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蛋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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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开幕定在早上十点，还需要到现场确认一下各项流程，冼霜九点就从家出发，约了化妆老师在画展后的私人休息室等他。
这次是由杨叔发起的私人画展，但具有一定商业合作性质，受到邀请的都是各界名流人士。
冼霜底子好，薄薄上了一层妆，涂了个水润口红就去换衣服。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米白色西装，v字领，修长脖颈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眼神淡漠。助理给他拿了瓶水插上吸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分外明显。
目光游弋落下，就会看见他颈间戴了一条宝格丽大蛮腰满钻项链装点白皙的锁骨，钻石在展馆内的灯光照耀折射出一抹雪亮。
“谢谢。”冼霜喝完水，问道：“老师来了吗？”
在外面他只管杨叔叫“老师”。
“杨老师刚到，在休息室和gsk的媒体主任说话。”
冼霜应了声，对着镜子确保自己仪表得体后起身推门，袖口露出一截削瘦的腕骨，佩戴着CHANEL PLUME DE CHANEL系列羽毛手镯。
闪亮的羽毛钻石衬得那只手愈发修长细嫩。
杨叔还没出来，就由他在展馆前厅接待邀请而来的嘉宾和其他报社的媒体朋友。
好在他从小就在杨叔身边，基本上都认识。
少有几个没见过的一听旁边人说这位是杨先生的侄子也瞬间明白。
毕竟杨先生多年一直未婚，把冼霜当成自己亲儿子，出门在外也常常会提起他。
“你好。”
“你好。”
听见问候声，冼霜笑着转头，却惊讶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唐哲今天打扮的比冼霜还要隆重，不仅头发做了造型，手工西装的胸前还佩戴一枚天堂鸟的钻石胸针。
“好久不见。”唐哲主动开口，眼里盛满笑意。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冼霜朝一个走进来的嘉宾点头示意，微笑道：“先进去吧。开幕活动一会就开始了。”
“好。”
唐哲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眼里闪着光。
十点，画展开幕，杨叔上台致辞。
冼霜坐在底下鼓掌。
十点半，嘉宾自行逛展，几个重要的嘉宾代表，例如gsk媒体主任，上市集团CEO，某奢侈品牌期刊主编……则由杨叔亲自带领，冼霜在一旁陪同。
他身量高挑，长的好看，无论放在哪里都会让人一眼看见。
等到中午休息，冼霜借着上洗手间出来放风，正好撞见等候他已久的唐哲。
“中午吃的好吗？”
其实在饭局上冼霜没有吃很多，但唐哲这么问，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呢？”
“法餐很美味。”
画展举办在一个大厦里面56楼，杨叔大手一挥，把底下一层也包了下来用于法餐自助招待嘉宾。
“那就好。”冼霜说，“楼上订了房间，觉得累可以上去休息。”
“我看你才是应该休息的那个人。”唐哲玩笑道，“一上午都没有见你歇着。”
冼霜半调笑半无奈道：“能者多劳。”
唐哲忽然道：“今天很漂亮。”
米白色的西装在某种程度上为他添了一抹温柔的气质，伴随着唇角的笑意，让他却不可避免想起月泸镇坐在北亭公园里画画时候的青年。
明明是一个人，但带给唐哲的感觉却大不相同。冼霜身上吸引人的地方有很多，每一次见面都会令唐哲感到惊喜，不断叠加着心动。
冼霜讶然抬眼，随后浅笑点头：“谢谢夸奖。”
“你今天也很帅。”
唐哲低头笑了笑，说：“晚宴结束能等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冼霜眨了眨眼，点头：“好。”
画展的下午场2点才开始，冼霜从助理那拿了房卡上楼，躲在房间里给李弥言发消息。
李弥言没回，应该是在忙别的事。
冼霜头发做了造型，脸上化了妆，不能躺床上睡，只好靠坐在沙发上小憩一会。
下午的画展较之上午简单很多，就是把展览的画一幅幅拍卖，得到的钱捐给儿童慈善机构。
画展的主题是“生命”，每一个画家对于“生命”的理解各不相同，不亚于第二个文坛，但不可否认的是，能被选进杨叔的画展中展览拍卖，画技都是一比一的出众。
拍卖最高的是一个新人画家的作品“树”。大树扎在地底的根系是绿色，树干是棕色，叶子采用留白的方式，整体像被塑料袋包裹起来，如同被裹挟的人生。
冼霜的画最后卖了100万，位列第三。
夜晚降临，拍卖会结束后就到了晚宴环节。
地点依旧在楼下的宴会餐厅，服务生端着托盘游走在光鲜亮丽的人群中。
冼霜伸手接了杯白葡萄酒，和杨叔四处应酬。
好不容易得闲放松下来，赶紧缩到角落里，他没忘记刚才手机在兜里震动，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李弥言，问他完事了吗。
冼霜如实道：“估计得很晚。”
一般这种宴会没有十一二点是结束不了的。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九点。
冼霜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李弥言：“把地址给我。”
冼霜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错了，打了个问号发过去。
李弥言说：“我在北京。”
“……”
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冼霜眼睛明亮，翘着唇角给他发了个定位。把手机揣回兜里就开始搜寻杨叔的身影。
一直注意他的唐哲正与一个人交谈，见他似乎转身要走出会场，连忙抱歉地终止谈话，也跟随上去。
只是他还有东西要拿，一个转身冼霜就不见了。
“冼霜！”
冼霜站在大厅里等李弥言，身上只穿了件厚外套，里面还是那身西装。
“唐哲？”冼霜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唐哲脚步匆匆地从电梯里出来。
他忽然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眼睛微微睁圆，随即懊恼道：“抱歉，我忽然有事，忘记告诉你了。”
都怪李弥言忽然出现在北京城，让他高兴的一下子把答应别人的事情忘记了。
“没关系。”唐哲喘了口气，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礼盒。
他想，冼霜还没走，这也许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我们能找个地方坐着聊会吗？”唐哲绅士问道。
“当然。”冼霜点了点头，挑了个靠窗能看见外面的位置。
大厅现在除了前台没有其他人，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并不封闭但还算私密的环境。
唐哲坐在冼霜对面，清了清嗓，压制住跳的过分欢腾的心跳，含笑说道：“那幅画我很喜欢。”
“我看到了你在画展上的简介，原来你在现实生活中也这么优秀。”
冼霜满脑子都是李弥言，还没反应过来：“现实生活中？”
唐哲笑道：“我不知道我是应该叫你冼霜，还是Everleaf。”
“……”
头一次被人当面揭穿了网络马甲，冼霜一时之间表情都空白了，瞅着有些不知所措。
唐哲连忙补充道：“我是你的粉丝，很多年了。你每一副作品我都有看，我很喜欢你画风和借画所表达的意思。月泸镇其实我就认出你来了，但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没说。”
冼霜迅速把突如其来的冲击消化，温和笑道：“原来是这样。难怪第一次见面你就很热情。”
北亭公园他就那么枯燥地坐着陪了冼霜很久。
唐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目光柔情地落在冼霜脸上。
冼霜似有察觉地避开视线，唐哲心情几乎是立刻低落，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冼霜。”
他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盒子打开，推到他面前。
大厅的灯光照耀着盒子里闪闪发光的两枚戒指。
唐哲说道：“我喜欢你。之前在网络上我就一直关注着你，原本以为没有相见的机会，但是我没有想到老天会如此厚爱我。我看着你的背影瞬间就把你认出来了。”
“我很怕你对我产生不好的感官，所以一直在隐瞒。包括这次画展，也是我打听到你会参加，才托人弄到了邀请函。我想老天给的机会或许只有一次，我应该把握住……”
他深吸了口气，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嘴皮子忽然磕绊起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
他只是很真诚地看着冼霜，执拗地与他对视：“我是真心的。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抱歉。”
冼霜歉然地抿了抿嘴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唐哲笑容僵硬。
冼霜轻轻把盒盖合上，推了回去：“我首先要谢谢你的喜欢，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或许听着像是在发好人卡，但是从你认出了我却没有选择打扰，怕我苦恼。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并不一定要发展成恋人的关系，这世界上除了恋人，还有朋友，兄弟……”
他说这话唐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深吸口气，双手手掌捂住脸，片刻后放下来，神色如常地笑道：“我明白了。”
“抱歉。”冼霜说。
“没关系。”唐哲故意调侃着说，“不是还可以当朋友吗？你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实际用行动远离我吧？”
“怎么会。”冼霜见他还能开玩笑，肩膀放松下来，也跟着笑。
“需要签名吗？”
“可以吗可以吗？”唐哲夸张地捂嘴，随后摇头道：“我没准备纸和笔。下次吧，下次我把画带来，你签画上，说不定哪天缺钱了还能大卖一笔。”
冼霜弯着眼睛，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唐哲看着他掏出手机，随后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甜蜜，羞涩和喜悦参杂在一起，整个人容光焕发。
他落寞地垂眼，心头刺痛，猜想应该是冼霜口中那个“喜欢的人”，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席卷他全身却无能为力，绅士风度让他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
“抱歉，我得走了。”冼霜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含笑站起身。
唐哲道：“戒指盒不收下的话，把蛋糕收下吧。”
他认真又平和地抬头看着他，勾了下唇：“我看你晚上似乎没有吃东西。如果不介意是我送的话——”
冼霜只好接过蛋糕，“再见。”
唐哲：“再见。”
他看着青年推门出去，站在一辆漆黑的阿斯顿?马丁面前愣了几秒，随后弯腰看了看车窗。
片刻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哥。”冼霜弯着一泓清水似的眼睛喊道。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