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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窥探 ...

  •   第二天清晨,向来要先睁左眼再睁右眼、磨蹭半晌才肯起床的洛小心,竟破天荒地同时睁开了双眼。他依旧习惯性地钻进江参怀里蹭蹭,只是这一次,动作里带着刻意的引诱。
      江参低笑出声,将他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用尽自制力才从温存中抽身。他细心地把人用被子裹好:“我去做早饭,你再躺会儿。”
      洛小心不满地从被卷里挣脱出来,泄愤似的捶了下江参的枕头。
      一个人躺着有什么意思,他胡乱蹬了蹬腿,噘着嘴趿拉拖鞋走进浴室。
      站在镜子前,他拨开遮眼的刘海开始刷牙。
      老张以前随口和他提起过自己老家的习俗,亲人去世后,头七不理发。反正也不去上学了,就让头发先这样长着吧。
      吃饭时,洛小心每嚼两口,就拿眼睛扫江参一遍。
      江参放下筷子,故作正经的说:“小心医生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办公室接待病人。”
      “既然你这么诚恳的邀请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看看吧。”洛小心低下头,心满意足的开始吃饭。
      经过走廊时,刚查完房的医护们纷纷向二人打招呼。
      有位跟着江参从上海调过来,一直负责给小心打针的护士,还顺手捏了下他的脸,“早上好啊,小心宝宝!老天啊,这是江医生给你换的纱布吗?包的也太丑了,对我们小心的美貌简直是毁灭性的破坏,等会儿来护士站找姐姐,我给你重新包一下。”
      谁说的,洛小心举起手机照了一下,这不包的挺好看的吗?听到不爱听的就抿嘴不语,这是他一贯的小脾气。江参在一旁轻揉他的后腰打圆场:“确实不如赵姐包的好,等会儿忙完我带小心过去找你。”
      “那说定啦,小心拜拜~”赵琳琳朝他俏皮的捏捏手。
      洛小心人机一样,举起手僵硬的晃了两下。
      这是他和赵姐姐她们多年的相处习惯。在这座医院里,没人会觉得他难相处,更没人指责他脾气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洛川更像他的家人。
      到了办公室,洛小心坐在何鲥以前的位置,指尖转着一支甜筒造型的笔,等待何医生和他暴躁男友的到来。
      与约定时间分秒不差,九点整,何鲥带着那对满面愁容的夫妻和他们怀中的孩子准时出现在门口。
      卡的太准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何鲥早就到了,然后在门口盯着手表,只等时间一到立刻敲门。
      他总是这样客气,或者说有分寸感过了头。
      等最后一个人进来,洛小心惊的笔都掉在了桌上。
      竟然是他。
      洛小心向何鲥投去探究的目光,想问问他怎么和自己的同学搞在一起了,但现在要紧的是给小病人看诊,他再想吃瓜也得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
      江参熟稔地与何鲥点头致意,随即温和地请抱着孩子的父亲落座。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毛绒玩偶递给正在抽泣的孩子,并不急于询问病情,而是先聊起轻松的话题安抚情绪,并且故意无视了傅蹊的存在。
      傅蹊立刻攥紧何鲥的手,像护食的恶狼般紧贴着他,警惕地瞪着江参。好像这里不是医生的办公室,而是非洲大草原,下一秒就要上演虎狼相争了。
      这诡异的氛围连那位心系孩子的妈妈都察觉出不对劲了,小声问脸红透的何鲥怎么了?
      洛小心被洛川欺负惯了,所以特别能共情现在的何鲥,在老乡跟前被男人调戏,这得多难以启齿啊。
      他起身轻咳一声。傅蹊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这里见到同班同学他也挺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下巴咋了?”傅蹊问。
      洛小心指指心脏,又指指门外。
      傅蹊松开何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出去了。
      江参拿笔敲了敲何鲥的手背,让他把注意力从尴尬窘迫里收回来,两人开始给病人问诊。
      “差点忘了,你有心脏病是吧。”傅蹊敷衍的和洛小心搭话,目光死死盯住门缝不肯偏移半分。
      “是的,听说你退学了?”洛小心问。
      上学期他去找班主任换座时,听到几位老师在议论这件事。
      “嗯,因为我要去做职业赛车手,而且把头挠破,书我也念不明白,在学校里待着纯浪费时间,干脆退了。”
      傅蹊倒是实诚,洛小心握住拳头挡在嘴边咳嗽了一下才没笑出声,继续问,“那你现在是?”
      两人在学校基本没有来往,所以并不熟,像是没想到洛小心这么八卦,傅蹊挑眉,露出个邪气的笑容,“显而易见,我对赛车事业的追求失败了,不过柳暗花明,我的人生有了新的目标。”
      “可我听说何医生有男朋友,跟他是同学,我也并没有听江参说过他们两个分手的消息,昨晚…”洛小心顿了下,“我还以为说话的是那个人。”
      难怪会觉得声音耳熟,只是他没有想到,傅蹊竟然是弯的,这人直男味冲天,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洛小心他也不会相信,傅大少爷会和男人纠缠不清。
      学校里没人知道他和洛川的关系,况且洛川和傅蹊也没来往,所以洛小心不用害怕傅蹊把这事儿捅到洛川那里,就没刻意遮掩。
      而且傅蹊和洛川之间好像还有点旧怨,据说是傅蹊光屁股玩到大的兄弟贺飞扬,屁颠屁颠的跑去给转学过来的洛川当跟班了。这让一根筋的傅蹊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笨笨的脑子因为思考过度烧了以后燃起了熊熊怒火,骂不清醒好兄弟,就转而攻击洛川。
      所以他俩只要碰到就势同水火,也幸好洛川因为比赛和训练并不经常在学校,不然他俩都得在医院办年卡。
      “昨晚跟江参在一起的是你?”傅蹊下巴快要砸地上了,透过门缝看看江参,又指着洛小心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曹了,好学生都爱搞反差吗?
      “你们?税过了!!!是不是他诱煎你啊,洛小心你这么单纯,别被老男人骗了。你家里人不管吗?这事得告诉老师吧,你还是高中生呢,我靠!不行不行,报警吧还是!”
      头回碰到活的正太控,傅蹊的三观都被震碎了,江参真畜牲啊,这不得扔到靶场上拿机枪扫射。
      洛小心不满的瘪了下嘴,“停!不许诋毁我家江医生,我的事也不需要别人管,倒是你,该不会在当小三吧?”
      他纯粹就是想侮辱一下傅蹊,帮江参出口气,没想到傅少爷居然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对啊,准小三,何鲥还没接受我呢,他说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两个,我正在争取。”说起这个傅蹊就来气,烦躁地转了转脖子,“他那个男朋友,一坨烂泥,怎么配的上何鲥,我迟早会把人抢过来的。”
      洛小心无语了,您就是好泥?
      一个稳居年级倒数还高中肄业的文盲,竟想追江老爷子的关门弟子,真不知该夸他勇气可嘉还是无知无畏。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祝你成功吧。”
      确定江参不是情敌后,傅蹊不再神经兮兮的趴门缝,他撞了洛小心的肩膀一下,“哎,你知不知道路尽起放弃保送资格了。”
      听到这个名字,洛小心神色微僵。他摇摇头,“不知道。”
      自从因无心之举闹出那场误会后,洛小心也觉得有些郁闷,上次参加完竞赛回来,两个人再也没说过话。所以洛小心才去找班主任,提出换位置。老师对路尽起的古怪脾气也很头疼,还宽慰洛小心,说辛苦他坚持了这么久,可当时还有几天就放假了,老师让他再忍忍,等新学期再排座位。
      洛小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之前下定决心,位置一定要换,可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又开始犹豫了。
      听到班主任没有立刻答应他,洛小心心里其实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因为他知道,如果连他也不愿意和路尽起坐在一起,班里就更没人愿意挨着他了。
      管家今天已经去帮他办休学了,大概这个学期,他都不用去学校了。这样也好,说不定等他再回学校那天,路尽起已经把之前的事忘了,或许他们又能平静的坐在一起了。
      “不知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傅蹊问。
      “不好奇,”洛小心神色淡漠,“这跟你,跟我,都没什么关系吧。”
      傅蹊在心里嗤笑——跟他是没关系,跟你可难说。
      “真不好奇?看你挺八卦啊,在学校里高冷成那样不会是装的吧,还是跟路尽起学的,”傅蹊促狭地凑近,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想不想知道班里人怎么传你的啊?可皇暴了。”
      洛小心满头黑线的拉开了和傅蹊的距离,这人真是白瞎了如此霸总的名字和长相,一张嘴就会暴露臭流氓的本性。
      他前半生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学校多多了,所以肯定是在这里更自在些,再说了,他在学校没朋友,洛川也不许他和别人走的太近,不高冷怎么办?
      学校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一直很多,这当然也要怪洛川,不许他透露自己是洛家的养子。
      这下可好了,大家无聊的时候就猜洛小心的身世玩,议论他到底是哪位大佬的孩子或者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好不热闹。
      但身世的事儿,又怎么会衍生出黄暴的谣言呢?总不会传他被谁宝养了吧,洛小心也开始有点好奇了。
      “说说。”
      “上学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好多人都说你和路尽起有一腿,描述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用什么姿是、在哪干的可详细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俩只是同桌而已,没别的关系。”
      “拉倒吧!”傅蹊憋着笑说:“连我都发现过,你老是偷看人家,不是暗恋是什么,还有上学期,你俩去参加化学竞赛,在一间房里住了那么久,真没发生什么?我可不信。”
      “你爱信不信,本来就没什么,谁说偷看就是暗恋了,就不能是别的意思吗?无聊。”
      “你看你看,急了急了!”傅蹊像是终于找到了证据,兴奋的说:“你该不会是追求路尽起失败,受伤了,才转而投入老男人的怀抱寻求安慰吧。”
      “傅蹊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骂我干什么,这些事又不是我传的。”
      “我确实有病,闭嘴吧,最后重申一遍,我和路尽起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事!你也不可以再说江参老。”洛小心气得伸手直指对方,指尖不慎戳到傅蹊眼尾。
      被戳疼的傅蹊没恼,讪讪的往后躲了一步。平心而论,虽然他对洛小心这款不感兴趣,但这种弱不禁风又整天臭着脸、一逗就炸毛的小男孩,确实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与保护欲,还有占有欲。
      学校里不少人都惦记洛小心呢,得亏他的背景深不可测,身体又不怎么好,才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早就被公子哥们使上手段搞去完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信,八成是咱班那群二货想追你又不敢,有事没有就意银你过把瘾,”傅蹊意识到失言,急忙找补,“我可从来没编排过你啊,更没传过你的黄药,只是他们聊的时候,我躲不开就听几耳朵,你可别…”
      “等下我要告诉何医生,你睡觉打呼噜。”洛小心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狡黠。
      傅蹊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少胡咧咧,咱俩又没税过,你怎么知道我睡觉打呼噜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洛小心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反正我就是知道。”
      “姑奶奶,祖宗,你别逗我了。”傅蹊急的汗流浃背,他这小三的身份还在考察期呢,何鲥本来就怀疑他是个纵情声涩的花花公子,这要是让洛小心一搅和,那不彻底黄了。
      洛小心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斜眼睨他。
      “爷爷!我叫你爷爷行不,求你了,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说江参的坏话了。”傅蹊现在这狗腿的样儿,是洛小心在学校从没见过的。
      有意思,他最会耍狗了。
      这时江参安排好护士带病人去做检查,开门正看见两人拉拉扯扯。洛小心冲他眨眨眼,江参会意一笑,原本微沉的脸色瞬间转晴——看来等下有好戏看了。
      何鲥坐回熟悉的位置,指尖轻抚一尘不染的桌面。他双手合十抵在额前,缓缓闭眼。
      刚才和师兄一起给病人问诊,恍惚间好像这一年里所有糟心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妈妈还在,他也没有放弃学业,更没有和罗耀宇陷入如此扭曲痛苦又割舍不掉的关系。
      “既然舍不得,就早点回来,老爷子上星期还跟我念叨你呢。”江参说。
      何鲥难过的垂下头,“我给老师丢人了。”
      “你找的是正经工作,钱也是靠自己努力赚来的,怎么就丢人了,何鲥,我爷爷只是在替你可惜。”
      “我明白,师兄…”何鲥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两人聊起来,洛小心和傅蹊插不上话,都有些不满。傅蹊走过去把何鲥的脸强硬的转过来,强迫他看向自己。
      洛小心有样学样,悄无声息的贴到江参背后,用力掐了他的pigu一把。
      “对不起,宝宝,让你等太久了。”江参转过身旁若无人的亲了口小心的脸。
      何鲥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尴尬的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好,只能被迫和傅蹊对视。他应该表示一下祝福的,但想到师兄干的这事儿真是有违职业道德,恭喜两个字粘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参亲完小心后,向何鲥投去颇有深意的目光。何鲥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师兄的意思。
      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唉。
      “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不用客气。”何鲥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半点难过。
      傅蹊心虚地不敢接话,一个劲朝洛小心使眼色。
      “我想吃啫啫煲,可以吗何医生?”洛小心趴在江参肩头,声音软糯。
      “当然可以。不过别叫我何医生了……”他无意识地掐着手背,“有点奇怪。”
      “你迟早会重回医院的,小心提前叫也没错。”江参说。
      “是呀是呀,”洛小心突然话锋一转,“何医生医术这么好,不知道会不会治打呼噜呀?”
      “啊?”何鲥茫然。
      “啊!”傅蹊惨叫。
      “难道傅蹊现在睡觉不打呼噜了?”洛小心故作怅然地叹气,“原来我们那段往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他都改掉了这个习惯。”
      他扯过江参的领带,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何鲥笑得比哭还难看。老好人的本能让他顾不上自己的窘迫,下意识安慰道:“没、没有,他偶尔还会打呼。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你别听他胡说,何鲥!我俩之间没有什么,洛小心,你快解释解释啊,江参还喘气呢,你就不怕他误会啊!”
      沃日了,洛小心怎么这样啊!
      他的世界正在崩塌。早知道洛小心是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打死也不会说江参老!
      江参已经完美入戏,配合地摆出大度姿态,“没关系,谁年轻的时候都会眼瞎爱上错的人,我不介意小心和你的那段过去。”
      他话锋一转,拖着长音道:“何—医—生—,应该也不介意吧。”
      “啊?哦哦哦,”何鲥听到师兄叫他,才回过神,“我和小傅只是同事,知道他打呼是因为出差的时候住过一间房,我俩没什么的,大家别误会…别…误会。”
      “何!鲥!”傅蹊气的原地转了两圈,“你昨天不还说会考虑让我当小三吗?今天又变卦,你是不是嫌我拿不出手,说话!”
      震耳欲聋的吼声让江参下意识捂住洛小心的耳朵。
      这瓜真是越吃越有啊,以他对何鲥的了解,出轨这两个字,这辈子都不会跟正气凛然的师弟扯上关系,可偏偏就这样水灵灵的发生了。
      最后那顿午饭终究没吃成。何鲥被老板叫去见客户了。临走前傅蹊还不死心地求洛小心帮他解释清楚,可洛小心又变回学校里那副高冷模样,任他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
      傅蹊只能虚张声势地戳了戳洛小心的肩膀,被江参抬手挡开后,连滚带爬的去追已经消失的何鲥了。
      江参带着洛小心在附近商场里找了家粤菜馆,点了招牌啫啫煲。
      饭吃到一半,江参终究没忍住:“你怎么知道傅蹊睡觉打呼噜的?”
      洛小心刚咽下江参剔好骨的鸡肉,用餐厅送的皮筋把刘海扎起来的小揪揪随着憋笑的动作一颤一颤:“江医生不会真吃醋了吧?”
      “是有点。”江参耸肩轻叹,“看到你们在门口拉拉扯扯时……好吧,是非常吃醋。特别是傅蹊那张朝气蓬勃的脸,让我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洛小心挪到他身旁,伸手环住他的腰:“别乱想。在我记忆里,你永远都是十八岁初见时的模样。”
      “就算过了十四年,你还是一样意气风发。”
      “嘴真甜。”江参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甜得让我想在这里亲你。”
      洛小心急忙捂住嘴:“不行不行,等我刷了牙再亲,现在有味道。”
      “好吧。”江参无奈轻笑,“但这件事我实在等不了,快点告诉我吧。”
      洛小心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我写完语文选择题就晕了,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江参神色一紧,“那次把我吓坏了。”
      私立高中也不能免俗,排考场位次也是按成绩来。
      “所以期末考试,我就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傅蹊坐在我后面,整整两天都在睡觉,呼噜声断断续续,好烦人的。”洛小心重重的放下杯子,用筷子狠戳了几下米饭,“都怪他,那次考试我本来有希望超过路尽起,拿到第一名的,结果被他烦的数学大题做错了一个,哼,你知不知道,学校里那些人一直嘲笑我万年老二,你懂不懂这种痛苦啊。”
      原来如此,虽然他确信小心不会和傅蹊那种人有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患得患失。况且他的肚量也没有很大,不仅容不下洛川,更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江参含着笑摇头,“不太懂哎宝宝,我从来都是第一名。”
      “你好讨厌。”
      洛小心不吭声了,任凭江参怎么道歉,他都没再说话。
      江参连连告饶,又许诺了今晚会好好表现,洛小猫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其实不止洛小心将他视作母亲,江参何尝不是把对方当作亲生孩子般疼爱。与自家严苛的教育方式不同,他对小心从未有过分的期望,就算成绩糟糕也无所谓。
      他只盼着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
      老天实在残忍,给了这孩子聪慧的头脑,却配了这样不争气的身体。洛小心初中前没正经上过学,全是江参抽空辅导。本以为初中能安稳读完,中途却又做了一次手术,打乱了所有计划。
      战战兢兢看着小心高中状态越来越好,谁知高三临门一脚,又出了这样的事。
      两人离开后,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收拾餐桌。路尽起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来到他们方才的位置。他拾起洛小心遗落在桌上的发圈,穿过血肉模糊的左手,戴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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