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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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越猛然惊醒，以为自己办事不力，会被系统赶出这个世界，出现在自己家的床上，可周围的陈设还是和之前一样。
不过并没有人在她的周围，只有这件还穿在身上的五彩斑斓的衣服，让她确信现在是继任典礼之后。
就连淳于献都不在一旁，她有些失望。
难道说系统强行修正剧情，把淳于献赶走了？可是这样的话，她不应该回家吗，系统还需要她售后？
江清越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又因为各种胡思乱想变得更难看了。
最后的结论是，她怕淳于献回来报复。
淳于献推开门，打断她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思绪。
本来见人醒来，他面露喜色。但看到她的脸色，又皱起眉头：“您还是身子不适吗？”
江清越轻咳两声：“刚刚你怎么不在这里？我醒来都没看到你……”本来是想表达自己的不安，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责怪的话太过亲昵，好似他本来就应该守着自己一样。
淳于献坐在她的床沿，笑得眉眼弯弯：“您长久不醒，我正打算去神药谷去请施谷主。谁知只是想走前再见您一面，人就这么醒了。”
江清越的视线盯着他坐着的地方，心头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
“我又没事，”江清越把视线投向窗外，“你那么费心干嘛？”
淳于献笑得灿烂：“掌门忽然晕倒，这可是整个宗门都很关心的事。”
江清越又何尝不知，那么多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如果系统真放弃她了，因为一个掌门之死，暴毙了一个新掌门，又废了两个长老，下面的人竞争机会岂不是更多了？
可惜，系统只敢惩罚她，不敢放弃她，毕竟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想通这一点，她便对系统没那么畏惧了。
不过，宗门关心，他就不关心吗？
江清越见淳于献顾左右而言他，有些心烦：“那也没有必要叫来施谷主，肯定是你自作主张！”
更何况，施韵好这个人哪是那么好请来的？
淳于献点头：“不错，是我自作主张，为了报答您。”
“报答？”江清越不明白他的意思。
淳于献挑眉，不打算隐瞒：“您不是想赶我走？可是最后还是把我留下了。”
若是再不说明这件事，她肯定又要花时间去想怎么在他面前掩盖，劳心费神的，不利于养病。
万一江长老趁虚而入，夺回躯体，怎么办？
他也是有私心的。
江清越脸色更差了：“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就隐隐有了猜测，现在既然确信，她便也不想装了。
淳于献轻轻张口，却半晌没说出话来。
有些事，他还不想摊牌。
“你会读心？”这是江清越觉得最合理的猜测。
淳于献一脸无语：“怎么会呢？会读心的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我只是会点术法的普通人罢了。”
江清越想不出来别的理由，神情显得很是苦恼。
“我要是会读心的话，就会知道您顶替江长老，究竟想要做什么了。”淳于献把话挑明，既是希望她能信任自己和盘托出，也不想让她心里压着这么大的包袱。
江清越默默往后缩了缩。她怕自己身份暴露后，系统又会惩罚她。
预料之中的惩罚并未到来，她这才想起，这一幕和从前一样。
是淳于献发现了她的身份，而不是她自己暴露了身份。
这让江清越松了口气，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还说他不会读心，就连她不是原主本人，他都知道！
“别怕，”淳于献把她的动作解读为躲避，“我不想拿这个事情威胁您的。”
“不想”这个词就很有威胁的意味在。
江清越稳住心神，想起对方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倒是被他带进沟里了，很是懊恼。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她那么多秘密，却瞒得严严实实的，背后指不定还有更多的，她不知道的事。
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和初次见面时以为的悲惨少年大相径庭。
诈骗！这分明是诈骗！
她整个人气得发抖，特别是对方还一副又无辜又关切的神情，让她怒火更甚。
自己演原主确实演不好，但淳于献真是好演技，骗了她那么久，还骗取了自己的信任。
想到钟恒说的那一系列的话，她似乎理解了。
江清越再怎么是炮灰，那也是修为很高的炮灰。淳于献在自己身边伏低做小那么久，已经知道他的秘密，却还是将错就错。
能当上主角的人，肯定都不简单，背后定然谋划了什么。她想不到，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中了温柔陷阱。
可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全是假的吗？
她真的很希望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淳于献不是为了欺骗她，而是真心相待的。
江清越感到自己的头很疼，再这么想下去，估计自己就要精神衰弱了。
不过再怎么想，和纸片人也没什么好置气的。
她就这么完成了胡思乱想、哄好自己的一场大戏，淳于献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又突然好起来，心头不免失落。
“我知道这些事情，就让您这么生气吗？”
江清越从来都是喜怒形于色，他当然看出来她的所思所想。
刚给自己哄好的人见状，更生气了，这个人，肯定会读心术。
“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会高兴吗？”江清越怒道。
淳于献看她半晌，最终点头。
本来是想和对方推心置腹，让他站到自己的立场上思考，可谁知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这下她是彻底泄气，也不愿同他说话了。
“您有法子占据江长老的躯壳，我亦有我的法子。”淳于献见她长久不说话，站起身来，默默叹了口气，“我会告诉您的，但不是现在。”
江清越在被子下面攥紧拳头，淳于献哪哪都好，唯独喜欢让人猜谜这一点，最叫她烦躁。
既然不愿说，她也懒得逼问，只是后悔自己突然心软，早知道就听系统的，这样也免受这番苦楚了。
“请师尊好生将养，还有很多事需要掌门过目。”淳于献也板起一张脸，似乎是在生气。
江清越更是不满，因为她的身份已然暴露，他才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吗？
怎么听这个“师尊”，都觉得其中是暗含阴阳怪气的意味，毕竟至少从她打败钟恒开始，他就已经不怎么叫自己师尊了。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的。
肯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秘密，生出了不臣之心，所以不甘愿屈居于人下了吧。
一定是这样！
越想越后悔，自己应该回家去的。
江清越叫住他：“等一下，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该断了师徒情谊。”
就当之前给他留足了面子，现在她补救，完成任务，应该还来得及。
淳于献的眸子掩藏在他睫毛投下的阴翳中，多了几分阴鸷：“您还是要赶我走？”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缠着不走呢？”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也有泄愤的意思在里面，“我不是江清越本人，不能替她收徒弟。”
“我不是她的徒弟，是你的。”淳于献急到没有用以往的敬称。
这更映证了江清越的猜想，现在这个人可谓是演都不演了。
她闭了闭眼，把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的眼泪憋回去：“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相识一场，不能好聚好散吗？”
“好聚好散？哈！好聚好散！”淳于献气笑了，把这个词咀嚼了好几遍，“是因为钟恒说的吗？因为你怕我把你当炉鼎？我都说你要的话，可以做你的炉鼎。难道这份心意还不诚，你还是不信我吗？”
江清越惊奇地看着他，这个人怎么比她还委屈？
“那不如你抛出你的底牌，我也抛出我的底牌，我们坦诚相待如何呢？”她提出了一个近乎过分的请求。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对方是会答应自己的，可是全心全意的托付就意味着，她可能不能回家了。
怎么想都是自己亏了，在现实世界里还有朋友亲人；可在这里，她只能信任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目前并不可信。
如果他真答应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就在江清越左右横跳的苦恼之际，淳于献给出了他的答案：“抱歉，现在还不能。”
江清越扯出一抹笑来：“你看，又不能交付真心，拖着能解决什么呢？”
还耽误她回家。
“我在神药谷见过你的，更年长的你，在神药谷的入口处，你差点没把我劈死。”她轻声说道，就像在娓娓道出一个故事，“梁医师说，瘴气幻境中的人，是过去的人，而不是未来的人。”
淳于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也知道……”
江清越点点头：“我从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想不通。但我不好问你，毕竟是你自己的私事，即使是父母师尊，都没有办法去管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挑明这一切呢？”
如果他不挑明的话，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可以忍下系统惩罚的委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现在，他把自己的一片好心变成自我感动，显得她荒唐又可笑。
她把一切怒气化为指责：你看，我都没有说明你的身份，你凭什么让我难堪。
淳于献总算反应过来，自己一厢情愿的为她好，在她看来完全是别有用心，自己也算是好心办了坏事。
于是被她那些狠话激起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整个人乖乖地立在一旁。
“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没有办法说出来。”他耐心解释，试图让江清越消消气。
虽然江清越确实仍然还在生气，理智尚存，很快咂摸出了这句话的意味。
就像那些她不能做，但淳于献能去做的事情一样，难道他也有属于自己的禁制？
可是主角的禁制，又是什么呢？
被这么一打岔，郁积在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那你总能告诉我，为什么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淳于献自请做炉鼎的时候，神情不似作伪。
其实她心底里，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淳于献皱着眉，似乎很是委屈。
“.…..？”
江清越半天也没研究明白这句话，直到心头突然悸动一下，可算弄清楚了他的脑回路。
她的心脏突然狂跳，而后涨红了脸，忙瞥向窗外。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心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