，让我们开始我们的第一节课。）.”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Truth and Lies】（真实与谎言）
“Today, we're going to talk about truth and lies.”李老师转过身，目光扫过台下，“In daily life, we often have to choose between telling the truth or lying. But what is truth? What is a lie?（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不得不在说实话或撒谎之间做出选择。但真理是什么？什么是谎言？）”
她走下讲台，在过道中缓步踱行。
“Sometimes, what we believe to be the truth is actually a lie. Sometimes, lies may be more merciful than truth.（有时候，我们认为的真相实际上是谎言。有时，谎言可能比真相更仁慈。）”
她在齐遇安的桌边停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What do you think, 齐遇安同学?”
齐遇安抬起头，平静的对上老师的眼睛：“I think…the truth is important, but sometimes it requires a well intentioned lie（我想…真相很重要，但有时候需要善意的谎言。）”
“Interesting answer.（有趣的答案）”李老师意味深长笑了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What about you, my English class representative? What do you think（那你呢，我的英语课代表，你怎么想。
）”
司锦恒看着李老师：“Sometimes silence is the biggest lie.（有时候沉默是最大的谎言）”
李老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转过身正视司锦恒：“Explain.”
“If you know something is wrong but choose not to speak up, it is a careless lie.（如果你知道有什么不对，但你选择不说出来，那就是疏忽大意的谎言。）”司锦恒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教室里清晰可闻，“This kind of lie may be more destructive than a complete lie.（这种谎言可能比彻头彻尾的谎言更具破坏性。）”
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不敢想司锦恒居然直接说出了这爆炸性的观点。池运和翁慕楠一脸懵，他们根本没听懂这对话到底在讲什么，翁慕楠更是差点睡着。
李老师盯着司锦恒看了几秒，突然笑了：“Very imaginative. Now, let's continue today's practice（很有想法。现在，让我们继续今天的练习。）.”
她回到讲台，打开多媒体设备。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我们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