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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十一站:再与君见(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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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失去他的半年后,她的心始终无法通过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忘却他曾经来过她的世界。他的温柔,就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她的心脏。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莫洁洁问道。
“我……我来看林平栀。”闫冬欣低声回答。
她看见莫洁洁身旁的林染,她已经完成了变性手术,成为了真正的女孩子,如今比以前更加漂亮动人。
微风轻轻吹拂着她们的长发,却让闫冬欣心生悲哀。她走上前,向莫洁洁递出一张请帖——这是她和方斯恩结婚的邀请函,希望这些老同学能来参加她的婚礼。
“你这是……”莫洁洁有些惊讶。
“我承认我以前挺讨厌你的,总是不愿承认我是你的大表姐。我知道我替代不了你的大表姐。可你知道你大表姐死的那一天对我说了什么吗?”闫冬欣轻声说道。
“她说了什么!你快告诉我!”莫洁洁激动地揪住闫冬欣的衣领。
“她说,她不想让你看见那么痛苦不堪的她。她也好像是知道未来似的,告诉我如果有一天遇见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你。可你从未给过我接受你的机会。”闫冬欣平静地回答。
“我的大表姐不会这么说的,不会……”莫洁洁喃喃道。
她知道,人到绝望的时候只剩无动于衷。在最渴望被爱的时候,偏偏失去了让人可以肆无忌惮去笑、去悲伤的理由。就算自欺欺人,也无法让悲伤变得不那么明显。
林茹走上前靠近闫冬欣,眼神里满怀感激。是她,让林平栀一生无怨无悔。可最后让她有悔的,却是那个没有给予关怀的莫洁洁。
林平栀后悔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让莫洁洁抛弃原来的名字,成为别人的赚钱工具。
“妈妈,你脸上怎么有泪珠?你怎么了?”林茹关切地问。
“没事,妈妈没事。”
“妈妈,你今天不也是来看爸爸的吗?”
“茹,他是你爸爸,也是你伯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你身体流淌的,是他们两人肮脏的血液。”闫冬欣低声说道。
林茹面对着眼前的墓碑,心里有许多不解。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近亲乱来,还有许多不明白。如果没有妈妈的这些选择,或许她也不会在学校抬不起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呼吸困难的气息,而这股气息正是悲伤带来的。念念不忘的感情交杂着许多无法释怀的情绪,一句喜欢可以把人从头到尾变得再也不是自己。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可以改变什么?我可以改变什么?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无能为力。曾经有那么多机会可以爱那个属于自己的珍宝,现如今却永远不能出现在身边。”闫冬欣苦笑着。
“你不也一样吗?”莫洁洁反问。
“是的,他们都无药可救了。是不是很可笑?现在说再多的喜欢,也换不来自己爱的人。这是林平栀托付给他们的愿望,他很开心可以看见她有这么一天,能回到自己面前心平气和地相处。”闫冬欣说。
“你怎么知道……”莫洁洁睁大了眼睛。
“这他曾经也告诉过她。他一生最希望看见她和自己心平气和地相处。因为林紫晴走的时候,她希望她照顾好她的哥哥林平栀,而林平栀的心愿就是让她和莫洁洁好好相处。她不觉得他们这些离开的人,自私得有些过分了吗?”闫冬欣反问。
也许他们很多时候都不解,总想着如何让喜欢、在意的那个人开心快乐,却忽略了对方真正的感受。
她吹过夏季最炎热的风,却品尝不了最寒冷的冬。见过春季最浪漫的花海,却不知秋叶落地的忧愁。
南昌市·万寿宫
方斯恩和周南溪带着白爱理、方雨欣、周海萍过来玩。这是一年一度的南昌盛典汉服游行,而他们两个男生却成了工具人,帮大家提包、拿东西、拍照。
“方斯恩,为什么你也要来啊,本来就没你什么事。”白爱理调侃道。
“闫冬欣叫我来的,我能不来吗?”
“也是,我可以看出你特别喜欢闫冬欣。闫冬欣能嫁给你,她这一生挺幸福的,林平栀也可以死而瞑目了。”
“你相信这是林平栀自己的请求吗?”
“我信。”
看着陈列的各种糖人、葫芦串、零食、扇子、手工艺品,方斯恩拿起一个簪子。他觉得那只簪子特别好看,便问老板多少钱。
要不是闫东景没时间陪女儿,也不会轮到方斯恩来。他深爱着闫冬欣,舍不得让她一个人来。
“老板,这个多少钱?”方斯恩问。
“你可真有眼光,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纯手工,只要45块。”
方斯恩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100元大钞给了老板。老板还没找钱,他就拿着簪子消失在人海里。
他并不差钱,只要是为了闫冬欣,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对他而言,给闫冬欣最好的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这并不算什么。
“方斯恩,这个簪子并不值100啊,你为什么给了别人100块?”
“我知道不值100块,但我看见别人做生意不容易。只要闫冬欣喜欢,我多付这些钱是无所谓的。”
那天他拿着簪子笑了,高兴地期待着帮闫冬欣亲自插上这支发簪,最起码也要让她脸上有一丝笑容。
她在期待着和他结为夫妻的那一天,她等了很久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她知道,她要给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
“方斯恩,这里帮我付一下钱呗。”
“好,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