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无度》甜菜雀

30、小哥夫

　　第二天是周末，玳倦醒来就看到了林箐给他的信息轰炸。

　　箐女士：儿子大事！
　　箐女士：我和老玳旅游去了，忘了你的小野要过来住几天
　　箐女士：我是皇帝.jpg

　　倦：此等大事皇上竟从未同臣商议过

　　箐女士：小猫偷笑.jpg

　　倦：严肃点皇上

　　箐女士：下午到，住三天
　　箐女士：指名道姓要和小哥一起，认命吧儿子

　　“唔……”

　　栯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人还犯着迷糊就凑上去讨早安吻，两人呼吸瞬间乱成一团。

　　玳倦带着泛水光的唇缩回床上舒坦地躺着，抬头平淡地告诉栯舟接下来的命运，“我得回家住几天。”

　　玳倦已经准备好接受栯舟的撒泼打滚并思考着要怎么安慰，诸如抱抱亲亲和他解释之类的……

　　“嗯。”

　　“嗯？”

　　玳倦微微瞪大了眼睛，但两下就恢复如常，他对栯舟包容惯了，不理解但尊重，不过还是试探性地开口：“晚上睡觉没关系吗？”

　　栯舟把玩着玳倦的手指，不在意地道：“没关系，哥哥放心。”

　　栯舟已经这么说了，玳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下午玳倦提前回了家，也没带什么东西，手里正蹂躏着喵喵叫的皮皮，一个稚嫩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哥——”

　　门是开着的，玳倦还没看清小团子的影子就被扑了个满怀。皮皮从容不迫地从玳倦怀里跳了下去，坐在玳倦脚边舔起了毛。

　　“小哥小哥——我好想你啊——”小团子脑袋晃来晃去的，不断地在玳倦怀里蹭着撒娇。

　　玳倦笑着蹲下身，摸了摸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暑假不是才过来？”

　　“那也好久好久了！”他张着个小胳膊费力地比划，嘟着小嘴，像是真的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林成野，你的家当还要不要了？”门外站着一个长得无可挑剔的男人，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眸子和玳倦的相差无几，但他面部轮廓分明，下颌线条硬朗，添了些野性。

　　“要要要！”林成野一手拉着玳倦，一手叉着腰朝林凛哒哒走去。

　　玳倦朝门口的人点点头，“舅舅。”

　　林凛弯腰把林成野的小书包递给他，抬头笑眯眯朝玳倦招手，“小卷儿宝贝想我没？”

　　玳倦鄙夷地弹开了林凛试图勾他肩的手，轻叹了一口气，看向林凛的目光里似乎带着点可惜，“铃铃……”

　　“喂喂喂！给你舅留点脸！”林凛慌里慌张捂住玳倦的嘴，嘟嘟囔囔道：“我好歹当爹了。”

　　“爸爸不要欺负小哥！”林成野抱着林凛的小腿仰头看他，没一会像是觉得好玩，像个小野人一样整个人挂在了林凛腿上。

　　林凛把腿上的小团子提溜了起来抱在怀里，假装恐吓道：“那我欺负你了哦。”

　　林成野扭过头哼了一声，奶声奶气道：“那我回去跟爹爹说。”他扭着身子从林凛身上爬下来，跑去重新抱住玳倦。

　　“你爹不还是听我的话。”林凛好笑道，“行了，跟你小哥混去吧。”

　　送走林凛后，玳倦牵着林成野来到了客卧，他们家不常有人做客，最喜欢往这跑的就林成野一个，所以这个房间基本上都是默认给他住。

　　“小哥小哥——”林成野扯了扯玳倦的衣角，圆圆的眼珠子滴溜着转，“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玳倦拉开他的小书包，替他整理着带来的东西，低头问：“为什么想和我睡？”

　　“晚上一个人害怕。”林成野撒开小手找玳倦要抱抱，一副真的很害怕的模样。

　　玳倦只能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小团子抱了起来，“那你要乖乖的，不许捣乱。”

　　林成野一连嗯了好几声，开心道：“我会乖乖的小哥！”

　　带着林成野这个三岁小孩，玳倦的作息时间都得跟着改改，九点把这小鬼从浴室打包出来的时候林成野已经在打哈欠了。

　　“小野。”玳倦把他的恐龙睡衣放在一旁，开始下达任务：“自己穿好睡衣，小哥去隔壁一趟，马上就回来。”

　　林成野晃着脑袋爬了起来，哼哼道：“那小哥要快点。”

　　*

　　“牛奶？”

　　“小孩睡前要喝，我家没有了。”玳倦拿了两瓶牛奶加热，等的功夫又叮嘱着栯舟：“晚上实在睡不着就给我发信息。”

　　栯舟还在状况外，愣愣地看着玳倦问：“什么小孩？”

　　“小哥——”林成野啪嗒啪嗒迈着小步子，一手还在揉着眼睛，软乎乎地叫着：“我想睡觉。”

　　玳倦拿出温好的牛奶，朝林成野的方向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孩。”

　　林成野不怕生人，但眼下正犯困，也没多余的精力去管一旁的栯舟，肉乎乎的小人抱住玳倦软声道：“小哥抱抱。”

　　“怎么跑过来了？”玳倦弯腰把人捞进怀里，将温好的牛奶递到他手里，不自觉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把奶奶喝完就带你睡觉。”

　　“小哥太慢了。”林成野说完抱着牛奶在玳倦怀里安静地喝了起来，连着呼吸声都渐渐平稳。

　　玳倦把另一瓶牛奶递给了栯舟，温声道：“把牛奶喝了，睡个好觉。”

　　栯舟接过牛奶看看玳倦，又看看他手里抱着的小孩，嘴角一撇道：“哥哥晚上和他一起睡吗？”

　　林成野一手抱着奶一手伸了出来拍拍自己，抢答道：“小哥今晚和我睡觉哦。”

　　好嘛，这下栯舟脑袋都耷拉下去了，活像一个无能的丈夫，察觉到脑袋被人摸了摸才委屈巴巴地抬头讨好地蹭了蹭。

　　“晚上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栯舟哼哼唧唧了几声，硬是挤出来“可以”两个字。没办法，谁让他有要事在身，不然哪能轮到一个三岁小孩和他抢人，还一口一个小哥那么亲密地叫。

　　玳倦还是放心不下人，第二天算着时间给栯舟发信息。

　　倦：醒了吗？

　　小乖 ：刚醒哥哥

　　倦：昨晚几点睡的？

　　对面过了一会才继续发信息

　　小乖：四点多……
　　小乖：小狗心虚.jpg

　　倦：小猫扶额.jpg

　　小乖：哥哥我一会带着题过去
　　小乖：小狗跑步.jpg

　　玳倦看着手机摇摇头，很快栯舟就从隔壁飞了过来，东西一撇就从背后把人搂住猛吸一大口气。

　　玳倦被抱的整个人动弹不得，微微转头用脸颊蹭了蹭他，开口道：“怎么了？”

　　栯舟顺势吻在玳倦脸颊：“晚上不见哥哥，白天得补回来。”

　　“就晚上睡觉时间而已，这也得补吗？”

　　栯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很想很想哥哥。”

　　一旁看动画片的林成野不干了，小脚一蹬从沙发上下来跑到玳倦面前争道：“小哥抱我！”

　　栯舟理不直气也壮地道：“你都三岁了怎么还要人抱。”

　　林成野哼了一声就往玳倦身上爬，玳倦只得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林成野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搂着玳倦的脖子反问道：“那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抱小哥？”

　　“我……”栯舟欲言又止，直愣愣地望着玳倦，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小野。”玳倦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又认真地道：“他是小哥喜欢的人，不管多大可以抱。”

　　栯舟瞳孔微颤，怔愣着用黑眸看着他，“哥哥？”

　　林成野轻轻哦了一声，又歪着脑袋问道：“小哥和他是不是像爸爸和爹爹一样？”

　　“是，但小哥还没有和他结婚。”玳倦轻轻笑了下，把林成野放到沙发上。

　　林成野叉着腰冲魂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的栯舟道：“那你不可以欺负小哥。”说着团吧团吧把自己窝进沙发里，叹气道：“爹爹老是欺负爸爸，晚上我都听见爸爸哭了。”

　　玳倦头大地望着沙发里的小孩，一时间不知道是他舅家隔音不好还是他舅……总之都是当爹的人了，到底能不能注意着点！

　　*

　　基于两人只能在白天腻歪，在学校栯舟虽然会稍微收敛一点，但是依旧逃不过符楠的制裁。

　　“栯舟你跟我来。”符楠走到两人面前，气势汹汹对栯舟说道。

　　栯舟也是很听话地跟符楠走，临走前还不忘勾了勾玳倦的手指：“哥哥等我。”

　　符楠面无表情把栯舟拉走。

　　“你真的有在认真准备倦倦生日吗？”

　　栯舟抱臂，不满他打断自己跟玳倦腻歪的时间，“晚上准备，白天黏黏男朋友怎么了？”

　　“……恋爱脑真可怕”

　　付诚这时也走了过来：“地方定好了，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符楠摇了摇头：“只有我们几个就够了，倦倦不喜欢太多人。”

　　今天正好是期中考成绩公布日子，栯舟拉着玳倦来到公告栏面前时，周围已经挤满了学生。栯舟仗着自己够高，一眼看到了榜上的玳倦。

　　“文科，年级第一，玳倦”

　　“总榜，年级第一，玳倦”

　　栯舟回头看玳倦，笑得灿烂：“哥哥好厉害！”

　　玳倦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并没有挤进人群的念头，“看你自己的。”

　　栯舟把目光重新放回榜上，在上面搜寻着自己的名字：“理科第三，总榜前一百！”

　　玳倦轻笑着点了点头，和他预想的差不多，栯舟很聪明，也肯努力，这是该有的结果。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刚好碰到符楠和付诚，几人早在公告栏时就迷失在人群里了，好巧不巧又完美重逢了。

　　符楠终于逮着栯舟，连声啧啧道：“有了倦倦就是不一样，进步那么快。”下一秒又幽怨地说：“不是都说国外的理科很简单吗？刚来就冲到年级前三，你是人吗？”

　　“所以我都找难题写啊，那些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没什么意思。”

　　“……”

　　符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怒道：“我真的要认真学了，不然下次栯舟总分就该超过我了。”

　　付诚笑笑：“学，我跟你一起。”

　　玳倦倚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栯舟：“有空学理科没空学文科？”

　　栯舟嬉皮笑脸地凑到玳倦身边：“没哥哥在身边我不爱学。”

　　玳倦走进教室：“那晚上多加几套卷子，我陪你。”

　　栯舟连忙追上去：“哥哥其实我们也可以休息休息……”

　　接了上幼儿园的林成野回家后，玳倦也是说到做到，选了几套卷子放在栯舟面前：“开始吧。”

　　“哥哥……”栯舟试图唤回玳倦的心。

　　“写吧，晚了就在这睡。”

　　玳倦走到林成野面前，拿出几本绘本放在桌上，“小野在这看绘本好不好？”

　　“好呀！”林成野大概是被学习氛围感染了，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翻了起来。倒是栯舟突然正色道：“我要挑战十一点之前全部搞定。”

　　玳倦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坐到一旁刷题：“加油。”

　　不负众望，在栯舟的努力下成功早早把任务完成，不顾小孩在场地讨了晚安吻就溜之大吉。

　　林成野放下手里的绘本哒哒地跑到玳倦面前，好奇地问：“小哥，他为什么不跟你一起睡？”

　　玳倦倒是愣了一下，看着桌上散落的卷子，想了想道：“一个人睡觉是一件很勇敢的事情，他正在练习。”

　　“喔，小野也要变得勇敢！”

　　玳倦笑得温柔，摸了摸林成野的脑袋：“那你今晚要自己睡觉吗？”

　　林成野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房间。玳倦不明所以，但也没跟上去，轻轻扫了几眼桌上栯舟写的卷子就收了起来。

　　答的倒是还可以。

　　“小哥……”林成野在卧室门口探了探头，嘿嘿地笑，见到玳倦回过头就马上跑了过去，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送给你！”

　　玳倦有些诧异地接过，是一幅画。

　　“给小哥的生日礼物！”林成野说着有点委屈地低下头，“小哥生日我不在，不能给小哥过生日。”

　　玳倦轻笑着蹲下摸了摸他的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柔情：“谢谢小野，小哥很喜欢。”

　　林成野马上就笑了，拉着玳倦的手介绍自己的大作，“这个是小哥！”林成野指着画面正中的人物，又指了指旁边的小人，“这个是我！”

　　玳倦绕有兴致地看着画中的小人，笑着指着他身边的人问林成野，“那这个是谁？”

　　林成野小脸上有些困惑，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才道：“大哥哥……”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像是知道了该怎么称呼，开心道：“小哥夫！”

　　玳倦低头闷闷笑了几声，这才又看向画中有鼻子有眼，还异常高大的小人。

　　另一边，栯舟径直朝卧室走去，小心翼翼避开地上散落的零件，熟练地拿起工具，找了个空位坐下继续摆弄着手上的小玩意。

　　就差一点了。

　　彻底完工时已经很晚了，连续几天的熬夜，在昏暗的环境中做精细活很难不感到疲惫，但栯舟的眼里却全是期待的光亮。

　　他关了卧室所有的灯，最后欣赏了一遍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