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26、Chapter 26: The Reckoning

　　季承川迎上他的视线：“我不是秦皓。”
　　林臻东瞳孔微缩：“什么？”
　　“我是季承川，真正的季承川。”季承川缓缓说道，“十五年前死在屿州岛火灾里的，是我的玩伴秦皓。我活了下来。”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但那场大火和惊吓，让我这里出了问题。我记忆混乱，认知错位，一直以为我才是秦皓……直到最近，我才慢慢把所有事情都想起来。”
　　他简略地将自己记忆恢复的过程和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林臻东听着，他消化着信息量，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季承川的脸。
　　季承川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林臻东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季承安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
　　“不对！”林臻东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微微发抖，他死死盯着季承川，“你少打岔！这些都可以慢慢说！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哽咽和委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看着我和宋瑶以为你死了，看着我们为你难过，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季承川，你把我当什么了？！”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被背叛的痛楚。
　　季承川被他问得心头一颤，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旁边的季承安看着这架势，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弱弱地开口：“那个……林哥，这事儿它其实……”
　　“你闭嘴！”林臻东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冷得像冰，“没你的事儿！”
　　季承安瞬间噤声，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团成一只鹌鹑，恨不得原地消失。
　　太吓人了！
　　平时的林哥虽然清冷，但从来没这么可怕过！
　　季承川看着林臻东激动的样子，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走上前，试图去拉林臻东的手，声音放软了些：“臻东，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林臻东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着，“解释？好啊，你解释！我听着！”
　　季承川看着他抗拒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到林臻东了。他叹了口气：“我不是不信任你。恰恰是因为太信任你，才不敢告诉你。”
　　林臻东皱眉，显然没听懂。
　　季承川继续解释，声音低沉：“陈景辉那个人有多狡猾多狠毒，你我都清楚。我当时‘坠崖’，一方面是制造假象引他露出马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我‘死’了，他的注意力才会从我身边移开，你和承安，还有宋瑶，才会相对安全。如果我告诉你我还活着，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参与进来，我不能再把你拖进更危险的境地……”
　　他看着林臻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了，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风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敢赌。”
　　这番话他说得极其认真，带着近乎脆弱的情愫。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季总，也不是那个背负仇恨的潜伏者，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心爱之人的普通人。
　　林臻东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看着季承川眼中毫不掩饰的后怕和深情，看着他手臂上还渗着血的纱布，再想起这段时间自己以为他死了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仿佛瞬间被戳破了一个口子，慢慢地泄了下去。
　　但他还是觉得生气，气这个人的自作主张，气他让自己承受了那么久的煎熬。
　　他别开脸，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赌气的意味：“……那你也不能……你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那种心脏被掏空的感觉，他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季承川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林臻东这是气消了大半，但面子上还过不去。
　　他再次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将林臻东整个人拥进了怀里。
　　林臻东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挣脱。
　　“别动。”季承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手臂却收得更紧，“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好想你。”
　　这句话瞬间瓦解了林臻东所有的抵抗。他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最终，他也抬起手，紧紧地回抱住了季承川，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心跳，林臻东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眶一阵发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浸湿了季承川肩头的衣料。
　　这个混蛋……小骗子……
　　季承川感觉到颈间的湿意，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软。他轻轻拍着林臻东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低声在他耳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臻东……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季承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感觉自己像个几千瓦的电灯泡，亮得刺眼。
　　他默默地、一点一点地往沙发角落挪动，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却在疯狂呐喊：我的妈呀！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我哥原来这么会的吗？林哥居然也会哭？这世界太魔幻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臻东才稍微平复了情绪，他轻轻推开季承川，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擦了擦眼角。
　　季承川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和鼻尖，觉得这样的林臻东格外真实可爱，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林臻东立刻瞪了他一眼，虽然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更像嗔怪。
　　“笑什么笑！”林臻东没好气地说，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没什么，”季承川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就是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的。”
　　林臻东耳根微微泛红，为了掩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板起脸，看向角落里努力装鹌鹑的季承安：“你！过来！”
　　季承安一个激灵，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站得笔直：“林哥，您吩咐！”
　　“说说吧，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怎么被陈景辉的人盯上的？”林臻东恢复了平时冷静的模样，只是声音还带着一点刚哭过的鼻音。
　　季承安偷偷瞄了他哥一眼，见季承川点头，这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英勇事迹”和发现的关于陈景辉加密档案碎片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季承安漏洞百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调查过程，林臻东和季承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季承川揉了揉太阳穴。
　　林臻东则直接多了，他看着季承安，毫不客气地评价：“猪队友。”
　　季承安：“……”
　　委屈，但不敢反驳。
　　“不过，”林臻东话锋一转，看向季承川，“他发现的这个信息很重要。陈景辉已经开始清理和掩盖所有可能暴露他秘密的痕迹了，包括你的真实身份。这说明，他感觉到了危险，或者……他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季承川点点头：“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研究所的数据虽然拿到一部分，但核心证据，尤其是能直接指证他纵火谋杀和窃取生物样本的证据，还在他手里，很可能就在瑞士那个保险库。”
　　“瑞士保险库的权限，我们还没有拿到。”林臻东皱眉，“赵铭那边彻底断了线。”
　　季承川沉思片刻：“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了。”
　　“什么思路？”
　　“陈景辉最在意的是什么？”季承川看向林臻东，“是他的‘涅槃’计划，是他隐藏了十五年的秘密。如果我们拿不到证据，那就逼他自己把证据拿出来！”
　　林臻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引蛇出洞？”
　　“没错。”季承川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他不是想找我这个‘后患’吗？那我就主动现身，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他送一份‘大礼’！”
　　他看着林臻东：“这一次，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