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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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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盒子，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手里的书被人抽走，和音看向急匆匆跑过来、因为刚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的李衍宁。
「看书。」和音言简意赅。
「书比我还好看是吗？为什么不来看我打球啊？」
长得高高大大的李衍宁委屈地凑到他旁边坐下，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像只智商不怎么高的大型犬，安室透刻薄的评价，稍微有点碍眼。
「是不是又有人说你什么了？」
和音把书从大型犬手中解救出来，平静地摇头：「没有。」
大型犬歪头观察了一会儿，接着敏锐地下结论道：「我不信，肯定又有人说你了。是不是隔壁班的宋明？今天我们两个班是一起上体育课。」
「没有。」和音再次强调，他伸手拉住李衍宁的胳膊，却被对方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拉开。
「你等我一下。」李衍宁说。
大型犬风一般的跑远了，十分钟后，拎小鸡仔似的拎了个男生丢到和音面前。
安室透看了看，确实是刚刚议论和音最多的那个人。
「喂，」李衍宁蹲下来不怎么礼貌地拍了拍男生的脸，冷冷道：「快给小盒子道歉。」
「我……」这个叫宋明的男生明显在来之前就被教训过一顿，他畏惧地看了眼李衍宁，不甘心道：「对不起，李和音，刚刚是我不对……」
「说得不情不愿的，糊弄谁呢？」李衍宁不满地打断，「重新说。」
「对不起！李和音同学！」宋明暂时老实了，不甘心的表情变成了悲愤，「请问你可以原谅我吗？」
「嗯。」和音合上摊开在膝盖上的书，看也没看宋明，对李衍宁说：「让他走吧。」
李衍宁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听话的把人放了。
等宋明连滚带爬的消失以后，大型犬重新坐回到刚刚的位置。
「太便宜他了，」李衍宁嘟囔道：「他嘴太贱了，下次肯定还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你为什么怎样都不会生气，小盒子？就是因为这样，那些人就更肆无忌惮了，都以为你好欺负。」
「没必要。」
「好吧，也是，毕竟你是我罩着的人！我们从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小学、初中、高中，当然大学也肯定会在一起，我总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说好了哦，小盒子要和我读一个大学！」
「知道了。」
——所幸，他还有一个这样维护着他的幼驯染。
——尽管这位李衍宁同学的心思昭然若揭。
安室透不算愉快地想。
——那么，明明16岁就能拿到博士学位，在这个世界，却为了幼驯染隐藏锋芒。
——仅仅只是友情吗？
华国高中生的生活实在辛苦，安室透跟着和音飘回家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点半。
餐桌上放着刚热好的饭菜，家里的两个大人谁都没有睡，而是在客厅里等待着辛苦学习了一整天的两位高中学生。
看着正嘘寒问暖的两位家长，安室透想，这一世的和音有一个非常和谐的家。
从客厅来到房间，安室透环视一圈，除了书还是书，冰冰冷冷的完全不像一个青春期男孩子的房间，如果说有什么和这个房间风格不相符的，那就是床上那只超大的卡通等身抱枕。
抱枕上画着一个既视感满满的动漫人物——金色的头发、紫灰色的眼睛、小麦色的皮肤，身着一间湿掉半透明的白色衬衫，一只手是在拉开领带的姿势。
而在抱枕的最下方，有一句用日语写的话——“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安室透：“？？？”
安室透：“…………”
黑头发的少年将书包规规矩矩放在椅子上，然后扑到床上整个埋进了那只很难说有没有在擦边的抱枕里。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大脑加载量一时有点过载。
「学校里的人都很聒噪、碍眼，今天也忍得很辛苦。」
少年突然发出声音。
安室透一怔，以为对方看见了自己，却发现他是在对抱着的抱枕说话。
「我和他们都合不来，普世价值观、维持社会正常运转的秩序，对我来说是束缚。」
「伪装成所谓正常人，与这个腐坏的世界同流合污，让我恶心的想吐。」
「宋明其实没有说错，我可以完成一场最完美的犯罪，杀掉他，不被任何人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那样的话叔叔阿姨会非常生气吧，他们不允许我这样做。」
「这十几年来，他们对我很好。为什么呢？他们爱我吗？可我和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爱到底是什么？这种无聊的东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面无表情地说着十分反派的发言，这是安室透从未见过的、无比冷血无情的一面。
但安室透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反而还觉得……有点可爱。
——抱着这样的想法，却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
——甚至于，他所认识的星野和音，内心坚定的正义感和道德观要远远超过普通人。偏执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所以是这一世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有这样的转变吗？
——还有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抱枕，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哪样？”
说的是日语，发音有些生涩，缺乏熟练度，说话的人显然很少运用这门语言。
安室透愣住了，愕然地从抱枕上移开视线，接着就落入了一双黑色的眼瞳里。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我的？”安室透问。
“就在您说这个抱枕让人浮想联翩的时候。”和音看了眼怀里的抱枕，又看向面前的阿飘，“您看起来像我抱枕上的人。”
“是很像，”安室透指了指抱枕，“你抱枕上的人是谁？”
“降谷零。”
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是小说或者动漫里的人物。”
和音歪了歪头，“您接受的很快。发觉了世界的真相，我还以为您的情绪会更激烈一些。”
安室透叹息一声，苦笑道：“……我确实很意外。不过这个先放到一边，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李和音同学？”
几分钟后，由和音操作电脑，安室透开始浏览起《江户川柯南》的相关讯息。
“乌丸莲耶……角色形象、人际生活、角色经历……”安室透默默看着搜索引擎上的介绍。
动漫里的主线剧情和他的经历大差不差，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比如，关于景和阵平。
已经被更改的世界线，在这里是没有呈现的。
因为这里是过去的世界么？
除此以外，安室透看着搜他的名字而衍生出的热搜词——“赤安”、“景零”。
赤井秀一X安室透——合作是必然，结婚是未来。
赤井秀一X安室透——赤安超甜，秀一索吻，FBI你真的，太坏了……
景X零——唔，hiro，轻点……你别。
安室透：“…………”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先不说他和他们根本不是这种关系，为什么这些描述看起来他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他看起来……有那么弱不禁风？！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安室透X怪盗基德——手套加白手套play，你们别太暧昧！
饶是安室透有着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此时看到这些也有些绷不住了……
“降谷先生，”充当了一会儿鼠标的和音打破沉默，他开口询问道：“这其中谁是您的恋人呢？”
安室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视线从笔记本屏幕移到黑发少年脸上看了会，“明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吧，为什么要问呢？”
和音没有犹豫，“因为小衍会想知道，他挺喜欢您的。”
小衍。
叫得真亲密。
安室透哦了一声，“抱枕也是他送的吗？”
和音点头。
“你们关系挺好的。”安室透说，“刚刚听见你对抱枕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是无差别厌恶着所有的人。”
“关系挺好……？”和音思索片刻，诚实道：“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这样吧。我和他一起长大，他把抱枕送给我，告诉我不愿意和别人说的话可以和抱枕说。”
安室透又哦了一声，“是这样啊。”
和音：“所以问题的答案是……？”
“谁都不是，”安室透说，“答案是没有。”
“也对。”和音点点头，“因为您说过恋人是国家。”
感觉有被羞耻感公开处刑的安室透：“…………”
“当时说那句话时确实没有想过还会有其他可能，但其实……”安室透无奈道，他垂眸看着少年柔软的黑发，轻轻笑了笑。
——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安室透在心里将话默默补充完整。
“其实……？”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住，和音微微仰头，发觉对方并不准备接着说下去，于是他也识趣地转移话题，“叔叔也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安室透明白，“叔叔”指的是李衍宁的父亲，刚刚在客厅他曾留心观察过那个男人——温柔、内核强大、富有正义感，确实在警察之中也是佼佼者。
“的确如此。”安室透点头。
和音接着说：“不过小衍以后并不想当警察。”
安室透略一思索：“是因为他父亲不能怎么顾家的缘故么？”
和音：“是的。”
“警察这份职业确实有其特殊性。”安室透理解地说，他看着黑发少年，“一直在说李衍宁，那你呢？或许你愿意说说你对未来的规划？”
“我？”和音微愣后坦诚道，“我从来没有设想过未来，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未来。”
两人视线交错，彼此都静了片刻。
“你……”安室透轻声说，“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
和音对这个话题没有探索的欲望，他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指着笔记本屏幕岔开话题，“降谷先生，还需要搜些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你。”安室透无奈摇头。
就在安室透这样说完以后，和音发觉眼前的魂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转瞬间，金发青年就消失在了原地。
和音：“？”
发觉黑发少年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安室透：“……”
……所以刚刚是卡了个限时bu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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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高中生的生活每天都像是复制粘贴，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尤其是高三学生，更是连法定节假日都被剥夺掉了。
上学路上，李衍宁累的哭天喊地，和音却兀自陷入了沉思。
——他又做梦了。
——那个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的梦。
「小盒子，你怎么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装哭装够了的李衍宁飞快把注意力又拉回到自己的竹马身上。
「看看你的黑眼圈，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知道，」和音说，「我不记得梦的内容了。」
「没事啦，」李衍宁笑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永永远远。」
深秋的早上六点，整片天空都是暗的，人行道上的巨大樟树下，和音被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拉进怀里紧紧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同班同学路过被黑暗中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抱着他的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弹开了。
「我……我去买早餐。还是水果粥和鸡蛋对吧？小盒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李衍宁跑开了。
——永永远远啊……
——少年人的誓言总是强烈又直白，在最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最真诚最热烈。
——青涩，笨拙，轻易地许诺下永远。是一场易碎的美梦。
——那么和音对此的态度呢？
安室透注视着和音那双时刻保持着平静的眼睛，无声叹了口气。
——他在你心里究竟留下了怎样的烙印？
