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他的诅咒》皮皮虾吃虾皮

8、斩“惧”：我已无所畏

　　金銮殿的龙吟钟，突然哑了。
　　不是停摆，而是被她的脚步声震碎了胆。
　　玉阶尽头，一扇玄铁门自地底升起，门环如镣铐，门缝渗出铁锈与霜刃的气息。

　　门上一字，如命如咒：惧。

　　她握紧手中人头，血滴砸在门环上，发出闷响。
　　“开门。”她轻声说，“我来收你最后一笔债。”

　　她推门而入。

　　眼前是金銮殿。

　　蟠龙柱高耸入云，香炉青烟袅袅，百官列立两侧，鸦雀无声。
　　皇帝端坐龙椅，目光如刀。
　　诏书展开，太监尖声宣读：“苏氏听雪，通敌余孽，勾结谢党，罪证确凿，即日问斩。”

　　她站在殿中，白衣染血，手中提着三颗人头——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
　　皆是当年构陷谢无咎、屠戮苏家的主谋。

　　人头落地，滚至玉阶之下，双目圆睁，血迹蜿蜒如蛇。

　　满殿哗然。

　　“放肆！”礼部尚书怒喝，“何人敢擅闯皇宫，污我朝堂！”

　　她不答，只抬眸望向龙座：“陛下，你说我是余孽。”
　　“可这三人，才是真正的叛国者。”

　　皇帝脸色微变：“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知道——”她一步步前行，靴底踏过血痕，“当年那个躲在梁上的小女孩，没有逃。”
　　“她活下来了。”
　　“她记住了每一个人的脸。”
　　“而现在，她来收债了。”

　　禁军蜂拥而上，刀枪如林，寒光映面。
　　她不动，只抬头望天。

　　“我曾在梦中见过你跪着求饶的样子。”
　　“那时你说：‘朕错了，饶我一命。’”
　　“现在，轮到我说——不。”

　　她挥刀，血光四溅。
　　一名将领咽喉被割，倒地抽搐；
　　两名侍卫胸口穿刺，鲜血喷涌；
　　她踏过尸体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旧日耻辱之上。

　　殿外雷鸣骤起，暴雨倾盆。

　　皇帝退至龙座后，脸色铁青：“你疯了！你以为杀了他们就能改写历史？”

　　“我不改历史。”她一步步逼近，“我只改结局。”
　　“你说我是余孽，可真正该死的是你们。”
　　“谢无咎若真通敌，为何临刑前一句供词都不招？”
　　“苏家若真叛国，为何满门抄斩时，连三岁幼童都不放过？”

　　她每说一句，便前进一步。
　　百官退避，无人敢迎其锋。

　　皇帝颤抖着指向她：“你……你想弑君？”

　　“不。”她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
　　你怕的不是我，是真相。”

　　话音落下的瞬间，殿外一道惊雷炸响，照亮她半边脸——
　　左颊旧疤清晰可见，是当年被官兵掌掴留下的印记。

　　面具的声音响起：“你曾怕自己不够狠，怕报不了仇。”
　　“可你现在站在这里，不是因为恨有多深，而是因为你已无所畏。”
　　“杀了它。”

　　她闭眼，指尖抚过心口。
　　那里，一根缠绕着战栗记忆的紫金丝线缓缓浮现——正是“惧”之丝，连接着她所有关于“失败”的预想。

　　幻象炸裂——
　　她看见自己跪在刑场抱着谢无咎的头颅恸哭；
　　看见她被贬为奴清扫尸骨；
　　她在雨夜被人围殴，指甲抓破地面却无人相救……

　　每一次失败，每一寸屈辱，都被“惧”放大成不可逾越的深渊。

　　“你以为你怕死？”面具低语，“其实你怕的是——即使活着，也赢不了。”

　　刀锋入肉时，她连眉都没皱——
　　只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像那年她攥着谢无咎的玉佩，跪在刑场，一滴泪都不敢流。

　　丝线如活蛇扭动，发出金铁交鸣的尖啸，震得蟠龙柱嗡鸣，诏书自燃，龙椅龟裂。

　　“我怕的不是你。”她盯着瘫软的皇帝，声音冷如霜刃，“是我曾不敢赢。”

　　丝线应声而断，化作血雨，浇熄殿中所有烛火。

　　与此同时，整座大殿轰然震动，屋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穿透乌云，照在她身上。

　　她抬起头，看见皇帝瘫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

　　她没有杀他。
　　不是仁慈，而是不屑。

　　因为她终于明白——
　　真正的“惧”，从来不是来自敌人，
　　而是来自“怕自己不够狠”。
　　而现在，她已不再需要害怕。

　　她转身，走入风雨。

　　身后，金銮殿渐渐模糊，像一场终将消散的旧梦。

　　一扇玄铁门在废墟尽头浮现，门环如锁，门缝渗出逆流朱砂——
　　门上一字，如谶如局：妄。

　　她踏入风雨，背影如刃——这一次，她要亲手斩断“如果重来”的幻梦。

　　这一次，她走得比从前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